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道夫在参加天门晋选前就知道宁无痕的存在,也清楚他在东皇城闯下的赫赫战绩。原本以为会在晋选大战中交手,不想宁无痕与桐华一战后就离开了东皇。
从而让他一直没有机会跟宁无痕交手。
平心而论,齐道夫的名声远不及宁无痕。
这让势要在人间界闯出一番事业的齐道夫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跟宁无痕交战一番,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强。
他与燕青鸾,布留云并不相识,三人同时靠近南庭自然别有目的。
所以齐道夫第一个赶到了南庭,他想在余下两人之前逼出宁无痕,第一个出战。
人间早有传言,宁无痕就在南部,而且极有可能隐身在南庭。
作为年轻一辈的翘楚,宁无痕当然成为了众矢之的,很多人都想与他一战。第一趟南下之时就有很多年轻人在找他。
但公开约战还是首次出现在南庭。
齐道夫的公开约战于南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人果然是冲着宁无痕来的,宁无痕毕竟在东皇城数月扬名万里,已经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年轻一辈中似乎还没遇到对手。”
“齐道夫进城就约战,显然是想借助舆论的压力逼宁无痕现身,然后争锋一场,看看谁才是年轻一辈中的最强之人。”
“宁无痕到底会不会出现?”
齐道夫进城说出的这番话无异于下达战书。
若是宁无痕真的在南庭城,按照他的一贯作风,未必不会出手。
所以现在南庭城很热闹,几乎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宁无痕会以何种方式现身。
但是一连三日,南庭城风平浪静,这让很多人的热情开始在慢慢退却。
其实,隐姓埋名于白云镇的宁无痕早就知道了此事。
“宁小子,有人在南庭给你下达战书,你不准备出去扫扫人家威风?”魔驴很不解,以他的认知,宁无痕不至于如此淡定。
宁无痕摇了摇手指头,轻描淡写道,“说出去就出去,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让他们先待着,说不定公子我哪天心情好了就出去杀杀他们的威风。但暂时是不会出手的。”
魔驴诧异,不可思议道,“这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
宁无痕笑了笑,没有继续回话。
“大哥哥,抱抱。”
就在这时,一个五六岁流着鼻涕的男童伸出手朝着宁无痕走起。一边走一边笑,要宁无痕抱他。
宁无痕刮刮男童的鼻子,就势抱起柔声道,“小松又流鼻涕了,害不害羞啊。”
“咯咯。”名叫小松的男童咯咯轻笑,似乎对宁无痕很是亲切,靠在他怀里就不想走了。
当日宁无痕落身白云镇后选择一处农家居住。
这处农家只有一对爷孙两个人,小松便是这家的小主人。
余下一人是一位姓陈的老伯,是小松的爷爷。
因为在小松三岁的时候父母离世,家里就剩下爷孙两人,空置了数间房子,索性就让给了宁无痕居住。
殊不知这一住就是三个月,小松也就跟宁无痕混熟了,有事没事粘着宁无痕。
魔驴见普通人靠近,对宁无痕使了个眼色独自离开。
宁无痕继续逗着小松玩。
对于不大的白云镇,人们对宁无痕并不陌生,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但谁也不会知晓他就是外面疯传的少年强者宁无痕。
生性淳朴的镇上人时不时的跟宁无痕聊天喝酒,都热情的称呼他为小宁。至于本名无人知晓,宁无痕也没有具体透露,怕吓着人家。
“小松,今天吃了几碗饭?看你圆嘟嘟的肚子是不是又偷吃了?”
小松伸出三个手指头哈哈大笑,然后又委屈道,“小松很乖的,才没有偷吃东西。”
言语间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端着几碗饭菜靠近,“小松,赶紧下来,咱们吃饭了。”
老人一边吆喝小松吃饭一边为宁无痕张罗了一碗饭菜。
“谢陈伯。”宁无痕客气道。
“爷爷,我也要。”小松抢过一碗饭菜,大口吃起来。
“家里饭菜不太好,你将就着点,这段时日委屈你了。”陈伯冲着宁无痕笑道。
宁无痕住在陈伯这里后不但付了一笔不菲的金元,还时不时的为陈伯减轻一点生活上的负担,譬如劈柴挑水诸如此类。
这让本就善良的陈伯有点不好意思了,总感觉亏待了宁无痕。每日都寻思着烧点好菜招待宁无痕。
“有什么委屈,我在这里住的很习惯。”宁无痕将碗中的一块肉夹到陈伯的碗里,笑眯眯道。
“习惯就好。”陈伯慈祥的笑道,“下午我带小松去田里看看收成。”
宁无痕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茶足饭饱后,陈伯带着小松离开。
宁无痕独自静修,魔驴则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四处溜达,准备偷点东西吃吃。
时值春日,稻里的庄家茁壮的生长着,小松蹦蹦跳跳的跟在陈伯后面,显得非常开心。
白云镇以采药为主要营生,但也偶而的种植一点庄稼,当做平日里的口粮。
陈伯看着田里绿油油的庄稼眉心舒展,开心道,“秋收的时候家里又能屯点粮食,这样就能熬过冬天了。”
“嗯。”小松扣着手指头轻轻道。
便在这时,田地的另外一头出现不下十位衣装不菲的男子,清一色的黑袍。
为首一人年纪大概四十左右,长得凶神恶煞。
小松下意识的拉着陈伯的手,似乎很害怕这些人。
“陈老头,你家的药材到底卖不卖?拖了这么久,也该给个答复了吧。”
黑衣男子气势汹汹的冲着陈伯走来,边走边骂骂咧咧道。
“是徐家徐福,他是徐家的大管家,专门替徐家回收附近一带的药草。”
“徐家家大业大,在南庭城有点势力,周围的药材几乎都是他们回收的。”
附近的人发现这边有事情发生,抬眼一看发现是徐家的人都不敢出声了。
徐家靠着在南庭的影响力低价回收白云镇的药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周边的人虽然有怨言但也不敢过多反抗。
只是数月前陈伯在山上挖到了一株价值不菲的奇珍药草,想着换个好价钱便没有交出来。以等着哪天空闲了去别的地方兑换,但不知为何消息走漏了出去。
徐家三天两头的质问,今天更是带了数十个人特地找他。
陈伯预感事情不妙,将小松拉到身后。
“怎么,陈老头你是不是哑巴了?”徐福见陈伯不回话,靠近身侧气势凌人道,“你那株上等药草到底卖不卖我徐家?”
“不卖。”陈伯摇摇头,明确拒绝,“价钱太低了,我不卖了。”
徐福身为徐家大管家本就嚣张跋扈,见陈伯不识好歹顶撞他,顿感失了面子,他面色一寒,恫吓道,“老不死的,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徐家?竟然藏私货,识相的赶紧交出来。”
陈伯据理力争,他道,“你们徐家的价钱太低了,我不卖。”
陈伯曾经打听过,发现徐家给的价钱连市场价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他自然不想卖。
“你在敬酒不吃吃罚酒?”徐福扬扬手,语气冰冷。
小松死死的抓着陈伯的手,小脸憋得通红。
“陈伯也真是倔强,这样坚持下去免不了要讨一顿打啊。”
“徐家横行霸道又不是一时半刻,何必为了一株药草得罪徐家,哎。”
周围都是熟识的人,都在为陈伯的倔强脾气感到不值。
今天徐福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显然是来找茬,陈伯还跟人家讲理,肯定要吃亏的。
“老不死的,再问你一遍,交不交出来?”徐福阴森道。
陈伯摇摇头。
“啪!”徐福当场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我看你是找死了。”
陈伯毕竟老了,一巴掌下去耳鼻溢血,栽倒在田地里。
“哇。”小松见爷爷被打,哇的一下哭出了声,“别打我爷爷,别打我爷爷,求求你们了。”
徐福并不理睬小松,将他丢到一边,一脚踩在陈伯骨瘦嶙峋的身子上,骂骂咧咧道,“你信不信今天我打死你?”
“老不死的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我徐家是什么?竟然敢拒绝我徐家的要求,给我往死里打。”
徐福挥挥手,身后的人立马蜂拥而上对着陈伯一阵踩踏。
“咳咳。”陈伯躺在地上,痛快的哀嚎着,很快就出血了。
小松坐在远处嚎啕大哭,眼睛很快就肿胀了。
“再这样下去,陈伯要被打死的,徐家的人太霸道了。”
“怎么办啊,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伯被打死,他老年丧子就够可怜的了,好不容易拉扯孙子长大,今天要是被打死了,小松这孩子该怎么办啊。”
周侧的人准备上前劝解,刚走一步徐福恫吓道,“你们想死了?敢管徐家的事情?”
此话一出,周围的都愣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伯挨打。
小松哭了一阵,忽然想到了一人,他快速站起身朝着家里跑。
“大哥哥,只能找大哥哥帮忙了。”
“爷爷,你一定要挺住,我这就去找大哥哥。”
小松一路小跑,准备找宁无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