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自己疑惑的视线，慕景南呐呐地轻声说了一句：“那好吧！不过还是要去公告栏上解释一下的。”
    艾伦早就派人去把所有公告栏的照片和大字报都撕掉，不过听到他这一句，艾伦还是吩咐暗卫继续多做一件事。
    那就是在公告栏上，写了四个大字——清者自清！
    八卦这种东西，之所以具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就在于它的传播性和故事性。
    虽然艾伦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动作，但是大家看见慕景南和艾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指指点点。
    第二天，课间。
    慕景南刚刚起身准备去洗手间，就被不甘心的女同学上前拦住质问：“你真的是……吗？”
    慕景南一直以为，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
    但是也架不住大家如此强大的盘问。
    那些女同学，一个个都咬着嘴唇，一脸委屈。
    尤其是那些锲而不舍给慕景南写情信的女同学，这么久得不到他的回应，已经足够伤心，最后发现，自己输给的竟然是一个男人，难免心中不平。
    面对大家的盘问，艾伦已经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斜斜地靠在身后的课桌上，他冷嗤了一声。
    这个声音在大家吱吱喳喳的议论声中，显得有些突兀。
    突然起身，松松垮垮地那么往讲台上一站，艾伦环视了一圈，整个教室里，顿时静可闻针。
    “所谓自由之思想，绝对不是让你们胡思乱想。你们要是喜欢慕景南，大可以直接上前问一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他要是喜欢你，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他要是不喜欢你，那么天涯无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至于男同学们，收起你们猥琐的目光，直和弯这种事情，只是说明他的取向，不说明他的审美，不要以为他喜欢男生，然后阿猫阿狗的，以为自己是个男的就可以怎样怎样，否则……”
    现场的男生们，莫名地就觉得菊花一紧。
    艾伦那个眼神，有种让人心颤的震慑力。
    不过很显然，他对女生还是多给了几分薄面。
    这归功于慕景南常常教育他，让他要顾及下女生脸皮薄这件事情，不要总是胡言乱语。
    说了这么一大串之后，艾伦漫不经心地轻轻踢了讲台一脚：“有那个时间精力，我建议大家多背几个英语单词，多读几篇科普常识的文献。至少，不要像某些人一样，断章取义地弄了几篇国外通俗刊物的猎奇文章，就当成科研作品四处招摇撞骗！”
    台下一片静默。
    许久，都没有人敢吭声。
    陆子芯学着艾伦的样子，也冷笑了一声：“呵呵！”
    “怎么？陆子芯，你有不同见解？”
    艾伦还没想好怎么收拾她呢，她就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
    陆子芯显然是想乘胜追击。
    现在舆论已经一边倒，她可不能让艾伦三言两语地就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她就是要让他们两人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缓缓地起身，陆子芯故意人为地制造了焦点：“我们这样的名校，经过百年的积累，才有了今日的积累和沉淀，如果任由一些人假借自由之名，行无状之事，岂不是对学校的侮辱和伤害？我觉得，你们两个人造成了这么大的不良影响，应该自己到公告栏写悔过书谢罪，并公开广播向全校同学道歉！”
    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艾伦的嘴巴咧到了一边，痞痞地歪着脑袋打量陆子芯。
    要不是现在是法治社会，艾伦觉得自己很想一把咔嚓一下，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她明明就是制造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却还在这里假装正义使者。
    有些人，就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艾伦从讲台上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陆子芯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整个人都是松松垮垮的，但是陆子芯却感到了一股几乎要窒息的压力。
    后退两步，双手撑在身后的课桌上，陆子芯咽了咽口水，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难不成，你还想对无辜的同学动用武力？”
    此刻的她，心如鼓槌。
    艾伦这个人看起来就是阴晴不定的，和温润如玉的慕景南不同，他身上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煞气，天然地让人敬畏和害怕。
    过去的一年，班里的同学几乎都会自动地远离艾伦，反倒是亲切的慕景南特别受欢迎。
    盯着她足足看了有一分钟，直看得陆子芯额上的汗珠直接滚落下来，艾伦才轻蔑地笑了一声。
    没用的东西！
    还以为多能耐呢！
    原来不过色厉内荏。
    “你最好管管你的嘴，否则，可能会被人用线缝上；还有，也请管管你的手和脚，否则，可能会被人直接打断！”
    陆子芯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瞬间变得惨白——那种毫无血色的白，连嘴唇的血色都消失殆尽，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蒙着一层悲伤的面纱。
    艾伦抬脚，走到慕景南身边，再次松松垮垮地坐下。
    敲了几下桌子，艾伦冷笑了一声：“我从来不知道，被造谣中伤的人，居然还需要向全校道歉！陆子芯，你可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班里的同学，已经彻底蒙圈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
    陆子芯和艾伦、慕景南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大家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但是，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总而言之，这故事，似乎很精彩。
    大家都交头接耳讨论着八卦，陆子芯却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凳子上。
    他知道了吗？
    不！
    不可能！
    她明明做得那么隐晦，他怎么可能会知道的？
    可是他刚才话中的警告味道……她该去请求他们的原谅吗？
    一开始，陆子芯只是抱着报复心理，想要让他们难堪一下。
    但是，这么顺利地就做到自己想做的那些事情，而且引起了那么巨大的轰动之后，陆子芯感觉自己的心理似乎变得更加黑暗了。
    她想要看到他们难堪，想要看到大家都戳他们的脊梁，想要看到他们不堪重压被打到……
    尤其是看到网上喊“慕景南、艾伦滚出北大”的声音越来越大之后，陆子芯就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原来，左右别人的命运，居然还有这种的痛快感。
    今天早上，看到公告栏上换上了“清者自清”四个大字，仍然无法打消大家讨论慕景南和艾伦的热议，陆子芯更是莫名的兴奋。
    原来，做坏人，也是一件十分痛快的事情。
    抚了抚胸口，陆子芯安慰自己：他不可能知道的！
    就算……就算是艾伦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他真的那么能耐，就不会任由自己贴了一晚上海报。
    如果他真的像他说的那么厉害，找到了证据，又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找自己算账。
    所有的一切，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他现在还不是只能惨兮兮地在讲台上为自己辩解、在公告栏里张贴毫无疑义的“清者自清”？
    想到这里，陆子芯脸上的笑容又重新浮现出来。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真的是感激自己对慕景南的关注！
    就在艾伦天天半趴着欣赏慕景南的侧脸时，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陆子芯上课喜欢拿着镜子或者是手机往后偷偷地看慕景南。
    她还特地选了不少角度，拍摄自己和慕景南的“合照”。
    之前她每次拍完都会发现，旁边的艾伦无论如何都p得不太干净。
    现在，她却庆幸，当初的照片原图里，还有几张留着慕景南和艾伦一起入境的原生态。
    既然艾伦这么相信“清者自清”，陆子轩倒是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