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往云茵身后一躲,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萌萌大眼睛,坚定摇头,“我不,我跟我妈咪一块,我不跟你回去,我家在这里。”
时夫人气得脸铁青,咬着牙装出笑容温和的道,“乖,你的家怎么会在这儿呢?从今以后,你就跟奶奶还有爸爸一块儿,家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想穿什么漂亮的小裙子都有,想吃什么好吃的,就让厨师给你做,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好不好?”
一般的小孩子确实会被这些打动,只可惜云烟自认为自己是个不一般的团子,就嘴巴撅起,傲娇的一转头,“哼,我是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那些东西我妈咪也会给我买,我不要你的。”
耳边扑哧一声笑,云母不知道何时站在云茵身后,面露嘲讽,“是啊,我们家也从来没短这孩子这些。烟烟,我们不稀罕那些东西,啊!”
“嗯!”云烟坚定的一点头。
时夫人气得胸口起伏,“果然是养不熟的一头小白狼吗?”
高冷的中年女人缓缓直起腰,对云茵缓缓牵起唇角,“我不管你是怎么教坏孩子的,但今天,孩子我必须带走。”
“你你怎么这么霸道啊?烟烟是我家茵茵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你们家插过手吗?现在就想空手套白狼把孩子带走啊,谁给你们的脸?”云母义愤填膺张口就骂,那泼辣的样子把云茵都惊到了。
为母则刚,云母把她往自己身后一拉,像个母豹子似的,面对面前这么一大片乌泱泱的人,也丝毫不发怵。
大有一种你们要是敢过来抢孩子,我就跟你们拼了的架势。
时夫人往后一退,抬手就捂住鼻子,皱紧眉头,一副嫌弃的样子。
看到云茵眉心只打皱,听到对方说,“我不跟你们吵,我也没必要跟你们吵,还是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也能把孩子从我们家带走?”
“呵,”女人慵懒的笑,嘲讽道,“还是别白日做梦了,我不想跟你们起冲突,”所以,对方给了云茵一个有力的眼神,然后转身喝了挥手,“把小小姐抱走。”
管家应了声是,上来就要抱小姑娘。
云烟左让右让,灵活的小身体围着云茵的腿打转,“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你们都是坏蛋,我才不要跟你们回去!”
管家满头大汗,抓来抓去又不敢用力,就把小姑娘给弄伤了,“小小姐,您乖一点,跟伯伯回家。”
“我就不,我家在这儿。”云烟拍她的手,对着他们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一转身,灵活的啪啦啪啦往屋里闯,回到自己房间就把自己藏起来了。
时夫人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大怒,“搞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你都抓不住,还不赶紧把他给我带出来!”
管家着急起身就想进去,被云母往外一推,“你们干嘛,私闯民宅啊,信不信我报警啊?”
几个大男人,愣是被一名中年妇女拦在门口,寸步不得近,都很无奈的转头望着夫人,时夫人气的牙花子都疼,捂着脸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饭的?给我进去啊,怕什么?”
“时夫人,差不多就够了吧?”云茵适当出声,一步挡在门前没什么表情,“孩子不愿意跟你们回去,你又何必强求,她是我养大的,是我的女儿。今天,你们谁都没法把她带走!”
时夫人怒极反笑,“好啊,云茵,你敢跟我对着干,我要是今天非要把她带走呢?”
云茵抿了抿唇,一字一顿道,“那我们就试试看你带不带得走。”
时夫人瞪着云茵,云茵平静回望,四目相对,火花四溅,云茵寸步不让,时夫人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待遇,气得大喊,“管家!”
管家唯唯诺诺的应是,一个头两个大,时夫人手一挥道,“今天就是把这房子给我铲平了,也要把孩子给我带走。”
管家一个声儿都不敢出,时夫人转头怒喝,“耳朵聋了,没听到啊!”
管家无奈,只能挥挥手两名保镖就上前推搡。
云茵反抗,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到旁边的墙,云母一声尖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只平底锅,到处乱打一气,“你们敢动我女儿,敢动我孙女,我跟你们拼了,我跟你们拼了!”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准备进去的人一时没防备,被那平底锅拍个正着。
现场一片混乱,云茵惊讶的都忘记反应,而被打的那个,回过神后,抬起手臂格挡,被打的痛了就生气起来,他就胳膊一挥。
云母惊叫一声,手里的锅子就飞了,整个人也咕咚摔到了旁边的草坪,头磕到了栏杆。
砰咚一声,仿佛撞到人的心里,云茵震惊,手脚冰冷了两秒,迅速跑过去,“妈,你没事吧?”
云母捂着额头,手指缝里开始往外冒血,她哎哟了两声,一时说不出话。
发现见血了,几个人也没继续往屋里去,而是呆呆的原地望着,时夫人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看到流血,就很不爽快的瞪着云茵,“你看什么看?是她先打人的,你们乖乖的把孩子交给我,就没这回事儿了。”
云茵冰冷瞪着这个女人,心里是发了狠的。
被云茵满含杀气的眼神震慑住,时夫人往后退了半步,又挺起腰杆道,“我告诉你,孩子我们时间是要定了,你就算给我们打官司,你也打不赢。”
真是好嚣张的话!
云母气的想反驳,被云茵握了握手胳膊,就住了嘴,委屈的望着云茵。。
云茵摇了摇头,先扶她起来坐在一边,冷淡的道,“你想跟我打官司,可以,等你打完了官司赢了,再来跟我说孩子的归属问题,今天你们谁也带不走。”
“好大的威风啊,那我就看看,我到底带不带得走。”时夫人这一次不指挥手下人,自己就要往前去。
却在这时,管家接了个电话,听了两句话,大惊失色,转头就喊,“夫人,不好了,少爷在医院被打了。”
“什么?”时夫人迅速,回头不可思议的问,“你刚说什么谁被打了?”
管家也很惊讶,“少爷,少爷被打了,打人的是顾家的大少爷,顾承云。”
听到这个名字,云茵猛的睁开眼角,大致明白真的出事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时夫人已经踉跄着火急火燎上车离开。
而云母愣愣的望着她,嘴里喃喃,“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瑾寒他出事了,茵茵,你快去看看,快去啊!”
她回头看着云母的额头,很担心,“可是你受伤了。”
“我没事,小伤,我自己可以去医院包扎,放心吧,你赶紧去。”云母推她。
云茵还是不放心,一咬牙道,“走,我送你去医院,你去包扎伤口,我去看看。”
“这样一举两得,”云母一拍手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快走走走。”
害怕小姑娘留在屋里出意外,云茵就牵着小姑娘带着云母匆匆赶往医院,她先把小姑娘和云母安排包扎伤口,这才跑到时瑾寒所在的楼层看情况。
刚走出电梯,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守在电梯两旁的保镖伸手阻拦,“抱歉,这里暂时不对外开放,请你离开这里。”
但在看到云茵长什么样子,两人都愣住了,云茵看了他们两眼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越过他们的手走进里面。
病房外面乌泱泱全是人,一眼看去就形成对峙场面,时瑾寒的病房有医生和护士,病房外面是云母带着人阻拦着另外一个。
那个衣服都被拽破,扣子撒的到处都是,头发散乱的男人,正是顾承云无疑。
向来体面的男人,此刻胡子拉碴,眼神凶恶,看起来很恐怖,也很落魄。
他垂在身侧的手还沾着血,手背都打破了,自己脸上也挂了彩半边脸,还在流血。
时夫人愤怒的瞪着他道,“顾承云,冤有头债有主,你打我儿子什么意思?”
顾承云冷森森的瞪着病房方向,咬牙冷笑,“确实怨有头债有主,我弟到底是被谁推进海里的?时瑾寒,你给我出来。”
病房里没有动静,护士过来把门给关了,看起来匆匆忙忙。
云茵惊鸿一瞥,看到角落里病床门口的茶几上,放了一堆粘血的棉球。
时瑾寒受伤了,是被顾承云打的,两人经过一场恶斗,谁都没占到便宜,可时瑾寒是受了伤的,头上还开了个口子做过手术,并没有完全痊愈。
云茵担心起来,她想上前,又实在过不去。
耳边时夫人愤怒的声音,喊道,“你说的什么屁话?我儿子能把你弟丢进海里,明明是你弟想杀我儿子,我儿子是自保,你还有脸跑我这来撒野,你活腻了吧你?”
闻言,顾承云猛的转头,犀利的眼像一头凶恶的兽,理智已经摇摇欲坠,他压着喉咙冷冷道,“时夫人,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真相到底如何,我一定会查出来,你们时家每一个人手上都沾着我弟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