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安娜疑惑的看着这个流浪汉，“愿灰霾不入你家”这句话是皮城人特有的问候，祖安人可不会说这句话，因为祖安到处都是灰霾，而且这些灰霾大都是从皮城排下来的。
    祖安人大都时刻生活在重压之下，他们甚至几乎没有什么类似的问候语。
    而且皮城人的口音相对祖安来说会更加柔和一些，这是生活环境所导致的微小差异。这个流浪汉很明显更像是一个皮尔特沃夫人才对。
    这段时间对祖安人的帮助让奥利安娜更加了解这个城市，也更加了解这里的人。
    祖安人把自己的温柔都包裹在坚硬的外壳中，然后再将它深深的埋进心底，他们几乎时刻都在防备着陌生人。
    奥利安娜在毒气爆发时对祖安人进行帮助，甚至一些人宁可在毒气中死掉都不愿接受她的帮助，因为对祖安人来说皮城佬们没有好东西。
    她可以理解这些想法。
    奥利安娜看着那个流浪汉的背影，越来越觉得有些眼熟，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
    慢慢的她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呼吸也有些不顺畅，这让奥利安娜的心在往下沉。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在毒气爆发时把自己的呼吸机分给了一个孩子，这一行为导致她吸入过多毒气而内脏衰竭。
    奥利安娜还没有将这个事情告诉别人，她暂时只想自己扛着。
    “你等一等。”奥利安娜出声喊住那个流浪汉。
    杰斯疑惑的看着她。
    “我是不是见过你？”奥利安娜撩起耳边的金发。
    杰斯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他不想让这个女孩发现自己就是几天前被帮助过的那个倒霉蛋。
    但是毫无表示的走掉又过于不礼貌，特别是在对方刚刚帮助过自己的情况下。
    似乎是看出了杰斯的窘迫，奥利安娜又往前走了几步，“我这里还有些热牛奶，你可以呆在这吃。”
    “好。”杰斯点点头，随着面前这个女孩走到了小方桌后面。
    那里还摆着几瓶未发完的热牛奶，女孩很细心的将这些饮品放在保温箱里。
    再不远处就是毒气爆炸的事发地点了，一片狼藉。这一片地带最近几乎没有人经过，除了来领取救济的流民们。
    “你是皮城人吗？”奥利安娜坐在杰斯旁边看着他。
    这让杰斯有一些不自在，他的骄傲自大让他从没有过什么朋友，但是他一向不在意。然而在祖安流浪的这几天又无情的击碎了他的自大。
    杰斯一瞬间对自己的定位无所适从。
    他略尴尬的扭了扭身子，生怕自己身上的下水道味儿吓跑了这个可爱的姑娘，然后酝酿了一下才微微点点头。
    “我就说嘛，你的口音和走路姿势一点儿都不像那些祖安人，我就知道我不会猜错的！”奥利安娜高兴地站起来转了个圈儿，然后背着手看向流浪汉。
    “我叫奥利安娜.李维斯，你呢？”
    杰斯停下了正在塞面包的手，他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是李维斯家的女儿吗？
    杰斯抬头仔细看看眼前的姑娘，面貌上依稀是有些像科林.李维斯。如果让这个姑娘知道他就是报纸上疯狂报道的“皮城破坏者”，她会吓坏的吧？
    这可能是杰斯第一次产生关心人这种想法。
    “这样吧，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猜一下，如果我能猜对你名字里的其中一个字，你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每多猜中一个字，就相应的增加一次提问的机会。可以吗？”
    杰斯觉得这个提议毫无反驳的理由，而且他不知为何并不想拒绝这次谈话，于是他又点点头。
    或许是这几天太累了吧，这些天一直都没有人和他说话，并且一直在逃亡或者生存中挣扎，杰斯破天荒的感受到了孤独。
    “是你吗？杰斯？”
    杰斯惊讶的抬起头来，“你认识我？”
    “当然啦，皮尔特沃夫的天才科学家，我父亲以前总向我说起你。”奥利安娜调皮的扬起嘴角，“按照约定，你需要回答我两个问题哦，杰斯。”
    “你不害怕？”
    “害怕什么？‘皮城破坏者’？”奥利安娜说道这个称呼时咯咯大笑，“我才不信呢，我印象里那个骄傲的皮城科学家怎么会做这种事，他才不屑呢。”
    他才不屑呢。
    听到这句话的杰斯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他低下头不敢看面前这个女孩。
    但是过了好一会杰斯都没有再听到女孩活泼的声音。他抬起头，却只看到那个温柔的女孩子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
    “慢一些，小子。冲动和着急会让你失去分寸，这是大忌。”维克托用手杖敲了一下莫西干小子的脑袋，“方杨说你是个天才，但是我却没看出分毫，我只看到了一个急头急脑的笨小子。”
    “海克斯涡轮加压下会导致机器动力失调，你明知道会这样还让我去做这次实验！”艾克一脸不满的看着这个能狠下心来改造自己的狠人。
    虽然他确实在维克托这里学到了那么一点点新东西，但这并不代表维克托可以肆意用他做那些危险的实验。
    “这不是很好嘛？这证明了方杨所说的你是个聪明人也是错的。”维克托内心毫无波动。
    艾克无奈的闭上眼。
    他已经知道维克托剔除了自己的感情系统，这让艾克感到无计可施。没有感情的人就像一个大铁桶，风吹不动水泼不进。
    “好吧，但是起码下次你要先提醒我一下。”艾克无奈退让。
    “危险可不会事先提醒你它要来了。”维克托歪头看着莫西干小子，然后轻轻抿了一口清茶。
    方杨推荐的家伙确实不错，有灵性，有想法。
    但是野路子出生的艾克还需要更多更好的资源和知识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物。
    维克托对艾克的期待很高。
    “砰砰砰”
    实验室的大门被疯狂敲响，或者说听起来像是被人用脚不停地踹着。
    维克托拉住准备开门的艾克，然后顺着实验室安装的监控装置看向门外。
    是个流浪汉，抱着一个女孩。
    维克托打开门。
    “维克托，帮我救她！”杰斯急冲冲的冲维克托喊道，身上的下水道味瞬间充满了整间实验室。
    “为什么？”维克托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
    “救活她，我就加入你的光荣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