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奇袭南郑的将领有些出人预料,主将是故泰山军首领张燕,副将乃是故青州军首领管亥。
他们两人都因为与黄巾军千丝万缕的关系,导致后来带领麾下的大批人马前去投奔并州,极大充实了并州的人口。
可以说,若是没有张燕与管亥的投效,并州绝不可能发展那么快,也不可能因为缺粮的事情而远征鲜卑,一战使得并州军大放光彩。
正是因为那一战,才使得并州北方边境彻底安定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用担心鲜卑入侵的事宜。
那一战也成就了程昱、赵云,使得陷阵营扬名塞外,文昭被封为冠军侯。
然而如今关中人才济济,名将如云,张燕、管亥虽然本领不错,却逐渐沦为了二线武将。甚至一些后来投降文昭的将领,在关中的地位也不在张燕、管亥之下。
张燕、管亥虽然一直对文昭忠心耿耿,然而文昭对于这两人,却是有些心怀愧疚。故此这次夺取南郑这个功劳,文昭就力排众议将其让给了张燕、管亥。
如今阳平关已破,汉中门户大开,再加上南郑还有杨松、杨柏作为内应,整个汉中已经成为了文昭的囊中之物。
而且汉中现在四面楚歌,南郑中的兵马已经几乎被征调一空。张燕、管亥完全能够带领五千骑兵,将南郑攻克。
张燕等人领兵离开以后,文昭就下令整顿阳平关军务、政务,以及安顿城内俘虏事宜。
忙活了半天刚刚休息下来,李儒却忽然过来求见,文昭不敢怠慢,急忙让人将李儒请到了屋内。
“文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李儒面带忧色的说道:“如今汉中虽然已经是主公的囊中之物,然而杨氏在这里的地位根深蒂固,他们兄弟几人又不是忠义之辈。”
“今日杨氏兄弟毫不犹豫斩杀张卫,杨松更是为了钱财能够背叛张鲁,此等两面三刀之人,日后恐怕会成为主公的掣肘啊。”
文昭脸色一肃,问道:“依文优之言,该当如何处理此事?”
李儒所言不错,杨氏兄弟今日可以为了钱财以及地位,背叛待他们不薄的张鲁。他日难保不会因为其他缘故,背叛陈旭。
若是放任他们在汉中掌权,早晚都是一大祸害。
而且地方家族势力太过强大,并不符合陈旭的利益,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对于杨氏的安排都不能不慎重。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李儒轻声说道:“此等人物既没有气节、忠诚,又没有过人的才华,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文昭眼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而后板着脸说道:“杨氏兄弟投降于我,助我夺取汉中之地,若是无缘无故将他们杀掉,日后又有谁敢降我?”
“此事吾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文优休要再提!”
李儒心中大急,正准备再次劝谏,却看见文昭摆了摆手,说道:“文优退下去吧,吾今日已经很累了,想要休息。”
话毕,文昭直接离开客房进入了卧室之内。
李儒虽然心中焦急,如今却也没有丝毫办法,只得怏怏离去。
回到卧室的文昭,知道李儒已经离开以后,这才猛然睁开了眼睛,喃喃自语:“有些事情只能做,却不能说。”
身为一个君主,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有时候根本不能以自己的喜好做事。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无奈。
在屋内来回走动了一阵,文昭喃喃自语:“阎圃乃是汉中名士,为人忠义多谋,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念及于此,文昭当即带了一队亲兵,前去探望阎圃。
阎圃现在虽然乃是一个俘虏,却没有遭受虐待,反而一人住在宽敞的屋子里面,外面有卫兵把守。
“见过主公!”
守门的卫兵看到了文昭过来,急忙上前行礼。文昭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而后就跨步往屋内走去。
“先生看起来很悠闲呐。”
阎圃跪坐在案几旁边,正拿出一张雪白的纸练习书法,哪怕陈旭来了半晌,他都不肯抬头看一下。
听到文昭的话以后,他写字的手才顿了一下,说道:“为人之臣却不能替君主守好城池,如今吾乃是一介阶下囚而已,除了写字还能做些什么?”
文昭正色说道:“若非杨氏兄弟献城,以先生之才,吾又岂能轻易攻取阳平关?”
阎圃笑了两声,说道:“纵然没有杨氏兄弟,凭借大将军的那个超级云梯,攻破阳平关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说到这里,他又开始奋笔疾书,直接将整张纸写满。文昭能够从阎圃的字中,感到一阵浓烈的杀伐之气。
写完之后,阎圃扔掉手中的毛笔,大声笑道:“杨氏兄弟今日背叛主公,他日必定会落得个满门诛连的悲惨结局。”
文昭瞳孔猛然一缩,死死盯住阎圃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阎圃抬起头来,略带嘲讽的看着文昭,说道:“大将军虽然求贤若渴,颁布了唯才是举的招贤令。然而像杨氏兄弟这种卖主求荣之辈,恐怕大将军也会心中厌恶吧?”
“更何况,若大将军不扫平杨氏,又岂能彻底掌控整个汉中之地?”
文昭仍旧面不改色的说道:“杨氏兄弟献城有大功,吾向来赏罚分明,定会提拔重用他们,又何谈厌恶之说?”
“若天下人都能够像他们那样,在吾攻城之时愿意作为内应,平定整个天下岂非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
阎圃大笑几声,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文昭,却也并不答话。
文昭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然,当即说道:“先生乃是大才,又是本地人氏,不知可愿助我治理汉中?”
阎圃笑着说道:“大将军有杨氏兄弟足矣,又如何用得上我?更何况忠臣不事二主,吾虽为败军之将,却也不会转投他人,大将军还是请回吧。”
定定的看了阎圃一阵,文昭忽然展颜笑道:“你早晚都会助我治理汉中!”
话毕,文昭大笑三声,就离开了阎圃的居所。
(心啊,定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