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放眼是白色,内间就是威尔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威尔,皮肤很白,蓝色的眼睛,黄棕色圆寸发型,他倚靠着办公桌,垂着眼,看着坐在白色转椅上,正吞云吐雾的韩遇城。
尼古丁有一定的麻痹作用,能缓解他的疼痛。
威尔抚了抚鼻梁,看着淡定沉稳,像个没事人似的韩遇城,有那么点窝火。
“hanson,我不信你还不知道你的病情!”威尔恼道。
“这么说,结果和在国内查到的一样?”他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淡淡地问。
“yse!”威尔拿起他的脑部ct图片,指着一块黑色阴影,“你这淡定的家伙,这血块已经开始压迫你的脑部神经了!你很快就会变成痴.呆!”
韩遇城挑眉,“还好,我以为很快会死了的。”
“ok,我,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这样乐观的病人的……”威尔结巴道,“也许你变成个大傻.子,会更可爱点!对,这样好极了!”
他又道。
心里却如兵荒马乱一般,威尔一时难以想像如此完美的男人,将来变成痴.呆的样儿。
见威尔这样,更说明了他病情的严重性,他笑笑,“手术呢?能不能弄掉?”
办公桌上连烟灰缸都没有,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湿巾,将烟头按灭,淡定自若,丢进了垃圾桶。
“运气好的话,能康复,运气不好,手术后高位瘫痪,甚至可能死了!”威尔扬声道,不是吓唬他。
韩遇城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他一言不发。
无论是痴.呆,还是瘫痪,都不是他能接受的,还不如直接死掉。
命运,真t.m.d能捉弄人!
他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
“也许,让summer给你动手术,可能会有一定的希望!我不行,你知道的,我只会大胆地研究!”威尔激动地说道,他虽然是医学界的天才,但实际操作能力很差。
韩遇城突然很严肃地看向威尔,“wire,这个玩笑很不好笑!你也别告诉她我得了这个病!”
他瞪着威尔,严肃道。
“why?!”威尔摊开双手,耸着肩,满脸不解地看着他,“我听summer说,你们现在感情很好!”
感情很好……
是很好,他爱她,她也爱着他。
他的心狠狠地撕扯了下,她爱他时,他还不知道,等到他爱她时,分开了两年,终于相爱了,奈何,没了天时与地利。
现在,连命都要没了!
“wire你给我听好,这是我的事,我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你要尊重我的隐私,谁也不许告诉!”韩遇城再次严肃地说道。
他大步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威尔。
——
别墅大厅,灯火通明,华贵的水晶吊灯下,乳白色欧式餐桌上,摆着美味佳肴,穿着华服打扮贵气的崔女士坐在主人位置。
乔世勋坐在主客位置,他对面坐着韩翊。
两个男人皆西装革履,手拿刀叉,同桌的还有崔家的两个兄弟。
崔女士端起高脚杯敬酒,“在座的,都是我崔玉芬最信任、最亲的人,我今天很开心,因为我的宝贝大孙子,终于不负我的期望,能够助我一臂之力了!”
韩翊莞尔,看向右手边,主人位置的崔女士,“奶奶,您这么说,我得骄傲了。”
他一脸自负,满面春风,邪里邪气,吊儿郎当的样儿。
对面的乔世勋,不以为然,自顾自地端起酒杯,毫不给面子地,一口喝下。
崔女士很不满地看着乔世勋,韩翊放下酒杯,“乔总今晚不开心啊?怎么着,我们家对你招待不周?”
他幽幽地问。
乔世勋一言不发,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儿。
韩翊恼了,猛地站了起来,“姓乔的,你丫什么意思?别tm给脸不要脸!跟tm我们求着你似的,你一个洋鬼子装什么大.爷?投了点钱给崔氏,跟tm施舍给我们了似的!”
乔世勋这才放下了刀叉,抬起头,睨了眼冲他咆哮的韩翊,他拿起餐巾,擦了擦手。
随即,将餐巾丢向韩翊的脸,“你没资格跟我说话。”
乔世勋冷冷地说道,站了起身。
“md!”韩翊更加火大,气势汹汹,推开椅子,脱掉西服外套,撸起衣袖就要去揍人。
韩翊堵在了乔世勋的跟前,乔世勋冷眼看着他,纹丝不动。
见孙子为自己出头,崔女士当然是欢喜的,她也早就看不惯乔世勋了,但,谁教他手里有王牌来着?!
“小翊!”她站起来,冲韩翊喝。
“奶奶!我就是看不惯这丫眼里没你!”韩翊气愤道。
崔女士投给韩翊眼神,韩翊很不服气地让开,乔世勋鄙夷地睨了他一眼,走了。
“什么东西!”韩翊瞪着他的背影,没好气道,随即气愤地走到餐桌前,端起酒杯,大口喝酒。
“就是!大姐,你怎么这么让着这个姓乔的?!别说韩翊,我都咽不下这口气!”崔女士的弟弟气愤道。
“你们都懂什么!”崔女士不耐烦道,“他要是没利用价值,我能让他爬我头上?”
利用价值……
肯定不是投资的事儿,韩翊在心里冷哼,“奶奶,我没心情吃了,出去兜兜风。”
“小翊,你这火爆脾气要改改,反而要向乔世勋多学学!去玩吧,别惹事啊,最近风头怪紧的。”崔女士和蔼道。
这时,穿着黑色长裙,打扮优雅的两个女人,端着托盘过来。
像高档西餐厅的服务员,训练有素地上菜。
本要出去的韩翊,睨了眼披着一头长直发的女人,他走了过去。
像个流氓,一把搂住了女孩的腰,“奶奶,这丫头长得不错啊,以前怎么没发现?”
女孩不说话,只是怯怯地看着他。
“一个哑巴、聋子,有什么好的!你想玩就玩去吧,青舞,陪陪少爷去!”崔女士说道。
“谢奶奶!对了,奶奶,韩遇城去美国,是治腿去了!”韩翊搂着青舞的纤腰,冲崔女士说完,走了,青舞还有点挣扎,毕竟,她平时在崔女士身边扮演的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小丫鬟的角色。
崔女士则当自己是太皇太后。
“他治腿也要不少时间的,这个杂种这下正好给了我们机会了!”崔女士得意道。
“最好趁这段时间,把韩氏那些老家伙的股权都弄来!”韩翊扬声道,强迫地拖着青舞出了别墅大门。
“多大了?”刚上车,他看向身侧的青舞,幽幽地问。
青舞用手语回答他,“26。”
比他大四岁!韩翊扬唇,看着演技非常好的女人,韩遇城这是从电影学院找的她吧?不过,应该不是,这样的女人,一定受过专业的特工训练。
他猛地踩了下油门,动力十足的法拉利跑车,箭一般飞了出去,强烈的推.背感教副驾上的青舞本能地捉住了扶手,她装作很害怕的样儿。
实则,内心淡定自若。
只是隐隐地在为x担忧。
对身边的韩翊,真想一刀捅了他,竟然糟蹋了何初夏!
韩翊载着青舞,去了夜总会,看着她装作胆怯的样子,韩翊没少趁机耍流氓,占她便宜。
被他灌了几瓶啤酒,她去了卫生间,其实并没醉,在卫生间里,她撩起长裙,拿下绑在大.腿内侧的手机。
正躺在病床.上的韩遇城,左小.腿被吊着,看到来电显示,他眯眼。
青舞将崔女士说的话,都告诉了他。
“你想办法脱身,没你的任务了。”韩遇城冷淡道。
“为什么?”青舞第一次对他提出疑问,而不是机械地回答:“是!”
韩遇城挑眉,很是不悦。
青舞知道,自己不该多问,“x,要不要我帮你杀了韩翊?!”
门外,韩翊听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韩遇城的语气威严起来,像长官对下属的气势。
“我可以为了你,杀任何人!我也不怕做任何违法的事!我的命是你给的!”青舞斩钉截铁道。
这女人,喜欢韩遇城!
韩翊暗忖。
韩遇城冷嗤,“我不需要你这么做!赶紧撤,别破坏了我的计划!”
他下了命令后,迅速挂断。
青舞知道,她今后连他的冰冷的命令都不再会听到,将那部很小的手机丢进了马桶,按了按钮,冲走。
——
每次路过何初微的病房,都不见韩遇城的身影,他在美国治腿,她知道,新闻里说的。
本该找个机会,打个电话给他的,但是,她几次都没勇气拨他的号码。
其实心里,逃避他还来不及。
他也没打电话过来,难道,知道那晚的事了?他向来神通广大……
知道她脏了,所以嫌弃她了?
“何初夏!”杜墨言再次看到何初夏失神,他像个严厉的导师,冲她喝,她回神,波澜不惊的样子,完全不似实习时的慌张。
“有什么不适吗?”她淡淡地问。
“你有心事!”杜墨言笃定道。
“明天回石城了,有点激动,两年没回去了。”她平静道。
“撒谎!到底怎么回事?”杜墨言关心地问道。
何初夏笑笑,“医患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杜先生,你管的有点多了。”
她这个态度,更加反常,当然,杜墨言也有点受伤。
“有心思的话,多关心关心外面那位吧,她天天来。”看着外面坐着的林晓,何初夏扭头看了眼病床.上的杜墨言,诚恳道。
杜墨言哭笑不得,“就算我会再婚什么的,外面那个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何况,我没打算再婚!”
他斩钉截铁道,外面的林晓听个正着。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坐着,玩手机游戏,何初夏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路过何初微的病房门口,刚好撞见了复健回来的她,被两名护工扶着。
“夏夏,来姐姐病房坐坐吧?”何初微看到她,在外人面前,还一副好姐姐的样儿,说道。
看见她,何初夏就想起了崔女士,她进了病房,“我明天回石城,你有没有话带给爸妈?”
她双插在白大褂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初微。
知道何初微已经忘了石城老家那对可怜的,每天惦记着她的父母了,她故意这么问的。
“我好想他们,好想回石城看他们,可惜,还要复健呢……夏夏,你告诉他们,我很好,阿城对我非常好,他只要在,每天都亲自给我做早餐的,我被他照顾得很好,很快就能康复回家看他们二老了!”何初微继续演戏道。
何初夏笑笑,点头。
“夏夏,你什么时候跟阿城离婚啊?”何初微幽幽地问,一脸无害的样儿,何初夏真想撕烂她那张虚伪的脸!
“姐,你难道不知道韩爷爷的遗嘱吗?我要是跟他离婚了,他可就什么都没了,他一穷二白,你还会要他吗?”她嘲讽地说道。
当然不会要!
何初微在心里回答,她现在对韩遇城一点心思都没有,只想赶紧摆脱他,做她的大小姐去。
“夏夏,就算他一穷二白,我都不会嫌弃。就像我,成了植物人,他都对我不离不弃一样。”何初夏听了她的话,简直反胃,她出去了。
——
秋天,是石城最美的季节。
道路两旁,年代久远的梧桐树,披上了金色的高贵装束,枝干交错,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金色的隧道,而这些树,像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
有连理枝的韵味。
出租车在家门口停下,她拉着行李箱,走到两年没进的家门,突然就热泪盈眶了。
何家二老看到她,情绪激动,也很复杂。
她吃了饭,要去厨房刷碗,被何妈妈拦住了,她只好上楼休息。
从抽屉里找出以前的日记本、笔记本,坐在床.上,随意翻看,几乎每页纸上,都会出现“韩遇城”这个名字。
日记里,盛满了一个少女对一个男人的无尽爱恋。
看着看着,眼泪流下,滴落在了纸页上,她捂着嘴,抑制不住内心的憋屈,哭了出来,满脑子都是她和韩翊同床共枕的画面,以及一个被玷污的自己。
“为什么不来救我?”她痛苦地呢喃,这些天,仿佛活在炼狱里,还有崔女士的威胁,对她而言,如同噩梦,生怕哪天翻开手机一看,就是她的艳照新闻。
想过报警,怕毁了韩遇城的计划,当然,也怕毁了自己的名声。
想过自杀,作为一个尊重生命的医生,她做不到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假装自己还是干净的,自欺欺人地,苟且地活着。
彼时的加州,正是深夜,韩遇城了无睡意,像具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想象着他将来和何初夏在一起的画面。
一个什么都不会,还不如三岁小孩的大男人,每天要人喂饭、要人穿衣服,拖累着一位优秀外科医生的她。
他们那时候可能什么都没有了,她一定不会放弃他,每天下班回来,就照顾他,可能要帮他处理失禁的大小.便,处理他打破的杯碗……
想着想着,他就握紧了拳头,再深的感情,都经不起这些摧残,他无法想象!
也不想拖累了她的未来!
如果手术,没死的话,高位瘫痪,岂不是更拖累了她?
她才26,年轻有为的女外科医生……
什么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当真正面临的时候,他这个大男人,唯一的念头就是,不想拖累她!
手机突然响了,只一声,他看了眼屏幕,区号是石城的,心脏悸动起来。
知道她回石城休假了。
还是忍不住地回了过去,直接打她的手机,那晚后,两人没再联系过。
何初夏刚回到房间,见手机屏幕亮了,是韩遇城打来的,她的心慌了下,刚刚用家里的电话机打过去,刚响一声,她就挂了。
还是没那勇气。
“喂!”她接通后,笑着开口,“你还没睡啊?我刚打过去,想起加州是半夜,立即挂了。”
“嗯,腿疼,有点睡不着。”他淡淡地说道,重新换了支架,这一次,会改善长短腿的毛病,伤口愈合就能自由走动。
之前觉得腿瘸了就是很悲催的事了,现在想到将来可能痴.呆,才意识到,之前的自己,简直矫情。
“你怎么突然去做手术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他离开的那晚,她正被韩翊糟蹋着……
心里的苦,就在嘴边,却没勇气对他坦白。
韩遇城根本不知道她误会了,与她激烈缠.绵的时候,一直对她说着真.相,免得她醒来误会。
“初夏,我们以后还是不见的好,跟崔女士的斗争已经快到白热化的地步了,我怕露陷。”他淡淡地说道。
“嗯,我明白。”她回答,就算能见,她也没脸见他。
要是在以前,早就问他,会不会想她了,现在,哪问得出口。
“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吧?”他寒暄似地问。
“他们很好。”她淡淡地回答。
“那就好,我有点困了。”他淡淡地说道。
“那你早点休息。”她也淡淡地说道,两人隐约察觉出了对方的疏离,他很想关心地问一句,怎么了?想起自己的病,欲言又止。
何初夏则怀疑他知道她被韩翊糟蹋的事了。
挂了电话后,她全身冰冷地坐在那,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不是心疼她?他那么爱她……
也许,是她多想了。
即使她告诉他,她被糟蹋了的事,他都不会嫌弃她的吧,只会去杀了韩翊和崔女士的!
她坚信这一点。
但她不需要他为她去杀人,在这关键时期,扰乱了计划,所以,她不会坦白的。
——
何妈妈每天都会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回石城工作,和韩遇城能离婚就早点离了,她还年轻,又有才能,多的是男人追求。
“将来就找个普通点的,平凡点的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何妈妈又唠叨了,她正在勾小毛线鞋。
织给堂.哥家孩子的。
她拿起一只鹅黄色的可爱的小鞋子,眨巴着双眼,以前总会幻想,她和韩遇城的孩子,等到韩遇城将崔女士等人一网打尽之后,他们就要孩子,她甚至想象过孩子们的面容。
自打那件丑事发生后,她就什么都不幻想了。
心像一口干枯的井。
“夏夏,你听到我的话了没?我跟你说,你就是心软!你就该跟那人渣离婚,让他一无所有!”何妈妈又道,周遭的邻居,现在见到她,目光都是鄙夷的。
两个女儿共侍一夫,这叫什么事儿?!
何初夏还是毫无反应,她就拿着小鞋子发呆,“夏夏,难道,你怀.孕了?!”
“啊?什么啊,我哪有怀.孕!”她终于回神,连忙道。
何妈妈松了口气,“也是,你和韩遇城都那样了,也不可能怀上,这样最好。哎,你这堂.哥家的孩子,也是领养的,你堂.哥竟然是无精症,你.爷爷要是在世,得难过死了!”
何初夏像没听到,什么都不关心,“妈,这双小鞋子挺可爱的,给我玩吧。”
她说着,拿了一双小鞋子走了。
何妈妈只觉她很不对劲,来家几天都魂不守舍的。
——
这几天,她把和韩遇城走过的街头,都走了一遍,在这座初遇的城市,曾经还对他说,要跟他在秋天来一次石城的,现在,又是他一个人。
她不知道,去年深秋,韩遇城曾一个人来过石城,也和她一样。
走过他们一起走过的街头、景点,到过山上,看着铺满金色梧桐树叶的山坡……
人生如此艰难。
普通人为买房买车还贷款奔波劳碌,他们这些富人,过得却还不如普通人!
几天的假期很快结束,她带着母亲让她转交给何初微的点心、零食,回到了京城,当时,她觉得很讽刺,很想告诉妈妈,何初微是谁的女儿。
很想告诉她,他们何家是怎么对待何初微的,而何初微的生.母是怎么对待何家的女儿的!
她忍着没说。
回到京城后,她像已经忘了那件丑事似地,继续用工作麻痹自己。
她正在和办公室里的其他医生讨论患者的病情,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就见着戴着毛线帽,披着大衣的何初微站在病房门口。
“夏夏!你对我有意见,找阿城去啊,为什么使阴招欺负我?!”何初微捂着肚子,激动地说道。
何初夏上前,皱着眉,“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你了?”
“你在妈妈给我做的卤凤爪里放了苍蝇,我吃了拉肚子了!”何初微激动道。
何初夏笑了,雕虫小技,她居然还在用!
以前也经常这么陷害她,“姐,你这大脑是不是还没恢复啊?这个季节,我去哪找苍蝇丢鸡爪里喂你啊?你是不是成天幻想着别人会害你?要不,我带你去做拍个片子吧?”
她不客气地对她又嘲又讽道。
何初微还一脸委屈的样儿,“阿城不在,你就欺负我……”
“我来了,什么事?”说曹操曹操到,披着长风衣的大男人,单手撑着黑色拐杖,出现在了门空。
看到他,何初夏立即心虚地别开视线,已经麻木的心脏,突然就疼了,像被人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