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问题确实都是事实,而拓跋弘不能罔顾事实,不顾及其他朝臣的感受。
这时,尉迟元听见源贺的话,急忙会心地响应了一声。
“对!臣第一个就不服!臣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才混的上参与军事的官职!这南郡王算个什么东西,一场仗没打过,就想掌管军机!做梦呢他!”
他刻意装作一副居功自傲的嚣张模样,破口大骂。
这时,一直在队列后面沉默围观的鲜卑亲贵拓跋他,高声插了一句。
“对!区区一个汉官,怎能与我鲜卑亲贵为伍?臣也不同意!”
他并不是有心要力挺源贺与尉迟元,而是因为他自己的偏见,看不惯汉人当得如此要职,所以才故意阻挠此事达成。
然而,当事情涉及到鲜卑与汉人的关系,就变得另升了一个层次了。
“汉人怎么了?太后不就是汉人!太后常说鲜卑与汉人同是一家,主张我们汉官与鲜卑亲贵同起同坐!南郡王身为汉官,为何不能参与军机大政?”支持李惠的真定侯万安国反驳说道。
“对!令公和时文侯(高闾)不就参与大政了吗?”娄提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他与李惠是统一战线的人,当然会力挺他自己支持的人。
“那他们是经过了太后的同意!”
尉迟元见娄提拿高允与高闾说事,急忙义正言辞地反驳了一句。
冯清如同意的,谁敢胡乱评论?
此时,一直在静静听着支持着与对方吵闹地李惠,向身边反对自己的尉迟元,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尉迟将军为何总是左边一个太后,右边一个太后?在陛下的面前总是提起太后,恐怕不妥吧!”
他明里暗里的,都在挑拨尉迟元、源贺等人与拓跋弘的关系。
既而,李惠的支持者也开始抓住尉迟元的把柄不松口了。
“尉迟将军,你这样藐视陛下,可是犯了大忌!纵使尉迟将军征讨柔然功不可没,那也不该居功自傲吧!”
“哼!仗着自己是鲜卑亲贵,净是目中无人!”
有些人开始看不惯尉迟元的行径,冷嘲热讽。
“什么目中无人!你们汉官本就该比我们鲜卑亲贵低一等!”
“对!低人一等!”
“低人一等!”
以拓跋他为首的几个鲜卑亲贵与支持李惠的几个汉官,在朝上吵闹了起来。
两边人对此,越吵越凶,越吵越离谱。
此时,高允见两边势力吵得如火如荼,根本就无视了拓跋弘的存在,急忙上前摆了摆手,用一种低沉而又极有穿透力的嗓音制止了两边。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就事论事!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要把这事与血统贵贱一事混谈!”
他们只是在讨论李惠该不该当这个官,并没有想要牵涉到鲜卑与汉人的********上。
这回,吵闹的几个大臣听见高允的话,都知趣地闭上了嘴,傲娇地昂起了头。
他们谁也不服气,就服气高允。
高允身为汉人,却是朝中少有的德高望重的人物,所以,这几个汉官没有不敬的道理,而高允身为汉人,因为自身的谋略与智慧,又得到几朝皇帝的重用,不仅德才兼备,而且还结交了不少的鲜卑贵胄,所以,这几个鲜卑亲贵也不敢有什么议论。
高允一出面,立马制止了乱作一团的局势,可他制止了是制止了,却仍旧没有止住汉人和鲜卑亲贵之间无情的战火。
“反正~南郡王为人忠诚,为陛下尽心竭力,臣心中佩服,所以,臣支持南郡王参与军事!”一直沉默没有参与争论的拓跋子推,忽然坚定地说了一句。
他偏认为李惠是个忠贞不二的臣子,所以力挺。
然而,他不知道,他这话却惹得自己曾经的恩师游雅心里不痛快了。
“忠诚?尽心竭力?”
拓跋子推的话,惹毛了一直瞧不起李惠人品的游雅。
游雅本以为拓跋子推是个明察秋毫、耳通目达的聪明之人,可谁想到,这拓跋子推竟然也是个有眼无珠,不分是非的人。
他实在是失望透顶。
“难道京兆王在纠察吏狱之时,就没有发现南郡王圈占土地,勾结豪绅,为非作歹之事?”
游雅故意提起拓跋子推之前查过的一宗案子。
“这……”
拓跋子推一听游雅所提之事,立马就知道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他禁不住面色苍白,瞠目咋舌了!
“怎么回事?”
此时,娄提、万安国见拓跋子推面色难看,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知道游雅到底所指何事。
既而,游雅见拓跋子推无言以对,径自向一脸茫然的众位解释了起来。
“哼!此前李惠之弟李通在城南圈占数百亩良田,不仅迫使周围的百姓无法维持生计,还强抢了那些百姓的妻女供他纵享玩乐,后来事发,他又害死了这些女子,将这些女子的尸体弃之荒野!如此恶行,如果没有南郡王暗地里首肯,他敢这么做?你还大言不惭地说他忠诚,简直就是昧着良心说话!”
“还有这种事?”
“田产?”
娄提与万安国听到游雅所言,有些质疑。
“胡说!”
此时,李惠见娄提与万安国不太相信自己,忽然一声闷雷怒吼了出来。
“此事乃是臣的弟弟所做,与臣毫无关系!你休要血口喷人!”
为了稳住娄提与万安国对自己的信任,他坚决不承认游雅地所指认的事情。
“毫无关系?”
然而,游雅却是据理力争,毫不松口。
“那游某想问南郡王,你名下多出来的百亩田产,是从哪里来的?难道……都是凭空多出来的不成?”
游雅早就对李惠做了详细的调查,李惠的田产忽然增多,这是谁想瞒也瞒不住的。
此时,李惠一听游雅提及田地之事,哑口无言了。
他料想,这游雅肯定派人跟踪调查过他,所以,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他怕游雅会斗出来更多的内容。
于是,他冷冷地白了一眼游雅,装作若无事事地说道:“这是臣自家的事!不牢游先生操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