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虞秋见挣脱不了半分,便看向他似乎半点没使力的模样,原来他真会武功。
    楚惜仍是问她:“说说看,他们与你说了什么?”
    “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虞秋停止挣扎,“你不是要我帮你找令么?我帮你找,你千万别再伤害我娘。”就当是一个交换。
    楚惜闻言稍默,道:“秋儿这话说得太伤人。”
    虞秋感觉自己与一个不知是人是鬼者真没话说,她呼了口气,道:“你放手,反正我会给你找令。”
    楚惜终于放开她,颇为无奈道:“看来秋儿是相信堇宁王的话,却把我当敌人。”
    虞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话说得太白,便不说。
    楚惜继续道:“你以为堇宁王的话就可信?你可曾想过,他如今所做的这些,又是否有动机?又是否有所求?你又凭什么相信他,不相信我?我们认识多年,你们才相处多久?”
    虞秋道:“我不在乎他的动机,就凭他救了我娘。”
    楚惜突然未语,只看着她。
    虞秋见机会合适,忽然转身就跑,仿若生怕身后的男人又抓住她。
    楚惜这次看着她的背影,倒是没拦。
    随着她的渐渐离远,他从腰间掏出一块银灰色的令牌,他低头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会,便倏地握紧,眸色渐渐变得深沉。
    第054章
    江以湛大概很忙, 近几日虞秋都没再见到过他, 以至于她想再请示一次是否准许她送送文初雪都找不到人。转瞬便到了文初雪该走的日子, 她觉得要不她还是先斩后奏罢,毕竟文初雪一大一小要比有杨柳护送的娘要让人更加不放心。
    这日晚上, 颀儿已睡, 虞秋在文初雪房里与之一道收拾东西。心怀不舍的她,又想了下,便对文初雪道:“我想想, 还是送你吧!”
    文初雪闻言笑了笑:“不怕王爷怪罪下来?”
    “到时候再与王爷解释, 反正我又不是跑了。”虞秋不会像以前那么害怕得罪王爷,何况不是她不说, 是她找不到人。
    文初雪倒不是那么担心王爷会拿虞秋如何,便应下。
    收拾好东西, 二人便爬到虞秋那边。
    她们没有发现,在院口,有名丫鬟将她们再爬墙的一幕收入眼底后, 转身离去, 她直奔文晓欣那里。
    文晓欣见到她,就问起:“可是摸透了?”
    “回二姑娘, 摸透了,大姑娘大多时候都待在王府那边, 甚至时常会在那边过夜。平时无论是否在那边过夜, 早晚必爬墙, 其他时间不定。”
    “过夜?”文晓欣笑了起来, “那今晚是否在那边过夜?”
    “大姑娘刚爬过去,大概是要过夜。”
    文晓欣琢磨了下,便道:“今晚随我去趟李家,我要与李夫人好好说说此事,明日一早就抓她个措不及防。过夜?倒是胆子极大。”
    “是。”
    当晚文晓欣便真去了李家。
    次日天蒙亮,文初雪就回到自己那边继续收拾剩下该收拾的,虞秋则在这边陪着颀儿,她打算待文初雪过来后,再去找趟王爷。
    文初雪过来时,她问道:“你平时可会点能赚钱的活?”
    文初雪应道:“我有手有脚的,总能过日子。”
    虞秋闻言却是心酸至极,她清楚一介女子在外定然不好过,何况还带着个孩子。当初她与娘从虞家出来,若非没有楚惜的相助,也不知后来会过成什么样。她去到里间拿了自己的钱全部塞给文初雪:“你拿着,光我这些钱,富足地养大颀儿不成问题,还可以做点小生意。”
    文初雪笑道:“你给我了?你怎么办?我要养儿子,你不也要养娘?”
    虞秋道:“我与你不一样,我在王府日子过得好,月钱是可以净攒下来。何况我可以讨好讨好王爷,加点月钱啊,或是讨点赏啊,对了,我还可以让戚二公子牵线,让我去跳舞捞钱啊!”
    文初雪将钱塞回给她:“你放心,我的钱够。从怀颀儿开始,我就在尽全力攒钱,我知道养孩子不容易。说起来,我也早知自己会有要走的一天。”
    虞秋才不听她的,直接将钱全部搁入她包袱:“你不收也得收,让我放心。你再看看是否有遗漏东西,这一去可是很难再回来的。”
    文初雪红着眼应了声,便真检查起。
    虞秋正要说自己去找趟王爷,文初雪突然道:“确实落了点东西,我这就回去拿。”言罢她便出了屋子。
    文初雪竖好梯子往上爬,她站在墙上在虞秋的帮助下扒拉梯子,未想垂眸会见到李夫人与祁氏她们正从不远处走来,她们也同时看到她,她当即便变了脸色,又重新赶紧爬了回来,拉住虞秋跑回屋中:“我们快走。”
    虞秋不解:“怎么了?”
    文初雪道:“我看见我继母与李夫人她们正往我院子这边来,她们看到爬墙的我,那架势分明就是发现什么,来者不善。”
    虞秋闻言便也变了脸色,赶紧与文初雪一道拿东西抱孩子离去。
    对面的李夫人她们因见到文初雪爬墙过来又赶紧回去,便加快步伐快速进入院中。李夫人本就不满意文初雪,奈何儿子喜欢,她便不得不随了儿子的心,也早以婆家自居,当下发现这种事,她自然气得不轻。
    文晓欣瞧到李夫人的脸色,暗暗窃喜。
    祁氏作势拧眉道:“我们如何也想不到初雪那丫头看着乖巧本分,却是做出这种不成体统之事。”
    李夫人也是有修养的人,虽怒,还不至于失了气度,只一甩袖就走:“我这就去问问你们老夫人,这事该如何说。”
    文晓欣压下喜悦,与祁氏一道跟了上去。
    虞秋与文初雪母子来到狗洞前,先是文初雪爬出去,再是虞秋从里头将孩子与几个包袱递过去,最后虞秋钻出与他们一起快步离去。
    随着她们的出去,风月从一棵树后走出,她稍顿,便施用轻功跳出王府。
    她落地瞧着前面的虞秋她们,跟在她们身后。
    文初雪早已谈好护卫,她们去找了马车后,便直奔护卫的家里。虞秋见到这护卫的第一反应,便是觉得不放心。因为他长得颇俊,瞧着有点流里流气的感觉,而他家中无老无小,自然也不像是有所束缚,会多老实的人。
    虞秋拉了拉文初雪,小声道:“确定是他?”
    文初雪点头:“我打听过,是本地人,周围不少人认识他,武功高,人正气,就是看起来有些痞而已。”
    虞秋再瞧了瞧对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大喇喇地看着文初雪,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美人的心,颇为随意的应道:“刘唯。”
    当下虞秋已彻底将自己打扮成了男子,她将文初雪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一副不悦别人看自己媳妇的模样。
    刘唯见这么个大美人有夫有子,眸露可惜之色,他道:“现在就走?”
    虞秋应道:“走。”
    刘唯不需要收拾东西,直接扛了把刀就与她们走。因为马车是文初雪直接买下的,有了刘唯后,车夫便离开,由刘唯驾着马车带他们离去。终于踏上去途,文初雪放了心。
    但在文家,气氛却是尤其凝重。
    其理由自然是因文初雪这茬事,早就有传闻文初雪对隔壁堇宁王有心思,如今逮到她从王府那边爬墙过来,又慌张回去,再由文晓欣的丫鬟一细说,又怎能让人不认为她极有可能做了个毁名节的事。
    相比于李夫人,更气的是文老夫人,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罢,便重重地一拍桌子,沉着脸道:“真是胆大包天了她。”
    文晓欣忙劝道:“祖母消气。”
    文老夫人对李夫人道:“此事我们文家定会给李家一个交代。”
    李夫人气过之后,倒也冷静了,她想过,若文初雪真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她劝儿子收心便是,这左右只是文家的姑娘问题。最好无论事实是什么,都能逮住这个机会让婚约作罢。她道:“老夫人也莫太气,一切待问清楚再说。”
    李夫人再与文老夫人说了几句还算中听的话后,便就离去。
    随着李夫人的离开,文老夫人锐利的目光便射向祁氏母女身上,她怒道:“谁让你们不告诉我一声,就将李夫人带过去的?”
    文晓欣低着头道:“今早我与娘本只是要自家人去逮住爬墙的大姐,未想李夫人会突然有事也去了,碰到个正着。”
    不知文老夫人是否相信文晓欣的话,她紧握住手中佛珠,吩咐下去:“去看着,待大姑娘回来,便将她带过来,我倒要问问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身旁的丫鬟便应下离去。
    奈何她们这一等,便是等了一整天都没见文初雪回来。文老夫人便怒得立刻起身道:“来人,随我一道过去将她给抓回来。”
    好在堇宁王府与文府相邻,当下又是静谧的晚上,文府人过去,倒是没被其他不相关的人见到。
    堇宁王府门前的护卫认识文老夫人,便迎上问道:“老夫人可是有事?”
    文老夫人只道:“我要见堇宁王。”
    “王爷公务繁忙,近几日都不在王府。”
    “不在?”文老夫人闻言稍思,既然堇宁王不在,那丫头来王府做什么?她便又道,“那当下王府中可有管事的?”
    “我这就去通报姜大人。”
    护卫快步进入府中,很快便将姜风唤了出来,姜风见到文老夫人,立即行礼:“老夫人找我们家王爷,可是有事?”
    虽然事情难以启齿,奈何文初雪就在王府,文老夫人便不得不道:“我那不省心的长孙女爬墙来到王府便没回去,没法,我便亲自过来找找。”
    文初雪爬墙与虞秋来往,算是王爷纵容的一个秘密,姜风自然也清楚,他们并不觉得是大事,但这种事搁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姜风也不想给虞秋惹麻烦,便道:“既然老夫人是说文大姑娘来了王府,我便派人去寻寻,老夫人先回去,待寻着人,我们就将人送过去。”
    文老夫人不想将这事当大事来闹,闹开难看的还是他们文家,既然姜风已经答应帮忙寻人送回去,她便就离去,只待那丫头回去,关起门好生审问一番。
    姜风一琢磨,赶紧去了虞秋的小院,未想去后却不见人。
    他凭着直觉,便知道事情可能不妙,毕竟之前这里一直都会留下一个人陪着那孩子,如今大晚上的却一个人都没。后来他唤来护卫询问以及调查,才得知一早虞秋与文初雪提着大包小包离开了王府。
    这下不得了,他赶紧派了人去寻。
    次日一早,在外多日的江以湛终于踏进王府,瞧着风尘仆仆的,脸上颇有些疲惫之色。他本是下意识要去后院见见虞秋,后来突然停下脚步,微顿后,便转而去了自己的蓝轩。
    他沐浴了番,换了身衣服去到书房。正是他坐在案桌后头闭眼摁着疼痛的脑袋小眯时,姜风从门外伸着脑袋往里瞅。
    江以湛仍闭着眼,淡道:“如何鬼鬼祟祟的?进来。”
    姜风吞了吞口水,不得不怀着不安缓缓踏了进来。他站在案桌前犹豫了会,才禀报道:“王爷,昨晚上文家人过来找文大姑娘,他们发现文大姑娘爬墙来往于王府的事,要来找人,被属下打发了去。”
    江以湛不关心此事,只问:“最近虞秋如何?可老实?”
    老实?
    姜风不由嘀咕,这可不是老实不老实的问题,真叫他不知该如何说。
    他的犹豫令江以湛倏地睁开眼看向他:“说!”只要关乎于虞秋的事,他总能打起一份锐利到刺人的精神。
    姜风不得不道:“王爷,属下接下来要说件大事,您可要淡定。”
    江以湛问:“何事?”
    姜风不由缩了下脖子,干脆道:“王爷,虞姑娘跑了。”
    江以湛陡然眯眼:“怎么回事?”
    姜风能感觉到王爷身上陡生的寒气,在其扎人的目光下,他不由后退了些,才继续道:“昨晚属下去找文大姑娘,未想过去没看见半个人,调查了一番,才发现虞姑娘与文大姑娘一起带着孩子在昨日一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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