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仲陵走后,我坐在偏房内沉思。
虽然我早就意识到李老妖收我为徒弟没有那么简单,可是这个天坑的深度超乎我的想象。现在看来,那个所谓的五年之约根本就是妄言。
一旦我成为圣火教的少教主,这个极具色彩的烙印,是不可能随着我以后的退出而消失,毕竟圣火教在阴阳界的历史角色太独特了!
一会儿的功夫,正房内传来一阵喧杂的动静,还有着托巴黎说话的声音,我便收起心思,拿起酒壶一口一口的灌起来。
托巴黎走了进来,笑道:“成为李老妖的传人,这本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情,殿下何苦在这里一个人自饮自酌呢。”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喝酒。
这些个老狐狸个个都有自己的算盘,稍微露点神色出来都能猜到不少东西,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故作高深,才能少上当。
托巴黎走过来坐下,问道:“宋仲陵跟你说了什么?”
我反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算是我的客人吗?”
托巴黎一愣,点头道:“难不成你这个主人还有好东西招待我,酒我可是不喝的。”
我笑道:“既然是客,你这大半夜的登门拜访,怎么好意思空手而来呢,人家宋仲陵可比你有规矩多了,起码还知道带点酒水来。”
托巴黎哈哈大笑道:“如果殿下是这么好糊弄的话,那我也不用大半夜的找你来了。这小邪镇是个苦寒之地,酒水还是不少人随身携带的,如果殿下真是酒色之徒的话,美人儿陪你共度春宵岂不更美哉?”
我嘲笑道:“你说的是蓝田玉吗,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不料托巴黎笑道:“非也非也。”
我可没有这个心思跟他瞎扯,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还是早点休息吧。”
托巴黎笑道:“我本来就不是来当说客的。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有着自己独特的思维,有着自己的准则和底线。不会因为别人一番话就动摇了,否则你也不会被这么多人下重注看好。”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我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喜欢拿我做博弈的棋子呢?”
托巴黎哈哈大笑道:“这样的棋子,每个时代只有少数人才有这个资格。大局如棋盘,有能力者既是棋手又是棋子,在博弈的同时又在被博弈,而没有能力的,就只能成为棋子。既然是棋局,众生都可以是棋手,又怎么能没有棋子呢。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输。你这个关键棋子的命运已定的那一刻,很多人的命运也就定了。”
“至于为什么是你呢?”
“你是铁面判官之后,诸如你这样的能人之后,整个阴阳界不胜枚举,但等你的身份成了翼王后裔,你在很多人眼里能够扮演的角色又有所不同了,随着你从阎王墓归来,成为青年一辈的佼佼者,你的角色又变得更加特殊,一步步的遴选下来,才成就了现在的你。这就好比是山间的一块奇石,当它落到名人的手里,它的价值就不一样了。当将这块奇石转赠或者拍给其他人,这块奇石的价值就又高了,转来转去,最后被追捧成了奇珍异宝!”
“而实际上这样的奇石,在它出生的地方比比皆是。但这些奇石,没有这样的命,要么老死深山,要么成为房子最普通的石料。”
“所以你该庆幸,你成为诸多博弈的交点,使得你有了主宰自己命运的可能,同时的,你也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不信的话,你说要某个人死,现在有不少人愿意替你出手。”
面对托巴黎的这番高谈阔论,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众生如棋子呀。
托巴黎站起来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阴阳塔能够撑到现在,绝非偶然更不是一两个大人物就能够颠覆的。”
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虽然现在的各种突发局面让阴阳塔有一种力不从心的狼狈,但毕竟阴阳塔做了阴阳界几百年的霸主,搜刮的资源和储备的实力是非常恐怖的,阴阳塔的不得人心,恰恰是阴阳塔收敛了众多资源的铁证。
其他的不说,阴阳塔的塔主尚在,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三殿下困住了,而且阴阳塔的首席长老天老怪休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站出来收拾残局了。他可是可以和血魔媲美的高手,除了这两个,还有桃山之上的桃神,据说是阴阳界最神秘的强大存在。
以托巴黎的身份,他是断然不会求着我站在阴阳塔这边的,虽说我现在有着极为特殊的身份,但还有没有强到让阴阳塔感到多大的威胁的程度。
托巴黎来找我,只是给我传递了一个信号,那就是我已经引起了阴阳塔的重视,我选择站在阴阳塔这边的话,自然有大把的好处。可如果选择和阴阳塔作对的话,阴阳塔也不在乎。
可实际上,我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虽然不满阴阳塔的所作所为,但我不是一个狂热的战争分子,没有什么宏大的野心,因为我从小生长的环境不是在阴阳界,而是在外面的和平时代。
这一晚,我到了很晚才睡着,甚至有点失眠。因为我的身子骨总是时冷时热,总觉得身体里的骨骼在变异,像是在血肉内一点点刺出来!
第二天,我是被七嘴八舌的呼唤喊醒的。
蓝田玉一脸担心的惊呼道:“你吓死我了,全身都是血,我们还以为你被人杀了!”
我一头雾水,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粘糊糊的血渍,懵逼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昨晚睡的迷迷糊糊的,总是感觉时冷时热,可没有注意到我的毛孔在流血呀。”
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我的内心激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