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只能在宫门口和城门口做文章了。
那人见着沐晴朗的令牌,虽然好奇轿子里到底是何物,但是碍于身份,还是让开了,打开了城门。
一行人,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抬着轿子消失在了黑夜里。
吱呀吱呀的城门再次关上。
半个时辰后,一切回归了平静。
只是那守城人心里依旧忍不住的好奇,那软轿子里到底是何物?
皇宫。
小德子派去的人回来。
凑到小德子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番,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能听得清楚的,尤其是秦清这般内力深厚的人。
只听的那小太监小声说道,“小的刚才亲自去了翰城宫,只见那宫门大开,冯公公跪在院子里,趴在地上,小的问了几声,都不见回应,像是魔怔了一般的,翰城宫里没有侍卫,也没有婢女,其余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奴才冒着胆子进了寝殿,却不见皇后娘娘身影。”
那人小心翼翼的说着自己看到的。
心里觉得怪异的很。
据说那皇后娘娘自己养了不少的暗卫,所以断然是不会被人给掳走了的。
可是,那冯公公趴跪在院子里,浑身都透着悲伤,这又的确是让人格外的不解。
小德子一怔,“这是何意?”
也没能想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
秦清却是听得心惊。
冯公公跪在院子里。
皇后娘娘却是不再寝宫里。
秦清自然也是信那句,沐晴朗是不会被人给掳走的,且不说那些个暗卫,就说沐晴朗本身功夫就是不错的,即使怀孕了,却不会让自己落得被动的。
那这到底是为何故?
秦清不放心,直接自己去过去看一下好了。
皇宫的夜,是格外的安静的。
值班的侍卫,暗处的暗卫,都是格外的警惕,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靠近翰城宫。
整个翰城宫的上空都透着空无。
沐晴朗的那些个暗卫呢?
秦清一惊,莫不是真的出事了?
当初,因为沐晴朗的坚持,所以秦焱熠就没有派人过来,后来秦清有心想要安插自己的人,都被沐晴朗的人给抓出来了。
沐晴朗板着脸教训了秦清一顿,自此,秦清就再也不敢私自派人过来了。
可是如今这里空无一人的像一座空城一般的,倒是让秦清心慌不已。
落地,只见冯公公跪在地上,似乎是对着门口的地方在磕头,然后就再也没直起腰来过一般。
秦清想起了,前日东秦来人的事情。
“冯公公。”秦清蹲下身,强行的提起了冯公公的后衣领。
只见在夜空之间,那一向傲娇的公公,大总管,泪流满面,鼻涕眼泪狼狈至极。
即使此刻,眼泪都在无声的流。
“发生何事了?”
与冯公公相识两年多的时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
之前两个人一同在秦焱熠跟前侍奉,冯公公多是守在门外,被当做外人、敌人一般的防着,却也不见过这般落寞无神的模样。
冯公公眼珠子机械的转了转,宽大的袖子在脸上抹了抹,无力的摇头。
“娘娘呢?”秦清有些着急,只是看着冯公公这般模样,也是知道沐晴朗是安全的,但是到底去了哪里?
即使离开京城去东秦,也总是要和皇上告别的吧?
而且只是去东秦生产,坐月子,怎么就值得冯公公这般鼻涕眼泪一大把了呢?
“启程去东秦了,娘娘吃过饭做了一个梦,梦见小皇子说要提前看看这世界,起身就走了。”冯公公声音沙哑的厉害,扶着膝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咱家担心娘刚早产伤了身子,娘娘还不准咱家随行,嫌弃咱家叫脚程慢,拖后腿——”说道这里,冯公公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秦清心里暗骂一声,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就是和女人一半哭哭啼啼磨磨唧唧的,麻烦!
“可不是拖后腿!”嫌弃不言而喻,“怎地不见你去御书房报信?”
“娘娘走了多久了?”
秦清一连串的问道,知道今日两个人争吵了两句,但是就这么不留一言的离去,的确是让人不太开心的事情,而且哪里会那么赶时间了,明天再走会耽误多少事情呢?
“大半个时辰了。”冯公公应道,“娘娘今日与皇上吵了两句,怕是动了胎气,所以才会做那般的梦,走的时候心里都是不开心的。”
冯公公是完全向着沐晴朗的。
“娘娘决定的事情,做奴才的,也只能听着,本就悲伤,一时之间也就忘了去御书房通报。”冯公公坐在了一旁的花坛旁边,揉着自己的腿,很是无辜的说道,随即话题一转,“秦大公子,可是介意收一个徒弟?”
一时悲伤,忘了通报?
骗鬼呢吧!
“徒弟?”秦清皱眉,之前自己一直都惦记着小皇子出生,做个习武的师傅呢,可是谁知道要去东秦呢?
东秦的能人异士也自是不少的,但说自己那老师傅就是个中高手,定也是会厚着脸皮去抢人的,不用更多想,小皇子都是天赋异禀、根骨奇清的好苗子,可惜了,可惜了。
莫不是皇后娘娘口谕,给自己留了位子?
“咱家想学些功夫,日后也好保护娘娘,不再拖娘娘的后腿了。”
秦清……
沐晴朗都离开大半个时辰了,又是秦家的暗卫亲自来接人,这个时候和皇上说,肯定也是追不上了的。
反正之后还会回来的。
秦清倒是想的很开。
秦清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漆黑的夜里,皇宫几乎是瞬间灯火通明。
秦焱熠回了翰城宫。
寝殿里被收拾的干净,一尘不染。
沐晴朗夏日的衣物,给孩子做好的所有衣物,都统统不见了。
柜子里,沐晴朗冬日的衣物包裹过的规规矩矩的,旁边就是秦焱熠的衣服,也叠的整整齐齐的。
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沐晴朗亲自做的。
冯公公跪在外屋的地上。
秦焱熠关上柜子,坐到了沐晴朗梳妆的凳子上。
桌面上放了一支发簪,是上元节的时候在集市上买的。
梳妆盒里,许多的发钗配饰也都还在,除了上元节的时候买的那两个桌镯子和另一支女士的发钗。
秦焱熠心突突的跳,“那个花灯呢?”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心里有些的后悔,为和要没忍住和沐晴朗吵架了呢?
动了胎气?
冯公公抬头,“回皇上,花灯被娘娘带走了。”
冯公公恭敬的说道,最初将花灯带回来的时候,沐晴朗就宝贝的不行,还同自己说,她想日后将这花灯挂在自己的禅房门外,不点灯,蝼蚁尚且偷生,免得飞蛾扑火,就只是看着,每日都能看到就够了。
带走了?
秦焱熠唇齿重复,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一个破花灯,带走做什么呢?送给儿子?小屁孩儿知道个什么?
“她可有留书信?”随即,秦焱熠又问道。
“娘娘只给皇上留了两句话。”冯公公低着头道。
“?”
秦焱熠沉默的等着冯公公说。
“娘娘说,‘你且告诉他,那支发簪我刻了字,衣服都放在旁边的柜子里了’。娘娘大抵是心情不太好,走的也很匆忙。”
冯公公自私的不想沐晴朗会被秦焱熠忘记,所以想不停的给沐晴朗刷存在感。
其实在冯公公看来,任由皇帝留情,又怎样?
沐晴朗一个人可以担起所有的大任,可以培养一个优秀的储君,何必要留给皇帝去做呢?
“娘娘是爱着皇上的,所以才会生气。”冯公公低声的说道。
秦焱熠坐在铜镜前,看着刻着沐晴朗三个字的发簪。
沐晴朗的字很好看,很大气。
发簪?衣服?
秦焱熠摩擦着自己的袖口,大婚之后就发现了,沐晴朗做的衣服,袖口都会绣着一个太阳,似乎是代表着沐晴朗。
可是儿子呢?
自己的孩子,连看着出生都这么难?不知道等日后孩子长大认不认自己这个父亲了呢?
“起吧。”似乎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人,秦焱熠淡淡的出声。
“谢皇上。”冯公公起身。
繁星摇曳。
一室寂静。
秦焱熠坐在沐晴朗经常靠着的软塌上,直到天亮。
心,莫名的空落落的。
小德子进来,给秦焱熠收拾衣物。
“皇后给朕做的这些衣服,能让朕穿到死了——”秦焱熠轻笑,看着袖口上的太阳。
小德子低着头,没敢接话。
“娘娘总是个女人的,女人都自私,也都会嫉妒,自是希望皇上一辈子都穿着她亲自做的衣服。”冯公公进来,胆子却是大的。
秦焱熠没有任何的不悦。
莫名的喜欢,听一些沐晴朗对自己占有欲强烈的话语。
或许是心里的需求吧。
小德子低着头,安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方才秦清同朕讲,你要拜他为师?”秦焱熠的神色看上去很是正常,但是冯公公能感觉的到,秦焱熠还是有些低落的。
心里忍不住的轻叹,娘娘,您做的一切应该都是值得的吧!
第一次肯定了沐晴朗付出是有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