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说得有点突然,让我一时有点懵,瞪着眼睛盯着张艳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说给我找工作的事。
之前我提的时候,张艳没表态,之后也没提过,所以我就认为,可能她是不同意我出去工作的,所以我也就没敢再提。
今天她突然说这事,还真让我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唱歌?”我有点不太敢相信我的耳朵,“我能行吗?”
“我记着你以前唱歌还挺不错来着,而且我觉得这个工作相对安全一些,唱完就走,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感觉现在也就这个工作比较适合你了。”张艳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用筷子敲了敲菜盘子,“吃饭!别傻愣着。”
“艳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唱歌好不好听。当时咱们在福利院陪酒的时候,你们为了照顾我,就让我在旁边倒酒唱歌,其实我不太会唱歌,总共也就那么几首,现在这么多年我都没唱过歌了……”
“如果你觉得自己不行,那我就回了人家,说你不去了,让他们另外找人。”我的话还没说完,张艳就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她的意思很明白,我想去就去,我要是觉得不行那就不去,别犹犹豫豫的,瞻前顾后的。
张艳是个很干脆的人,所以做事也喜欢干脆,她不喜欢听这个那个的,就想听我一句挺快话。
“那……那我试试吧……”我见张艳都那么说了,就赶忙同意了。
“吃饭。”张艳没再说什么,示意我赶紧吃饭。
我虽然嘴上同意了,但心里还有些忐忑的,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距离我上一次上台表演,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但毕竟那时候是跳舞,这次是开口唱歌,完全不一样的。
吃过饭后,张艳问我有没有什么拿手的歌,好好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跟着她一起去夜总会,见见负责人,然后肯定是要试唱,如果唱得好就留下,唱的不好就走人。
拿手的歌?这下我被张艳问住了,说实话我能唱全的也就那么几首歌了,要说最拿手的就是我学会唱的第一首歌了。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行吗?”我问道。
“何秋!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听那么老土的歌啊!”张艳白了我一眼,“有没有劲爆一点的,节奏快一点的,别人听了能跟着一起跳的,能带动气氛的!”
我看着张艳,想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然后我就看见张艳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那会不会别叫煽情的歌?
我问什么是煽情的歌?
张艳想了想,然后就打开了电脑,搜索了一首歌来,放出来给我听。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但当那个歌手一开口,我就被这首深深地吸引了,我走过去,看着那首歌的歌词,突然就产生了共鸣,感觉这首歌,好像就是给我们写的一样。
“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把这首歌学会。”张艳说完,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了。
我坐在电脑前,一遍遍循环放着这首歌,从一开始认真地听,到最后跟着唱,再到背下了歌词,我其实用了很短的时间。
对于我这么快就学会了一首歌,张艳表示很惊讶,然后对我说,说不定我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
出门前,张艳给我化了个妆,多年化妆,看着镜子中的浓妆,整个人都不适应起来。
然后张艳从自己的衣柜里给我找了一条黑色的纱质的连衣裙,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这条裙子加上一个红艳艳的嘴唇,跟那首歌特别配。
跟着张艳走进了夜总会的大门,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在劲爆的音乐声中,无数的年轻都在忘情地摇摆着自己的身体。
这里仿佛不存在任何烦恼,压力,这里可以尽情的宣泄,可以尽情地放纵,可以尽情地踩着别人彰显自己的身份。
张艳带我找到了负责人,然后将我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下,那个负责人盯着我看了看,然后问了张艳一句:“成年了吗?”
“还差几天。”张艳媚笑着对负责人说,“我这个妹妹唱歌特别好听,真的,我觉得这个工作特别适合她。”
负责人抱着手臂,盯着我看了半天,那样的目光,盯着我浑身难受,但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接下了这份工作的话,那我就要面临各种各样的目光和审视了,所以我不能退缩。
“既然是艳儿开口求我了,那你就卖个面子。”好半天,负责人终于松口了,然后对我微微扬扬下巴,说:“唱两句给我听听。”
我连忙点头,看了看张艳,然后面对负责人,把今天刚学会的那首歌,轻轻地唱了起来。
只唱了一段,负责人就抬手打断了我,我当时心里就没底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眼张艳,然后盯着负责人看,心里紧张得怦怦乱跳。
“唱的是挺好,但就是感觉不够成熟,也不知道台风怎么样。还有就是,最好别唱这种歌,最好是那种又唱又跳的,能让台下的人跟着你一起狂欢的!”负责人很认真地说了这些之后,终于吐口了,说:“今天就上台试试吧,如果真不行,我也没办法了!艳儿,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面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多费心。”张艳一听,赶忙挎上了负责人的胳膊,笑着拍了拍他说:“放心,我这个妹妹有舞台经验,上台表演没问题的。”
“最好别让我失望。”负责人对张艳笑了笑,然后告诉我,半个小时后准备上台。
原本没觉得有多紧张,结果在后台准备等待的时候,我反而开始紧张起来,手脚冰凉,连坐都坐不住了。
“你尿急啊!”张艳看我在她眼前转得眼晕,不悦地说了句,“又不是没上过台,紧张个屁。”
张艳刚说完,就有人来通知我,下个月节目就是我,让我做好准备。
我的心脏突然就开始砰砰乱跳起来,紧张感甚至比之前还强烈。
喧闹的音乐停了下来,然后主持人上台,说今天有一位新的歌手要跟大家见面,还说刚从大家都已经狂欢过了,那接下来就让我们换个口味,来听听一个女人的心声。
当主持人下台后,我便握着麦克风走上了舞台。
当我踏上舞台的那一瞬间,站在灯光下,看着台下那些仰头盯着我看的人群时,我突然就不觉得紧张了,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用上心间,我想,我可能真的天生就适合舞台。
舒缓的音乐声响起,台下立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拿起麦克风,伴着音乐,娓娓道来地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你终于离开了养育你的家,带着憧憬走进了陌生的繁华,其实你也有自己的梦想,却发现现实,并不是你所想象。”
“于是你学会了怎样化浓妆,渐渐习惯了那些昏暗的灯光,谁知你疯狂的背后却迷惘,笑容的背后泪水却无法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