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令婕光明正大地追求程嘉溯开始，他就要求我经常去唐韵总部了：“你不来，别人可就要来了。”
    再加上我在学习全新的领域，每次都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他，就跑得很勤快。这样一来，见着方萌萌的次数就多次来。
    我实在不明白这姑娘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曾想找机会问一问她，但她完全拒绝与我交流，每次一见我就翻个白眼，鄙夷地看我一眼，走掉。
    她做得这么明显，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对我不友好。程嘉溯没时间管这种事情，吩咐安然去询问：“问清楚她怎么回事，如果实在是个不安定因素，就弄去别的部门。”
    再是他表弟亲自塞进来的人，也不能这样放任她天天跟我莫名其妙地闹别扭。
    安然奉命去问了，回来之后，一脸古怪：“她觉得张小姐配不上您。”
    我摊摊手，果然又是这个问题。
    这些人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现实是，我与程嘉溯相爱，彼此都不觉得对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不嫌弃我出身低，我也不嫌他桃花多。
    程嘉溯都气笑了，将手头的文件夹一推，“把她叫进来，我亲自问。”
    安然对这种由于私人感情打扰到正式工作的事情很不以为然，毫无同情心地出去叫了方萌萌进来。
    程嘉溯示意我去他的休息室，我赌气：“凭什么要我回避啊？”
    他好声好气地哄我：“乖，我总得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好。”
    我想了想，有我在场，以方萌萌的敌意，必然会产生警惕，只怕不容易说实话。于是不情不愿地进了休息室，把门留了一条缝隙，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
    程嘉溯的声音一贯是冷冷的：“我听说方小姐对我的感情生活很有意见？”
    方萌萌声音清脆，元气满满：“是，我觉得张梓潼那个女人配不上您。”
    “那你觉得裴小姐如何？”
    “她也是个很恶心的女人！”所以方萌萌不是被裴令婕收买，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我不好。
    程嘉溯又道：“那么方小姐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
    我可以想象此刻程嘉溯是怎样一种表情——冷漠，危险，又迷人。方萌萌这样的少女根本无法抵挡他的魅力，结结巴巴地说：“善、善良的，诚实……还有干净的！”
    这不知所云的话让程嘉溯失去了耐心，他说道：“方小姐，你并不是我什么人，只是我下属的下属。你连直接对我报告事情的资格都没有，哪里来的自信可以插手我的感情？”
    方萌萌沉默着。
    程嘉溯继续他的毒舌：“方小姐，如果你很闲，可以多读点书，提高一下自己的专业水准，好过整天盯着上司的感情生活不放。”
    “你不能这么说我！”我听到方萌萌带着哭腔，颤抖地说。
    “那我应该说你……心思险恶，妄图攀高枝？”程嘉溯冷笑，不再理会她。
    我从门缝里看去，方萌萌捏着拳头，浑身颤抖。她叫道：“就算我只是一个低级的助理，你也没资格这样侮辱的人格！”
    侮辱？
    这姑娘是对整个事件有什么误会，还是对人格有什么误解？
    她诽谤别人的恋情时，不觉得在侮辱别人的人格；她张嘴便说一个女人配不上她的男朋友时，不觉得在侮辱别人的人格。
    偏偏，别人对她稍加回击，她就敏感地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受到了侮辱的方萌萌顾不上职场礼仪，哭着跑出去了。我推门走出来，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程嘉溯。
    最终，两个人相视苦笑。
    我：“她偶像剧看多了吧？”
    他：“她言情小说看多了脑子有病吧？”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戳着程嘉溯结实的胸肌，“我才发现，你和言情小说里那些男主角的人设非常相似啊。”
    程嘉溯：“哪有？他们可以天凉王破，可以不管不顾地谈恋爱，我呢？每天处理公司事务，累得要死，想见见你都难得抽出时间来，哪有那么轻松？”
    “哟，你连天凉王破都知道啦！”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博学”，“你看方萌萌，天真纯洁又笨拙，典型的言情小说女主角标配啊。”
    说到这里，我意识到自己差不多就是那个迷惑了男主的恶毒女配了，总算摸到了一点方萌萌的思绪，哭笑不得地对程嘉溯说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道：“很有道理啊。”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扯淡，但别的理由都排除之后，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性，即使再离奇，也是唯一的理由了。
    我坐到程嘉溯腿上，抱着他的脖子：“在她眼里，怕是我勾引了你，阻止了你和她的纯真爱情呢。”
    我很少这样主动，程嘉溯眸色深了深，伸手捉住我的下巴：“那就——勾引我一个试试？”
    我一慌：“在、在这里吗？”
    程嘉溯点点头，“要勾引我，当然在办公室最好。”
    我慌乱地四下看看，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位于大楼顶层，落地窗外是蓝天白云，这里不存在会被人偷窥或是偷听的情况。
    但前所未有的体验还是令我非常紧张，虽然是我先主动的，可当程嘉溯动情，我就退缩了：“安然还在外面，他会听到的。”
    程嘉溯伸手将宽大桌面上的文件推挤到角落里，将我放在桌面上，制止我挣扎。
    然后，他抓起电话：“安然，取消下午所有预约，你也不要进来。”
    “轰”地一声，全身血液都涌到脑子里，冲得我理智七零八落。他……他居然……
    程嘉溯俯身盯着我，像是品尝一道美食一样，慢条斯理地将我拆吃入腹，吃得干干净净。
    前所未有的刺激令我异常紧张，他一边艰难深入，一边在我耳边道：“妖精，你太紧了。”
    一语未了，我咬着手指，达到第一个巅峰。
    而后，他哄骗着我，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说了一句又一句羞人的下流话，媚眼如丝，腰肢摆动，在他怀里妖娆得简直不像我。
    最后的最后，他将我按在落地玻璃窗前，让我看着外面。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白皙中泛着动情粉色的肌肤上。
    汗水从他紧实流畅的肌肉上滑落，俊美如古希腊神祇。
    我扭头看着他，要他吻我。
    他瞳孔放大，与我吻在一处，双双到达最为美妙的境地。
    ……
    程嘉溯又给安然打电话：“叫你的助理进来，把办公室收拾干净。”
    我窝在他怀里，勉强抬眼，看了一下办公室的情形：原本堆在桌上的文件夹，早在狂乱中被我们扫到地下，落得到处都是；桌上、椅子上、落地窗前，还留下了可以的体液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而倦怠的气息……
    我急得捶他：“你做什么啊！我来打扫就好！”
    程嘉溯抱着我进了休息室，“这是方萌萌的职责。”
    他居然让一个爱慕他的小姑娘，来打扫激烈情事过后的办公室。我几乎可以想象，一腔柔情付与流水的方萌萌，在面对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时，是怎样的难过和愤怒。
    果然，后来安然告诉我，那天方萌萌打扫完办公室后，哭到了下班。
    “哭了两个小时啊……”我算了算时间，叹为观止。
    安然似笑非笑地瞥我一眼，眼睛里满是：那算什么，程总和你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叫厉害。
    我脸上绯红，再不敢提起这茬。
    那天过后，我好一段时间都无法再直视程嘉溯的办公室，那成了我们两个人共有的秘密。或许还有安然和方萌萌略知晓内情，但那是程嘉溯对他们的炫耀，他们并不想知道这种事情的存在——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想知道的好吗！
    方萌萌看我的眼神，除了鄙视，更增添了如避蛇蝎的成分，仿佛多看我一眼都会玷污到她的纯洁高贵。
    这姑娘冥顽不灵，我完全没了与她交流的兴趣，只是照常去见程嘉溯。程嘉溯这个嚣张恣意的家伙，好几次与我在办公室亲热，还故意要方萌萌来收拾。
    我不得不劝他，“你收敛一点，再这样下去，我怕她给我下毒呢。”
    程嘉溯才不管，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不断解锁新地点、新姿势。我羞窘又紧张，但必须承认，我也乐在其中。
    每一次都是刚开始时躲避挣扎，嗔他胡闹；但情动到失去理智之后，总是我缠着他不放，想尽办法勾着他，直到两个人都将精力挥霍得一干二净。
    至于裴令婕，她一有机会便会预约见程嘉溯，拿各种小事，一拖延就是两三个小时。在公司撞见，我与她都装作看不见对方，竟是颇有默契。
    想到此处，我就会咬牙切齿地对程嘉溯道：“你完全可以脚踏两只船嘛，你看我和她多有默契，多和平。”
    程嘉溯颇有深意地微笑：“光是你一个，我就应付不过来了。”
    我想了想，回击他：“那让刘阿姨炖点补药给你喝，否则你跟不上我的需要，可怎么办？”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嘴上占的便宜，他总会在床上找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