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杀啊!冲啊!”
战鼓之声响彻天地,喊杀之声震耳欲聋。
张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士卒倒地不起,顿时心如刀绞,他脸色铁青的大声吼道:“全军撤退!”
兵临散关以后,无论张辽如何挑衅、叫阵,王承都不派兵出战。他只是每日死守城池,高挂免战牌。
无奈之下,张辽只得强行攻城。
却不想,武关不愧是天下少有的险关,在加上王承并非等闲之辈,防守城池根本无懈可击。
因此,在损失了几百人以后,张辽不得不下令撤兵。
连续五日,张辽都在营寨之内督促士卒制造攻城器械,却是没有再次强攻散关。
漫步来到眭固的营帐之内,张辽有些关切的问道:“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在上一次的攻城战中,眭固被王方一箭射中右臂,直到今日右臂仍旧没有丝毫力气。
他听见张辽的话,顿时咬牙切齿的说道:“王方那厮暗箭伤人,待攻破城池易后,某一定要砍下他的脑袋!”
“可惜了!”
探视过眭固的伤势以后,张辽在心中暗道可惜。
王方的力道非常之大,那只箭矢几乎快要射进眭固的骨头里面。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时间之内,眭固休想再上战场了。
“我先将你送回陈仓修养一阵,可好?”
眭固摇了摇头,说道:“将军好意眭固已知,然而吾右臂虽然受伤,左手仍旧能够拿武器杀敌。若不攻破城池杀掉王方,难泄我心头之恨!”
张辽见眭固口口声声要报私仇,心中略微有些不悦。但是眭固不愿离去,张辽也不好强制让他离开。
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以后,张辽思来想去,还是写了一封书信,将这里战事的详情汇报给陈旭。
在张辽看来,若是王承一直固守散关,单单凭着他麾下的几千人马,想要破城难比登天。
“也不知道,散关之内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却说诸将先后夺取武关、箕关、函谷关。陈旭得知消息以后,顿时大喜过望,重赏诸将,并且派人前去犒军。
陈旭收起了手中的公文,在心中暗暗想到:“算算时间,玲儿他们也快到了吧!”
“绮玲也快来了,总不能她来了之后,我还将吕布软禁起来吧?”
想到这里,陈旭苦笑了一声。
上次因为误会,再加上吕布的确有些太骄横了,因此才会被陈旭剥夺了兵权,一直让他待在庭院之中。
虽然没有明确的将其软禁起来,却也限制了他进出城的自由。
“上次是我错怪他了,他斩杀李傕、郭汜,迎回百官,毕竟立下赫赫战功。若是因为一时怀疑,就如此对他的话,难保其余诸将不会心寒。”
“更何况,就关系来讲,他毕竟乃是我的外舅。若是太过苛责与他,却也有些说不过去。”
念及于此,陈旭心中就已经有了决断。叫上典韦,带了十几个亲兵,文昭亲自赶往吕布的府邸。
“滚!给我滚出去!”
魏续被吕布骂得不敢吭声,只得灰头土脸的跑了出来。他与吕布麾下的其余几个将领,本来以为跟随吕布立下战功,就会得到重用。
却不想,吕布现在直接被剥夺了军权,就连门口都有几十个陈旭的亲兵作为监视。
他们身为吕布的部将,身份非常尴尬。如今吕布失势,他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魏续明显可以感觉得到,以前很多中下级将官对他毕恭毕敬。但是现在,却有很多人对他爱理不理。
“哪怕与陈旭联姻,奉先还是遭人忌惮啊。”
魏续苦笑两声,感觉有些意兴阑珊。他在吕布麾下任职最久,乃是吕布的小舅子。
吕布的一生也是来回奔波,先投丁原,再侍董卓,而后又投奔袁术,不被待见以后才转头陈旭。
四处流浪,除了博得一个不好的名声以外,却是没有得到丝毫好处。
本以为与陈旭联姻,就可以打消他的戒备。却不想,只是因为一件小事,就剥夺了吕布的军权,将其打入冷宫。
“也不知道,主公何时才会再次启用奉先?”
魏续叹息了一声,在心中暗暗想到。
“见过主公!”
魏续正心不在焉的往外走着,忽然听见门口士卒的声音,顿时心中一惊。
他抬起头,看到正往屋内走来的陈旭、典韦等人,心中顿时狂喜不已。
如今魏续的利益,已经与吕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陈旭日后一直将吕布雪藏,他魏续恐怕也永无出头之日。
然而,今日陈旭忽然来到吕布的府邸,这不由让魏续看到了一丝希望。
“末将见过主公!”
见陈旭往屋内走来,魏续急忙上前见礼。
陈旭看着魏续,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舅父也在此地啊,我正想要去见见温侯,不知你可愿与我一同过去?”
魏续妹妹乃是吕绮玲的母亲,他自然就是吕绮玲的舅父。陈旭娶了吕绮玲,称呼魏续舅父倒也说得过去。
听见陈旭的称呼,魏续顿时受宠若惊,他急忙答应道:“主公相邀,末将又怎敢拒绝?”
魏续遂领着陈旭,前去面见吕布。他刚刚从吕布屋中出来,自然知道吕布待在哪里。
“奉先,主公前来看你了!”
推开房门,魏续率先喊了一声,而后对着吕布使了一个眼色。
为了避嫌,因此魏续等人早已不喊吕布‘主公’。凭借魏续与吕布的姻亲关系,直呼他的表字倒也不为过。
吕布正一人喝着闷酒,忽然听见魏续的声音,他刚要发火,才觉得不会对。抬起头来,骤然看到了陈旭那张笑盈盈的脸,吕布顿时呆立当场。
“外舅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陈旭也不见外,直接来到吕布对面,拿起桌子上面的酒壶,直接往口中倒酒。
“唔,这酒的味道真不错啊。阿韦、舅父你们也过来,咱们今天好好喝一回,让外舅多多破费一下。”
典韦是个大酒鬼,闻到酒味早就嘴馋不已。然而,如今因为关中缺粮,因此朝廷已经颁布了禁酒令,不允许浪费粮食造酒。
因此,现在关中剩余的酒,都是往年留下来的。哪怕是典韦,现在想要喝酒喝得痛快,都有些不太可能。
听见陈旭的话以后,典韦急忙来到案几旁边,乐呵呵的抢走了一个酒壶。
他虽然是陈旭的亲兵统领,但是现在乃是在蒲坂,四处都有陈军巡视。而且又在吕布府中,倒也不怕有刺客。
因此,他喝起酒来没有丝毫顾忌。再加上典韦酒量非常之大,凭借案几上面的一点酒水,根本没有办法将他灌醉。
吕布虽然被解除了兵权,纵然心中有些不满,倒也不至于敢加害陈旭。因此,典韦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
魏续被陈旭邀请,自然不会拒绝,他小心翼翼地跪坐在最边上,倒也不敢与典韦抢酒喝。
直到此时,吕布才回过神来。他心中虽有怨气,却也不敢对着陈旭发怒,只得起身行礼。
“主公……”
吕布刚刚开口,陈旭就急忙起身扶住了他的手臂,说道:“私底下,外舅何必如此见外?”
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让吕布学到了很多东西,他自然不敢继续顺杆子往上爬,只是固执的说道:“我虽是主公外舅,却也是不敢因为私情而不顾君臣之道。”
说这话的时候,吕布亦是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气。
陈旭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外舅可是还在心中怪我?”
吕布不语,只是微微低下了脑袋。
文昭没有再管吕布,反而跪坐在案几旁边,拿着酒壶往口中倒酒。一小壶酒,没过多长时间,就被文昭喝完。
“外舅可知,绮玲再过几天就会到达蒲坂了?”
听见吕绮玲的名字,吕布眼中罕见的闪过一丝温柔之色。对于这个女儿,吕布亦是疼爱有加。
文昭摇了一下已经空了的酒壶,魏续急忙喊来下人,让他们继续上酒,并且准备一些下酒菜。
忽然之间,陈旭又说道:“外舅可知,这段时间我为何如此对你?”
对于文昭话语的跳跃性,在场的几人,都感觉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
文昭继续说道:“温侯乃我外舅,我又岂会真的因为那些小事而怪罪你?”
“然而,兴霸乃是我麾下大将,纵然与外舅多有矛盾,却也是自家兄弟。自家兄弟无论如何相争,我都不会说些什么。”
“但是外舅听信董昭这个外人的挑拨,前去寻自家兄弟的麻烦,却是不该。”
“若我包庇外舅,其余将领必定心中不服。再加上外舅刚刚立下赫赫战功,本就遭人嫉妒。不给外舅一些惩罚做做样子,难保他们不会说些闲言碎语。”
“吾身为一方诸侯,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外舅但且放心,再过一段时间,待这场事情的风波过去以后,我自会重新请外舅助我征战四方。”
吕布被陈旭这么一忽悠,当即大喜过望,说道:“文昭之举乃是爱护于我,某险些错怪文昭矣!”
陈旭却是正色道:“虽然如此,外舅还是应当与朝中大臣撇清关系,休要受他们的挑拨、盅惑。”
吕布狠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