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下来穿衣服的时候,舒瑶浑身都是软的,一是昨天伤筋动骨了,尤其是两条手臂酸得不行,二是被他刚刚操练一番,雪上加霜!两条腿都不会走路了!
穿衣服的时候那男人就抱着胸坐在床上,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她软在一旁如何艰难地穿衣服,手也抬不起,腿也迈不开,几件薄衣服本来一分钟不要就能穿完的,不知道被拖了多久。
那臭男人还坏心眼地把她的内-裤藏起来,害她裸着下半身找半天,弄得她好像暴露狂一样。最后实在受不了他那流氓到极点的目光后,正准备去衣柜里拿新的一条出来穿时,他又把那条内-裤给抛了出来……
要是现在手脚麻利,舒瑶都能给他套上被子然后痛扁他一顿了!
终于穿好衣服后,舒瑶是一点都不想跟他纠缠了,脸色极其臭地拉开门,却又在下一秒眉开眼笑,变脸跟翻书一样。
“天天啊——早啊——”
“麻麻——”
“诶——妈妈在——”
18个月大的天天已经能说许多简单的话了,包括叫她妈妈,虽然发音带着奶气不太准确。但每次女儿叫自己麻麻时,舒瑶都喜不自胜,一扫所有烦恼。
天天都吃完早餐都自己玩了好久了,还没见到爸爸和妈妈,正迈着小步子照过来的时候,舒瑶正好拉开了门。
舒瑶一边蹲下身抱住女儿,一边暗暗思忖着,刚刚自己那副臭脸没给女儿看到吧?!
“少爷和少夫人醒了呀,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
“好的,我现在下去。”
舒瑶抱起了天天,往外走去,免得让女儿看到浑身赤-裸的陆景隆。但天天显然不干了,此行说是找爸爸和妈妈的,倒不如说是侧重前者的。
伸着小手对着门的方向拧着,“爸爸——爸爸——”
“爸爸在!”
陆景隆终于适时出现了,只穿了裤子,赤-裸着上身,一脸嘚瑟地从舒瑶怀里接过女儿。
“羡慕什么呀?这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女儿,要是能亲你胜过亲我,那才是见鬼了呢!”
看着他哼着歌儿抱着女儿下楼的背影,舒瑶更加气得恨不得暴打他一顿,女儿亲他也正常,重点是这个人嘚瑟得很欠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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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周末假期,两个人终于是有机会带着女儿,去传说中的南沙玩玩了。伶仃洋是连接珠江和大海的地方,也是著名南宋诗人文天祥作《水调歌头》的地方。
虽然不及陆景隆第一次带她去公海玩时看到的那片海那么大、那么壮阔,但这次毕竟是带上了女儿,所以倒也显得非常温馨。而天天也是第一次上陆景隆的游艇,踮着小脚抓着甲板上的栏杆,吃力地看着船下激起的浪花,看得不亦乐乎。
舒瑶抱膝坐在躺椅上,看着女儿这么看着有些吃力,便起身想去抱她。然而她刚一动,身下的男人便圈住她的腰。
“你别多事!”
“她看不到,我去抱她。”
“让你别多事,就是让你别去抱她!一会儿你手一抖把女儿给我抱海里就麻烦了!”
舒瑶惊呼着,“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早上穿衣服的样子我又不是没看到,连个衣服都举不起来你还跑去抱女儿?”
舒瑶推着他的手臂,“那你去,女儿看不到海,你去抱她看。”
男人一下伸手把她拉倒,砸在自己的胸膛上,“我比较想抱你!”
舒瑶撑着手臂就想起来,“你别这样,女儿还在呢!”
“她这会儿看海看得津津有味,只要你别大喊大叫,她绝对不会回过头来的!”
“那也不行!万一她回过头来你怎么解释,别教坏小孩子好不好!”
陆景隆一个翻身把她骑在身下,捏着她的屁股暧昧着道,“那我就跟她说,你看妈妈不听话,所以在打妈妈屁屁哦。”
“你大爷!”
舒瑶趴在躺椅上,像条被他压着的咸鱼,怎么都翻不过身来。挣扎了好久,都撼不动他半分,舒瑶只能再次败下阵来,狗腿地道,“爸爸,我错了,你能不能下来,这样被女儿看到不好啦——”
陆景隆嗤笑了一声,“早这样不就完了?非得跟我硬杠!”
下来后,陆景隆又躺到了躺椅上,然后手一抄把舒瑶也搂进怀里。
舒瑶趴在他的胸膛上,刚好一抬眼,撞进了那如血的夕阳里。这轮巨大的红日已经被大海吞噬了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二正以着微不可查的速度缓缓下沉。橘红的夕阳和蔚蓝的大海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一样,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那荡漾的颜色真是复杂而又奇妙。
“好美啊——”舒瑶忍不住感叹着。
陆景隆勾了勾唇,一手抱着她,一手枕着脑袋,也侧头看着那夕阳。
“真想天天这么跟你看夕阳。”
闷了一会儿,舒瑶才开口回应道,“天天看,总有一天你会厌倦的!”
“不会!”陆景隆坚定地说完,又掰过她的脸皱眉道,“你把我对你的感情想得太肤浅了吧?”
“好吧,我没想把你想得太肤浅,只是对自己没多少自信!”舒瑶又睡在他的胸膛上,看着那转眼间又悄然沉下的夕阳,低低缓缓地道,“毕竟,你比我优秀多了。”
陆景隆轻轻勾了勾唇角,抚着她的背,也柔声细语,“其实,我也有这样的危机感。”
“诶?”
舒瑶想抬起头看他的表情,却被他压着后背,抬不起来。
两个人这么相依偎着看了一会儿夕阳,还有踮着脚抓着栏杆的女儿,一股岁月静好的气氛弥漫着,那是幸福的清香。
待夕阳又沉下去三分之一的时候,舒瑶才再次开口。
“你知道昨天那个心心念念着想要救活她丈夫的孕妇,我目测着两个人应该是新婚燕尔,反正都很年轻,而那个想讹我的欧巴桑,她和她丈夫的孩子已经念大学了,所以早已经是被生活的柴米油盐磨去了一切激情和幻想的夫妇。”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拿那两个女人对丈夫的态度做比较好像不太公平,毕竟他们之间至少还隔着十几年的时光,也许等那个孕妇的孩子也读大学的时候,她的态度也会跟那位欧巴桑一样,深深地陷入对生活的恐惧中。”
陆景隆垂下眼眸,淡漠地扯唇,“你好像对跟我走下去没多少信心?”
舒瑶笑了起来,抬头看着他,“我哪儿敢没有信心,那你还不得削我!”
“知道就好!”
陆景隆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把她压到怀里。
舒瑶在他怀里蹭了蹭,才又继续道,“只是我跟你珍惜感情的方式不一样,你的爱好浓烈哦,我很幸福却又很惊慌,总想把你的爱先收藏起来,然后慢慢地流,这样也许就能流一辈子了。”
陆景隆拍了一下她的臀部,“说白了还是对我没信心嘛!”
“你非得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了。”
舒瑶叹了口气,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了。
反倒是陆景隆又开始找话题了。
“华春莹。”
“干嘛?”
“你一定要当医生吗?”
“反正现在我想做下去。”
“要是让你在我跟医生之间做个选择,你选谁?”
默了一下,舒瑶到底是受不了地从他怀里撑起胳膊来,“陆景隆,你非得用这种‘我跟你妈掉水里了,你先救谁’这种话题来为难我吗?我还没问过你这种问题呢,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了?”
陆景隆看了她一会儿,才幽幽地回答道,“我放弃了陆氏集团,难道这还不是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