他转头吩咐站在外头的姜风:“去将虞听燕抓过来。”
“是!”姜风应下离去。
第087章
姜风领着几个人闯入虞宅, 虞家的管家见了,示意下人去通报老夫人后, 自己慌慌张张地迎了过来:“姜大人这是有何事?”
姜风冷道:“让虞听燕过来。”
管家看到这阵势,便知事情不妙,他内心着急,却只能老实回答:“三姑娘并不在家里, 已出去好一阵。”
姜风问:“她去了何处?”
管家摇头:“不知道。”
姜风便领着人走出虞宅, 吩咐下去:“去查虞听燕的去处,查到直接抓去王府。”
“是!”他带来的几个人散去。
姜风琢磨了下,也离去。
在他走后不久, 虞老夫人他们过来了, 管家忙说道:“堇宁王府的姜大人带了几个人过来, 说是要抓三姑娘。”
闻言, 薛氏大惊:“为何要抓听燕?”
管家道:“不知道。”
薛氏挽着虞老夫人, 急道:“老夫人,这该怎么办?听燕是做了什么事情, 要被堇宁王府的人抓。”做娘的, 她急得眼睛立即红起。
虞老夫人亦是云里雾里, 但较为冷静, 她道:“我们去堇宁王府看看。”
于是两人在丫鬟管家的陪同下,前往堇宁王府了。
而他们所找的虞听燕离开虞宅后,去的是常悦书院, 既已决定主动追求楚惜, 她便往这里跑得越来越频繁。来到楚惜的书房前, 她敲了敲未关的门,唤了声:“楚先生。”
但里头未有回应。
她再唤了声:“楚先生?”
此次仍是未有回应,她犹豫过后,便直接轻轻踏入,未想进去后往右看去,会见到楚惜就坐在案桌后头单手拿着本书在看。她吓了一跳:“你……”
楚惜抬眸看向她:“有事?”
之前一段时间,他接二连三受伤,如今瞧着文质彬彬,其实身强体壮的他调养一阵后,已是看不出是伤患者。
一见到他,虞听燕总不由化成小白兔,犹豫后,她道:“我来看看你。”
楚惜看着是谦谦君子,却并非谦谦君子,他勾起一抹讽笑:“看了,可以走了。”要比无情,他并不亚于江以湛。
虞听燕脸色微白,仍是问他:“你的伤如何?”
“劳三姑娘挂心,挺好。”楚惜没兴致应付这丫头,起身就要走。
虞听燕见了,连忙道:“我与你说说我二姐的事。”
对虞秋的事情,楚惜确实感兴趣,便又坐下懒懒地朝椅背靠了靠,想看看她究竟想说些什么。未想她出口却是道:“二姐今日杀了个孩子,我亲眼所见,堇宁王也看见了。”
他挑眉,明显是不信。
虞听燕终究没勇气直接说那孩子是虞秋与他的,她见他面无异色,便道:“这是真的,二姐她已失去人性。”
楚惜却是突然笑了:“若说是三姑娘杀孩子,我会信。”
这话的意思便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虞听燕,他不认为她是好人,她自然大受打击。无论她是怎样的人,她都不希望他如此看她,便欲为自己辩驳,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姜风反剪住她的胳膊。
她早料到虞秋会咬她,所以见到堇宁王府的人抓她,并不觉得意外,但也装模作样地大惊道:“你做什么?”终究是杀了人,多少还是心虚。
“跟我去王府,你便知道要做什么。”姜风看了眼那无动于衷,只看戏的楚惜,直接押起她就走。
虞听燕挣扎间,下意识看向楚惜,却见他没有半点反应。
她心心念念多年的男人,看她出事,却始终风淡云轻,她这心里的滋味犹如刀绞。哪怕他制止姜风,问问也好,可他没有。
虞听燕被抓走,楚惜漠不关心地拿起书继续看。
被押去堇宁王府的路上,虞听燕内心还算冷静,毕竟证据并不指向她,虞秋的片面之词不顶用。
可她不知对有些人来说,证据并不重要,例如江以湛。既然虞秋说是她,那便就是她,当她被押到江以湛他们面前时,江以湛只吩咐姜风:“将王妃唤过来。”
“是!”姜风应下。
虞听燕不想跪着,正要起来,被人按住,她便问:“王爷,我做错了什么?”
江以湛只继续与江成兮下棋,充耳不闻。
当下虞秋正与言颜一道仍陪着颀儿,小小的颀儿已醒过来,被她们抱着哄。只是状态不大好,仿佛只一会儿的功夫,粉嫩的小脸就已瘦了一圈,瞧着也恹恹的,让人看了极为心疼。
姜风踏进屋中,拱手禀报:“虞听燕已被押过来。”
虞秋闻言,立即起身就踏出屋,抬眸见到那头被押跪在亭外的虞听燕,她大步过去,直接抬手就给了虞听燕一巴掌。
虞听燕被打得措不及防,她捂着脸:“你……”她心里恨极。
这时匆匆赶来,因为拥有虞秋娘家身份的虞老夫人他们,被不明内情的护卫引了过来,见到虞听燕被虞秋打,薛氏愤怒地快步过来:“你打听燕做什么?”
虞秋冷着脸:“我不仅要打她,还恨不得她死!”
想到若非有大公子在,那么小小的一个颀儿就会死,想到只有一岁半的颀儿遭受这种罪,她是真恨不得虞听燕死。
薛氏的怒火亦不轻:“她做了什么?就因你是堇宁王妃,就可以为所欲为?”
江以湛起身来到虞秋身旁,拉住她的手:“你打算如何惩罚她?”
虞听燕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对自己,却不知堇宁王为何什么都不问她,她便道:“王爷,二姐,我是做错了什么,要惩罚我?”
虞秋喝道:“别装了,没人信你!你竟然就因为觉得颀儿是我和楚惜的孩子,便要毒害于他?”
虞听燕红了眼:“明明毒害他的是你,我与王爷都亲眼所见。”
虞老夫人与薛氏总算明白是怎回事,薛氏马上又怒道:“自己不知廉耻,与人生了野种也罢,还把自己做的事情往听燕身上赖。”她因虞秋的仗势欺人气得几乎要去撕虞秋,被拦住。
虞秋被骂,江以湛不悦:“将这虞听燕押下去,使劲折腾。”
虞听燕挣扎着,她没想到堇宁王会护短到这种程度,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定她的罪,她急了:“为什么?王爷为什么不查一查,就说是我?”他应该查一查的,人证物证都是指向虞秋。
江以湛只看了眼虞秋,没理虞听燕。
薛氏立即拉住虞听燕,又怒又急:“因为你们是堇宁王,堇宁王妃,就能够目无王法,拉我女儿顶罪?就算你们位高势大,丑事遮掩过去就罢,为何偏要与听燕过不去?”
虞听燕算是明白自己估计逃不了,因为堇宁王是不讲道理的,便在哭。
他说是她,就只能是她,她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干什么?”虞钦突然跳了过来,恰落在被拉着走的虞听燕跟前,他环胸懒懒散散地看着眼前乱做一团的一幕,他们哭的哭,黑脸的黑脸。但在看到他的出现后,都震惊的震惊,惊讶的惊讶。
尤其是虞老夫人,她呆住。
要知道,她曾最宠爱的一对孙子孙女,就是虞秋,与眼前的虞钦。见到死了两年多的次孙回来,她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阿钦?”
但虞钦对眼前的祖母显然不是那么友好,他直接越过对方,去到虞秋身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虞秋道:“虞听燕毒害了一个一岁半的孩子。”
薛氏回神,仍旧使劲为女儿辩护:“是你,听燕与堇宁王都亲眼所见,偏偏你们却仗势欺人,将罪赖到她身上。”
虞钦也是无条件护短的,他哼道:“查一查便知是谁。”
也在震惊的虞听燕闻言要查,便期待起。
虞钦见到虞听燕的反应,便问虞秋:“确定是她?”
虞秋道:“是她,当时我见到她在给颀儿下毒,便抢了她手里的药瓶,后恰王爷过来,她便顺势诬赖我。”
既然妹妹都如此说,虞钦便信了,他去到虞听燕面前,打量着她,终究是堂妹,却未想狠毒至此,他道:“明明是你,你却希望去查,那定然是提前制造了证据指向秋秋吧?但你似乎没想过,我们都相信秋秋,又怎会相信那些伪造的证据,只要有心查,花时间查,总能抓到你的尾巴。”
虞听燕闻言变了脸色。
她因不相信虞秋是讨人喜欢的,所以下意识低估堇宁王对虞秋的感情,觉得堇宁王会和普通人一样相信那些证据。但今日堇宁王的态度,与虞钦说的话,算是将她打醒了。
她嘴唇颤了颤,立即道:“她有什么值得相信的?她什么都干得出来,当年我还亲眼看到她为了自保,将大姐推下山崖。”
虞秋拧眉:“胡言乱语。”
虞听燕哭道:“我没有胡言乱语,当年遇到刺客,你为了保命,便拉大姐做肉盾,后还推大姐去撞刺客,当时刺客被撞下山崖,大姐也随之掉落。是你对我说,大姐只是家里收养的孩子,死了便死了,不准我说出去。”她没有办法,只想着降低其他人对虞秋的信任。
虞秋不悦道:“姐姐是为了保护我,将刺客扑下去,自己也随之落下的。”
提到这个,她便极为难过。
虞听燕抹着泪:“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你是堇宁王妃,自然你说了算,但人在做天在看,你总有遭报应的一天。”瞧她这伤心委屈的模样,别人见了,估计都会相信她。
薛氏过去搂住自己的女儿,亦是在哭:“真是欺人太甚,老夫人,你说句话。”
虞老夫人还在看着虞钦,回不来神,听到薛氏的话后,她才又出声:“快,阿钦,来祖母这里。”她的眼睛红起。
虞钦微哼。
虞老夫人怔怔地问道:“你没死?”
虞钦淡道:“祖母还是说说,对三妹的话,你有何看法?”虞老夫人没亏待过他,还极疼他,但亏待他娘与妹妹,就是亏待他。
他倒要看看他的好祖母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虞钦的态度让虞老夫人很不悦,她只认为是虞秋在他耳边嚼舌根了,便道:“别相信你妹妹,她不是好东西。”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虞秋能与人生出野种,就不是品行端正的。
听到虞老夫人的话,虞秋垂眸,她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虞钦亦是不会无动于衷,他的脸色冷了。
见祖母向着自己,虞听燕心里稍稍松气,有祖母的话,她的话多少还是有信服力。她继续道:“曾经二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都很清楚,以前她不就虐待过王爷?她能那么对待大姐也不意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如今只是变得识时务罢了,现一朝成为堇宁王妃,本性就……”
不想这时一直站在亭下江成兮后头的风月,突然快步过去拎起虞听燕的衣襟,脸色与声音皆是冰冷:“你看看我的眼睛,可是熟悉?”
风月的此举让众人惊讶。
虞听燕看着风月的眼睛,心里一咯噔:“你想做什么?”对方的眼睛,她当然觉得熟悉,可脸不熟悉。
风月继续道:“当初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虞听燕还是不懂:“你什么意思,你是谁?”
风月忽然起身抬起手里未出鞘的剑,对着虞听燕就是一抽,虞听燕痛呼着摔倒在地上,薛氏趴在女儿身上,看着风月大怒:“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