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护符造成的么？”徐明君一脸不可思议。他伸手翻动了下受损的那只支脚，结果直接把朝上的下半部分掰了下来。
    “也许吧。”郭子昂低着头，皱着眉，“护身符的作用绝不只有一种，像小慕那种具备智力的护符，也不会在一开始把自己的所有能力全部告知宿主。这需要我们自己找寻并开发。”
    “你这么一说…”江似柔抬起右手，竖起食指，指尖像喷泡枪的发射口一样，一枚手心大的彩泡徐徐流出，再漂浮，“我的彩泡从你们面前飘过时，我能透过它看见你们身后的墙壁和家具，却看不见你们的身体诶。而这正是它神奇的地方了…它只是有时会这样，有时又不会…”
    “你们不觉得比起研究护符，先找到装备武装下自己更重要么？”陈慕先是左顾右盼了下，然后重新看回同伴们。
    “在理，我的确应该第一时间提醒下你们的。”郭子昂没再观察支脚，转过身，抬臂直指墙边的书桌——桌上整齐横放着共四具黑色手提箱——先是顺着指向看了一眼，再望回小慕，“看到桌上的提箱了吗？那里面装满了投掷物，而箱子本身也能变形成除机枪、rpg等大杀器以外的任何武器，以及除防爆服这类大体积装备外的任何防具。”
    他接着说：“像上个版本那样，随便点下哪里、打开道具栏、再拿出装备固然方便，但游戏性不高。而且一些小型比赛在这之前采用的也是这种有些病态的取物方式，观众未必看不明白，但观赛体验也不会太好。”
    “但如果干啥事都要拎着个提箱的话…”徐明君右臂压腹，摆起左手，“别人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敌人了嘛？”
    “好问题。”郭子昂笑着冲他摇了下食指，“游戏时，我们其实不必随身携带手提箱，因为…”他边说边向书桌又一次伸出手，桌上的其中一具手提箱连发颤的过程都没有，下一秒就像某神性超英的锤和斧一样，直接飞到了他手里，“我们随时都能召唤它，而下一秒它就会忠心耿耿的飞速赶来‘护驾’。”
    “原来如此。”说完，陈慕扭过头。像是为了证明老郭的说法，他也向书桌伸出了手。本局游戏他专属的手提箱即刻一头扑进了他的手心里。
    他没有下令，也没有特地对提箱做什么，只是默默闪过一个念头。
    下一秒，手提箱的体积迅速收缩，其提杆也扩成了枪柄。只是转眼的功夫，一柄被陈慕握在手里的乌黑手枪，已经将其取而代之。
    陈慕朝另一个方向转身并抬起枪口，手枪指向的墙壁正好也被投影仪正对着。
    而先前从江似柔指尖流出的离群彩泡，也正好飘到了墙壁与陈慕之间。
    陈慕不假思索，一鼓作气，连开四枪。
    他现在已经不像半个月前的那晚那样具备超强感官了——那时他登录游戏使用的不是头盔，而是超强性能与极大风险兼备的实验舱——何况彩泡本身几乎是完全中空的，凑近时才能看清它边缘的色彩，而距离一远，不眯起眼睛去找，根本发现不了它。
    而陈慕这番开火的其中一条弹道正好与它相撞。
    空白墙壁上连连溅起三道沙石，弹孔就像正在融合的细胞一样，紧凑着，几乎完全重合。
    陈慕开了四枪，墙上只有三枚弹孔，这却没有令他起疑。这不是值得深究的事，他其实发现了这点异常，但只是觉得其中两颗子弹完全重合了罢了。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彩泡抵消了子弹，除了江似柔。
    女生格外喜欢盯着美丽的东西看，比如与人结伴同行时，一只蝴蝶正好从身边飞过，男生可能只会漫不经心的瞟一眼，而女生则会盯着它一路翩翩飞舞，直至离去。
    江似柔也不例外。
    她一直盯着那枚彩泡越飘越远，陈慕毫无预告的开枪并未吓得她捂耳闭眼，而她也恰好目睹了子弹与彩泡相撞的一幕。后者瞬间爆成水点，但前者也没有照常射在墙上。子弹就像跟彩泡同归于尽了一样。
    “你们…”江似柔看了看站在左右两边的同伴，惊疑未定的问，“有看到吗？”
    徐明君其实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但他的注意力即刻就被吸引走了。
    因为郭子昂目睹了小慕的惊人枪法后，情不自禁的感慨了句：
    “好吧，我必须承认，”他瘪嘴，耸肩，“你单枪匹马未必不能打赢好好利用护符的敌人，你有这个资本。但我的建议依然是…不要忽视本属于自己的能力。在对方使用护身符的情况下，你只依靠装备，这无异于主动选择以少打多。况且有的护符甚至能直接堵住你的枪眼，或者让你失去开枪的能力。”
    “放心吧，我又不是老顽固。”陈慕耸耸肩，“‘与如烟重逢’，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也是我此行的目标，更是我的…‘决心’。我绝不会对任何碍事的人手下留情，相反，我会全力以赴，不管那人到底是职业选手、人气网红、还是只是普通路人。”
    “你刚才说，护身符无异于一位无形战友。”徐明君也朝着书桌抬臂，五指张开，随手接过飞来的手提箱，“我突然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是否有人能拥有多个护身符，而护符能否像经过努力而成为大神的新人一样，获得本质上的提升？”
    “我先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吧。”郭子昂偏头，摆手，“正如我刚才所说，‘护符因人而异，也因人而生’。人总是在不断成长的，人会进步，护符当然也会进化。”
    他接着说：“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他瘪了下嘴，“不过护符既然是根据主体的性格、行事风格、甚至个人经历形成的……如果有名玩家正好是人格分裂者，他也许能像你说的那样同时掌握多个护符。”
    “不过这终究只是我的猜测，”他耸耸肩，“我也不确定。毕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