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古武世家并没有考虑太久的时间,几乎在晌午时分就表明态度,几乎全军而动,追随宁无痕征战。
领头的是各大家族的第一代门主,也就是当年跟帝释天达成协议的首批老辈人物。当今帝释天已经战死,这些底蕴超级雄厚的家族自然要考虑退路。
既然宁无痕抛出橄榄枝,不追究当年的恩怨,古武世家自然知晓好歹。
宁无痕凝视这群堪称三界最强的势力,一颗心终于落下。以他的实力要想灭了这些家族当然不麻烦,但毕竟是一股实力,无端斩去太浪费。幸好事态没有朝着最坏的地方发展。
“也算还有自知之明。”宁无痕心中自语,默不作声。
往后数日,各方巨头势力整军待发,悉数靠向宁无痕,纵观道宗脚下浩浩荡荡的大军,令人惊叹。这股势力一旦汇拢进星河,即使做不到横扫,但因为宁无痕的领头,必然要发挥出巨大的影响。
“我出去一趟。”多日后,宁无痕丢下一句话,独自离开。他化作一道光,自南向北,途径洛水,路过北帝城,一路疾驰。
距离北帝城百里外,一座边塞小城人烟寥寥,苍茫黄沙席卷,将这片天地渲染的极为荒凉。
“哗哗哗”
一面旗帜飞扬,自规模不大的茶楼上摇摆起伏。这个时间还不是饭点,茶楼生意很少。一位光头铮亮的和尚斜着一只腿,笑眯眯的看着城外席卷的黄沙。
“跟我走吧。”宁无痕自南庭而来,漫步进城,目光落向茶楼侧的神秀和尚,陈恳出声道。
神秀并不意外,似乎很早就料到宁无痕会出现,他微微一笑,“喝一杯?”
宁无痕点头,坐在神秀身边,沉默的看着后者烘焙茶水,安安静静的为他倒上一杯。
茶气飘渺,袅袅而起。
“当年我等追随帝释天时,为的是维护天下苍生,谁会想到三界不断出现的动荡会是帝释天一手策划。”神秀直视宁无痕,平静道,“那些年杀伐征战,自以为是正义之师,呵呵。”
域外帝战神秀自然知晓,也明白其中的恩怨与阴谋。在宁无痕于三界招兵买马之际,神秀和索笑尘作为宁无痕当年的挚友,却迟迟不肯出现。
这场风波对他们冲击太大,似乎无法面对宁无痕。
“老三在哪?”宁无痕岔开话题,问道。
神秀瞧瞧桌子,“差不多该回来了。”
“我不明白,以你现在的实力,何须我们出山?”神秀道,“在这里,我们或许能算得上强者,但去了那边,这等实力根本拿不出手,对于你实在可有可无。”
“少废话,给我走。”宁无痕强势道。
神秀瞪眼,刚欲反驳,索笑尘自后方出现,经历略微的错愕后,他平静的坐在一侧。
“一起走吧,那边大战将起,有些事情我不放心交给外人。”宁无痕陈恳道。
其实这只是客套话,真正的原因三者都心知肚明。对于宁无痕而言,无论今生走到何等地步,曾经的朋友还是朋友。
索笑尘张嘴欲言,沉默的看着宁无痕。
“笑尘,去不去?”神秀摸摸脑袋,请求道。
“哎”许久索笑尘无奈的摇摇头,算是回复道,“两天后,我去道宗会师。”
“这才像话。”宁无痕笑笑,转身离开。
他们对彼此都太熟悉了,不需要言语太多,既然应承下来,自然要赴会。后面宁无痕又去找到了拓跋神将,西凉神山跟他渊源不浅,这一套很有必要。
“我是帝皇麾下的旧部,你不怕我到时候造反?”拓跋神将哈哈笑道。
“怕了就不会找你,一起走吧。”宁无痕亦是笑着回复,“我们一起到域外杀个天翻地覆。”
“也罢,随你去。”拓跋神将很爽朗,一口答应下来。
至于其他的神将,宁无痕交托拓跋空去处理,来不来凭借各自意愿。宁无痕只是发出招揽,并不存在强迫的意味。
宁无痕几乎片刻不停留,因为他要见最后一人,不管他来不来,至少去看一遍。
茫茫的一处大山,风云飘渺,绿意滔滔。
漫天绿海中,绵延一条清澈的大河,缓缓流动的河水上一叶扁舟拂动,似乎并无目的,迎风而去。
“人生不过百年,自当大醉三万三千场。”
王梓豪心绪淡然,宛若寂静的山河,只是偶尔看着清澈的湖水发呆。宁无痕落定此处,也不嗦,直接提起一杯酒,自斟自饮。
“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许久,宁无痕才问道。
“还好。”王子豪对宁无痕的出现并不意外,他看向万里山河,如是回道。
宁无痕凝视王子豪半晌,刚欲出言,后者摆摆手,“别说了,我就不去了。”
“域外或许很精彩,但确实不适合我这样的弱者生存。”他又补充一句道。
“嗯。”宁无痕自斟自饮三杯,最后倒扣酒杯,“我走了。”
所谓人各有志,王子豪不同于索笑尘等人,毕竟实力差距太大。加之此些年的心境变化,王子豪更热衷于过平淡的日子。
“一定要胜!”
王子豪举杯,再翻手,一杯酒尽落于湖中。
宁无痕离开此地后,又去了百花谷,可惜那里繁华不再,百花谷已经名不副实,紫天罗消失不见。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宁无痕微笑,神色无恙,古井无波。
紫天罗爱的终究是帝皇,而不是作为曾经分身的宁无痕,待一切尘埃落定,彼此又回到彼此的世界,再无必要交集。只是偶尔想起沧海上的一幕幕,宁无痕没来由的生起一股失落感。
“我爱过!”
也许这就是执念吧,对于宁无痕,曾经动心的美人叫做云中歌,而非紫天罗。
至于青鱼,相见不如不见。
“三界,再见!”
宁无痕大袍挥展,朝着万里河山微微鞠躬。
七天后,青铜圣殿缓缓起航,由三界汇拢的各路强者悉数进驻星河。一场浩浩荡荡的大战随着宁无痕回归葬帝星,算是彻底拉开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