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廖束锋老老实实跟着走了,不忘回头丢给华苍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屋子里终于清静下来,华苍放下药碗,暗暗感叹——
    想喝鸡汤。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第13章 为撑腰
    刺杀案与红兔印一事牵涉众多,皇帝下令廷尉狱严肃查办,并由太子协查。
    廖束锋向马廷尉详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信阳侯翻案无望,也一五一十地招了供——他与革朗勾结,以贩卖瓷器为名,行运送铁矿之实,从革朗人手中赚取大笔金钱,单是他家的地窖中就搜出了黄金五百斤,另有其他银器珠宝多不胜数。
    革朗承诺,在商言商,只是要矿,而频繁骚扰边境则是给信阳侯的另一项回报。信阳侯想借边境连年不断的战事趁机打压护国上将军,消磨护国军战力,扰得他们既无大胜战功,又无回朝之暇。同时他自己在朝中谋划,若能得太尉一职,说服皇帝将兵权重新分配,那是最好,即便不能,把越骑军、羽林军收入囊中,亦可在皇城名利双收。
    他要取太尉之职,最大的阻碍便是右相,于是暗中埋下了嫁祸右相的引子,甚至放弃最便捷的矿脉,大费周章地买通右相属地的小吏。只可惜这一石二鸟之计,终归是功亏一篑。
    刺杀案的主谋被关在廷尉狱中,少微让人给他送去狼毒箭的解药,不过他拒不肯喝,一心求死。除了与案件相关的事情,另外几名革朗奸细也没有招出太多有用的讯息。不过案件本身已经给了长丰警醒:
    革朗屯了那么多铁矿,定然是为了备战,而且,很可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最终,奸细被处决,信阳侯犯谋叛罪获斩,其妻与子流放两千里。
    案子一结,少微就把越骑军的两枚虎符都还给了他父皇,不过他父皇很是淡然地又把其中一枚给了他:“现无人掌管越骑军,放在朕手里也是个麻烦,不如就给你吧。”
    少微忐忑:“父皇,这样怕是……”
    皇帝不等他说完,笑看他道:“我不疑你,你有何惧?”
    少微没了话说。
    自此,越骑军编入羽林军。
    如少微所料,的确有一些反对之声。毕竟守卫皇城最重要的两支军队都收到了他的麾下,但凡他有一点不臣之心,都是极大的隐患。
    “父皇这是在考验我呢。”少微把玩着那枚虎符说。
    华苍晃了晃药碗,连同残渣一块儿喝下:“那日陛下给了殿下虎符,殿下便可以不还。”
    “那不行,我要来的和父皇给我的,完全不一样。”
    “……嗯。”看来的确不傻,华苍看了看他,但怎么无精打采的,这不是好事么?
    “华苍,父皇虽然信任我,把虎符给了我,可他还是把我看得紧紧的。”少微泄气地趴在桌上,“说别以为案子了结我就能放松警惕了,不让我去这儿,不让我去那儿,成天派人跟着我,啊啊啊,太无趣啦。”
    “殿下贵为太子,是该谨慎些。”华苍换下羽林军服,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少微急忙问:“你要去哪儿?”
    “上将军府。”
    “我跟你一起去!”少微兴致勃勃。
    “陛下不是不让你乱跑?”
    “没事,就在城中嘛,让卫率跟着就是了。”少微笑道,“我还要多带几个,给你撑腰!”
    “……”
    于是少微就这么威风凛凛地跟着华苍去了上将军府,一起探望那受了惊吓、断了小指又遭了箭伤的华家幺子。
    华世源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悲惨的人。
    心爱的姑娘欺骗了他,甚至绑架了他;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残忍地对待他,剁下他的半截小指来威胁他母亲,说是要用他的命交换什么东西;没有人来救他,他在山洞里受尽折磨,最后还被自己人一箭射中小腿。
    上天为何要如此待他!
    他在这里自怨自艾,那边华夫人殷勤地迎了太子进门:“能得太子殿下亲自来探望,我家世源受再多苦也值得了。”
    少微淡淡道:“令公子今后还是要多加小心哪,免得再被美色迷了心智。”
    “这……世源年少,涉世未深,哪里知道那个小妮子是蛇蝎心肠……”华夫人略觉尴尬,瞥见后面的华苍,心道定是这人在太子跟前说了他儿子的不是,加之华世源告诉她的那件事,新仇旧恨裹在一起,直令她怒火中烧,遂狠狠蹬了他一眼。
    少微把这些看在眼里,只是不动声色:“令公子现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华夫人忙道:“殿下这边请。”
    小厮去给华世源通报了一声,得知太子来探望自己,华世源总算觉得自己这些苦头没有白吃,刻意装出一副病弱模样,又在腹中拟好了对答:比如“能为陛下和太子殿下分忧,在下万死不辞”,比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以身犯险,如何能将那帮贼人一网打尽”,比如“不过是区区皮肉之伤,世源无惧”……
    待太子进了屋,华世源撑着身体坐起:“参见太子殿下,世源腿脚不便,恕不能……”
    按理说来探望病人,有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了,不过少微显然没有要免的意思,负手站在那里,打断了他的“恕不能”:“看起来华三公子恢复得还不错?站起来试试?”
    言下之意就是礼不可废,见到太子还窝在床上不肯起,像什么样子。
    华世源一时僵住了。
    华夫人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只得磨磨蹭蹭下床,跪下给太子行礼,小腿上的箭伤疼得他嘶嘶抽气。
    行完礼,少微这才让他坐下了。
    华夫人看出太子有意刁难,敢怒不敢言,又想给儿子一个与太子拉近关系的机会,便推脱有事,顺道把华苍叫了出去。
    华苍一走,少微就没了耐心,简单问了几句权作安抚,送了华世源一些补药,半点没给他“倾诉衷肠”的机会,就要起身出门。
    来不及说那些打好的腹稿也就罢了,但有件事华世源实在不吐不快,尤其在看到华苍跟在太子身后,似乎很受重用的样子,更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急急喊住少微:“太子殿下,您知道我腿上的箭伤怎么来的吗?”
    少微其实有所耳闻,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了句:“怎么来的?”
    华世源控诉:“我这腿上的伤,不是贼人害的,是……是华苍射中的!”
    少微挑了挑眉:“哦?他为什么要射你?”
    另一间房内,华夫人怒斥华苍,“世源都跟我说了,他亲眼看见是你一箭射中了他!”
    “可能吧。”华苍漠然道,“天太黑,看不清。”
    “我让你去找你弟弟的下落,你不用心去找,害他多受了那么多罪,这也就罢了,你竟还用箭伤他!你是故意的!你想害死他,你就是想害死他!你这孽子,心肠如此歹毒!”华夫人嗓音尖锐,骂到气急便抬手要打。
    华苍没躲,想着那一箭的确是他故意射的,被打一巴掌算是还了,可这巴掌到底是没打下来,因为太子的突然出现。
    “华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少微把刚刚与华世源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那时情势紧急,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华三公子自己不小心撞上流箭,怎么能怪到华苍头上来?”
    “殿下!我儿还在贼人手中,他们怎可轻率放箭,这不是要我儿的命吗!”
    “要是那一箭没射中令公子的腿,恐怕令公子现在连命都没了。我的羽林军该不该放箭,能不能放箭,还轮不到一个局外人来插嘴。”少微睨着她,冷哼一声,“抓捕贼人的命令是我下的,华苍他们只是依令行事,照华夫人的意思,令公子受伤,错在我咯?”
    华夫人被噎得无话可说。
    探完病,少微神清气爽地带着华苍离开上将军府。
    回军营的路上,华苍道:“殿下不必为属下如此费心。”
    “为什么不能为你费心?”少微跟他讲道理,“你都救了我两次了。”
    “一次。”华苍纠正,“这次替你挡狼毒箭算,天德寺那次不算。”
    少微弯着眉眼瞅他:“算那么清楚干嘛?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华苍:“……”
    又过了十来天,华苍的毒彻底清了,便恢复了带兵训练。
    少微常常到校场来督查新整编的羽林军,父皇既然放了权给他,他也想努力做到最好。只不过有件事仍然让他颇为气闷,正如父皇当初所说,并不是案子了结他就自由了,身为储君,他还是被严加约束着的。
    之前他偷溜到小陶巷见华苍,名义上是管教新兵,回去后还是挨了一顿训,几个卫率跪地请罪,恨不得把头给磕碎了,于是他父皇再次重申,平日里他除了军营哪儿也不能去,还必须让卫率时刻跟着,自然也无法去天德寺拜见先生,或者跟师兄弟们用题牌切磋。
    所以少微是有点无聊的。
    无所事事之下,他就又去找华苍了。
    华苍是队正,每日带兵和训练的任务很重,甲胄穿在身上一整天,内里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好几回。吃过晚饭,他会自己多练一会儿武,之后再去军营附近的湖边冲凉。通常这时候天色渐暗,湖边就没什么人了。
    少微便趁此机会来找他玩。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我感觉得到,你就在我面前。
    第14章 观星台
    华苍远远看见那提着两盏灯的人,就知道是尊贵的太子殿下。
    天还未全黑,那人就要将周围照得亮亮堂堂,即便这样,走路仍是小心翼翼的,娇气得很。待那个光团慢悠悠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都快要洗完了。
    少微提着灯在岸边站着,朝湖中喊了一声:“华苍?”
    “属下在。”
    少微高兴了,席地而坐道:“你且洗着,我在这儿等你。”
    “……”华苍顿了顿,继续搓洗身体。
    被太子盯着洗澡,这算是殊荣还是什么?罢了,这小瞎子眼神不好,由着他就是。
    少微的确看不清他在哪儿,一低头,就见灯笼照着的石板上放着一叠衣裳,他问:“华苍,这是你的衣裳吗?”
    “嗯。”
    少微随手拎起来看看,指尖摸到粗糙的接缝:“你这外衫有好几处补丁呢,哎呀,里衣上怎么还有破洞,这哪能穿了?”
    华苍懒得跟他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爷多言,只道:“能穿。”
    “换新的呗,昨日不是刚发了饷钱?”
    “不用,补补就行。”买件新衣裳的钱,足够在张裁缝那儿补四次。
    华苍以为话讲到这里就结了,熟料少微兴冲冲地说:“要不我给你补吧?”
    让太子给我补衣服?我活腻了?
    然而不待他拒绝,少微便拿着他的里衣起身:“本来找你也没什么事,我这就回去啦。你将就着穿外衫回去好了,我把这衣服补好,明日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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