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刁难

    “……综上,我认为‘young’项目具有非常高的可操作性。目前,我们的实验已经进行到……”
    投影仪打在大屏幕上,罗列出一个又一个的公式和实验步骤,我一手拿着激光笔,面带笑意侃侃而谈,只有一个人知道我此刻的紧张。
    会议室的长桌两旁坐满了杏林高层,以至于唐韵及其他子公司来的管理人员只能坐在靠墙摆放的几排座椅上,像我这样的技术人员更是没有座位,单独辟出一个小会议室供我们休息,只有在轮到自己汇报的时候才能进去大会议室。
    也不是所有的项目都有汇报的机会,每个子公司都只有一个项目成果会被听取,“young”项目才刚上正轨不久,是靠着程嘉溯的关系才得到汇报的机会,唐韵今年真正的成果是另外一个项目。
    我只有五分钟时间,掐着点儿讲完,就被一位看起来非常高傲的董事挑刺了:“专业的问题我不懂,我只从效益的角度出发,多久能做出成果?”
    我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牌子,写着“罗士行”,只能回答:“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一个项目从开始试验到流水线生产,需要的时间从几年到十几年不等,我们只能从理论出发证明项目可行,若说具体的时间安排,我们无法保证。”
    “你们?”罗士行强调了这个词,“你是想说‘我’吧。”
    我一怔,不知他尖锐的敌意从何而来,整理一下思绪正要开口,就被一个带着慵懒的声音打断了:“是我们。”
    程嘉溯站起来走到屏幕前,我适时后退将舞台让给他。他的语气听起来慵懒,实则带了不容置疑的味道:“我们——我、唐韵管理层以及‘young’项目的全体实验员,都一致认为,这个项目可行。”
    “您是杏林的元老,对项目周期的问题必然是清楚的。之前,我的总工程师被调走,关于这件事,我也想知道,谁才是那个‘他们’!”
    被太子爷这样逼问,罗董事缩回去了:“我没有意见了。”
    回到小会议室,我擦擦汗,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旁边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工程师边接水边对我笑笑:“第一次来汇报?年会很少出现挑刺的情形,虽然大佬们都在,但比实验室内部会议轻松多了,以后习惯就好。”
    我点点头:“是呢。您还排在后面?”越到后面越重要,基本上全是杏林总部的项目,我不敢小觑这个人,鉴于他的年纪,始终使用敬称。
    他温和一笑,伸出手来:“我叫王耿。”
    “我叫张梓潼。”总觉得“王耿”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在哪里听到过呢?双手接触的一刹那,灵光一闪,我想起了他是谁,顿时僵住。
    他疑惑地看我,我呆了一下,僵硬地笑:“您好,我是唐韵‘young’项目的现负责人。”特别咬重了“现”字。
    这位前负责人显然没料到会遇上我,触电般松开手后退一步,随即脸上浮起尴尬,好一会儿才难以启齿地问:“实验室那边,一切都好么?”
    如果说在知道他是谁之前,他的外貌气质让我颇有好感,那么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我心中升起的只有厌恶之情。我的阅历还不足以使我在面对他的时候掩饰这种厌恶,因此他显得更加尴尬。
    “您是想问您突然走掉之后,项目怎么样?实验室怎么样?各位同事怎么样?”我觉得自己有点做恶毒女配的潜质,“您可以自己想想,负责人不告而别,实验室突然陷入混乱,项目被停顿,他们究竟会怎么样。”
    王耿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有苦衷的……”
    我不客气地打断他:“您跟我说这个没用,我不是当初跟您一道筚路蓝缕又被您背叛的人。对了,为了减轻您的负罪感,现在实验室一切都很好。”
    王耿脸色苍白,慌乱地说了一句:“抱歉。”转身离开。
    我突然感到一阵畅快,然后意识到自己是将在罗士行面前所承受的压力与恶意转嫁到了王耿身上。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背叛程嘉溯?以他的表现来看,他不像是会主动做出调职的决定的人。
    到了下午,所有的项目汇报完毕,两个会议室视频连线,董事长做了总结陈词,基本上以正面肯定为主,又展望了一下来年的工作前景,之后就宣布了散会。
    我和安然在车边等着程嘉溯,就看到他远远大步走来,周身气压低沉。他身边另一个人,身体语言所流露出的绝不是善意。
    走近了就能发现,那人身形五官居然与他有五分相似,只是矮了半个头,更苍白瘦弱一些,气质也更偏向阴沉邪僻一些。
    趁着他们大步走过来的工夫,安然低声快速地给我打了一针预防针:“那是程家二少,你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安然八卦归八卦,平素几乎不会主动对一个人做出负面评价,能让他这样如临大敌的这位二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思忖间,两个人已来到车前。程嘉溯直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程二少差点被车门挂一下,愤怒地喊:“程嘉溯,你做什么?”
    安然硬着头皮上去劝他:“二少,程总这边还有事,您看……”
    “滚!”程二少猛地推了他一把,我吓了一跳,连忙捂嘴把惊呼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你不过就是程嘉溯的一条狗,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话太阴毒,安然脸色一变,我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握紧了拳头,青筋迸出。
    程二少再接再厉:“哟,还想咬人?咬啊,咬人的狗就该打死,再把他的主人也——打死!”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完全没有看安然——他没有把安然放在眼里,而是盯着车里的程嘉溯,眼神如同饿极的豺狼。
    安然颓然放松拳头,眼底挣出通红的血丝来。我再也按捺不住怒气,呛声道:“你又是哪里来的疯狗咬着人就不放了?脑子有病就特么去精神病院,别在大街上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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