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飞大事儿上一点也不含糊,他什么没说就找借口告辞。在车上他才和黑婕说:“这事儿太蹊跷了,别的我不敢说,楚钧的酒量和酒品都是没得说,酒后乱性这种理由太牵强了。”
黑婕也说:“楚钧虽然我不熟,但也不觉的他会做那种事。而且他在医院里呆的好好的怎么会去酒吧?”
贺一飞又激动的拍大腿:“对呀,大楚那时候病的还有半条命,哪有力气强 暴人,这绝对是陷阱,可是谁要害他呢?”
贺一飞见黑婕一直看着他,看的他都有点心神荡漾了,他摸着下巴摆了个挺酷的poss,“是不是觉得我认真推理的时候特别帅?”
黑婕蹙蹙眉:“不是,你刚才拍的是我的大腿。”
啊!贺一飞忽然觉得好后悔,怎么就不多拍两下,怪不得那手感特别好,心都跟着哆嗦。
黑婕笑的好甜:“是不是觉得没拍够,要不要再来几下?”
贺一飞忙点头:“嗯嗯,这个必须要……啊,杀人了!”前面的yin笑已经转化成惨叫,黑婕拧着他的大腿肉儿旋转了一圈儿。
在医院门口贺一飞没让黑婕进去,他怕楚钧不高兴,黑婕摆摆手直接开走了贺一飞的车子,气的直跳脚。
贺一飞抱着粥碗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楚钧还在睡觉,他似乎很不舒服眉头紧紧蹙着,鼻翼剧烈的翕动,嘴里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二丫,二丫。”
贺一飞轻轻的把他的手塞回被子,楚钧这人看着薄情其实比谁都痴情。
正当楚钧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坎坷时,安璟正在风景如画的天水城。
在楚钧走后她也离开了古镇,她婉拒了江逾白的陪伴自己一个人去了天水城。她是想避开江逾白,这个男人太强大了,他用他的温柔一点点瓦解她的防御,她只是个普通女人,还是个刚失婚的需要安慰的普通女人,即便与爱情无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她总会忍不住的。
可是她不知道,她逃得再远也逃不出江逾白的温柔,当她走出机场的时候,她看到他站在路边对着他笑,江南早春的暖阳淡淡的洒在他身上,连睫毛都闪闪发亮,是那么的----土豪金!
江逾白快走几步接过她的行李:“真巧呀,在这里也能遇到你!”
安璟哭笑不得,“江大总裁,麻烦你下次装偶遇的时候自然些。”
江逾白无辜的耸耸肩膀:“好吧,下次我尽量让你看不出我是装的。”
安璟断然拒绝了他给安排的酒店,住在提前从网上订好的客栈里,可是没一会儿她就发现江逾白已经住到他隔壁,安璟对于他的这种把戏很无力,总裁不都是日理万机飞来飞去的吗?为什么他会这么闲?
接下来,安璟去哪里江逾白就跟着去哪里,他总隔着她不远不近,不至于落出视线也不至于紧追其后,说实话,安璟有点享受他的这种殷勤,作为女人,被一个这么优秀且帅到人神共愤的总裁追求自然会有或多或少的虚荣,但是晚上睡觉前她总会照着镜子警告自己:安璟,你心里的人是谁你自己知道,不准自私。
江逾白就像一个躲在暗处的保镖陪着安璟逛遍了大半个城市,她有点腻了,开是想家,怀念她那张温暖的单人牀,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来楚钧别墅里的花花草草,不知道枯死了没有?
关键的是她接到了张美丽打来的电话,她说校长已经亲自登门道歉了好几次,说请安璟回学校任教,甚至还发了书面的通告,说那些事全都是坏人生事造谣,安璟是无辜的,到最后张美丽问她:“二丫你说你想怎么样呀,不能总在外面飘,现在家里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你看看还是回来吧。”
安璟知道这样的逆转背后肯定有操控的巨手,可那会是谁呢,姐夫?不可能,他做了早就说了;陆翊?他不是因为这个被他爸爸打了吗,估计也做不到。想了一圈儿,安璟就是没敢想楚钧,她也不知道楚钧就是为了让陆远宗给她平息事件才给了陆远宗好脸色,却招来苏沁的嫉妒和陷害。
订好了明天的机票安璟又去街上溜达,她想买点礼物送给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江逾白,没有了尾巴安璟感到怪怪的,她拿起刚换了号的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最后还是没打,如果能淡出他的视线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问题就来了,没有了江逾白,安璟迷路了。
她在几乎看起来一摸一样的几条路上徘徊,鼻尖儿上急出了汗,她又拐进一条看起来安静些的街道,看看路两边儿有没有人可以询问,正四处张望着,不想和一个抱着花女孩撞在一起。
两个人都没有事,但是女孩手里白色的花却散落一地。
安璟赶紧说对不起,忙不迭的蹲下给人捡起来,那女孩也蹲下来捡,等抬起头来对视的时候都愣住了,不是因为碰到了熟人,而是因为觉得对方都好看,而且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好看。
女孩从安璟手里接过花然后伸手把安璟拉起来,她拿出一支长梗的花送给安璟:“给你,这白茶花和你很配。”
撞到人没挨骂反而被送花,安璟很开心,她接过花在鼻子底下深深的嗅了一下:“好香。这是没刺的玫瑰?”
被人夸赞自己的花好那女孩也开心,她笑着说:“这是白茶花,可是我国土生土长的传统名花。”
安璟恍然大悟,茶花她自然是知道的,金庸老先生的《天龙八部》里曾经借段誉之口仔细描述过这花,什么十八学士落地秀才抓破美人脸什么的,因为北方这种花都是盆栽的,好像很名贵,现在被这女孩这么一大捆随便的抱着真不多见。
安璟平日不是个喜欢和人说话的人,可是看着那女孩就觉得亲切,她问:“你为什么不种在花盆里,这样好可惜。”
女孩笑的更开,她一笑,明亮的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弯起来,连眼角下面一颗淡蓝的小痣子也跟着跳跃,“在我们南方都是成片的露天种植的,我是在花店打工的,正要给顾客去送花,对了听你的口音是b市人吧,我也是呀。”
竟然是同乡,安璟更高兴了,她拉着女孩的手问:“我是来这里旅游的,可是不小心迷路了,请问三夏客栈怎么走?”
女孩热心的说:“真巧,我也是要去那里送花的,那里的老板娘特别喜欢白茶花,每天我们店都要送一束过去。”
“那我们一起走吧,对了,我叫安璟,你叫什么名字?”
“何潸潸,你叫我潸潸就好了,大家都这么叫我。”何潸潸是个开朗的女孩子,她和安璟一般高,也是长长的直发,她们两个走在一起还真有点分辨不出来。
在路上,安璟问她:“你是b市人为什么要跑这么远?”
何潸潸又那样弯起眼睛笑,眼睛的光彩就像宝石一样绚烂夺目:“是我男朋友,他在这里读研究生,是最有名的医学院,我在这里一边工作一边陪着他。”
何潸潸的幸福在这个江南的早春就像一朵盛放的茶花,晶莹无垢,芬芳盈人,安璟竟不自觉地羡慕起来,“我想你们一定很幸福。”
“呵呵,还好吧。他人蛮好的,做医生的比较细心,不像我没心没肺的。”
安璟也只是淡淡笑着,其实人活着能简单了最好,那样烦恼也少。
到了客栈,何潸潸去送花,安璟也就回房间去了,本就是萍水相逢,也没有不要说些什么客套话。
江逾白今天碰上点麻烦事儿,一大早就从客栈出去了,忙了几乎一天米粒未沾就是怕安璟偷偷逃离他的视线。他一进客栈大门就看到安璟站在柜台那里,一颗心总算放在肚子里。
他悄悄的走到她身后,一时玩心大起伸手就捂住了人家的眼睛。
何潸潸正等着结账,忽然被一双微热的大手捂住眼睛,同时一股属于男人的阳刚气味伴随着淡淡的薄荷香把她环绕,她立即断定这人不是自己的熟人,她伸手去扒江逾白的手指:“放手。”
江逾白一听声音不对立即放手,果然转过的一张脸虽然明媚可爱,却不是他喜欢的那张,他忙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女孩眼角底下的小蓝痣抖了抖:“你不觉得这个借口很烂吗?”
江逾白无辜的举手:“好吧,你喜欢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已经道歉了,再见。”
何潸潸气的跺脚:“你这么拽你家人知道吗?真是够了!”
老板娘把钱递给她:“潸潸呀,不要气了,你和他女朋友的背影的确有点像,身高差不多,都是长头发,不过感觉你要壮一点。”
“哈哈哈。”何潸潸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曲起手臂亮了亮:“看我的肌肉!”
江逾白虽然觉得事情有点好笑,可是他很快就忘在脑后,他敲了敲安璟的房门:“安璟,在吗?”
门呼啦一下从里面打开,安璟只是低声叫了一句江逾白就扑到他怀里。
江逾白的表情一下子复杂起来,从最初的错愕惊喜感动到最后慢慢平静,他感觉到怀抱里的安璟身躯在颤抖,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怎么了?谁欺负我们的安老师了?”
江南的早春微暖,江逾白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衬衫,此时他明显感觉到安璟的眼泪隔着衣衫烫了他的胸口。
用手捧起她的脸,江逾白的眼神柔的像一潭春水:“怎么了,眼睛都哭肿了。”
安璟躲开他的手又重新把脸在他胸膛上埋起来,她断断续续的说:“他要结婚了,竟然要结婚了。”
“谁,你前夫?”其实这事儿江逾白知道,今天公司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他在这里的分公司忙了一天,后来他朋友叶如昭给他打电话说是替人口头下请帖。当时江逾白就笑了:“还有口头请帖这一说?谁呀,这么牛?”
“嗨!就是那个大韩汽车的老朴,他女儿不知道怎么把上了陆远宗的儿子,上赶着要结婚,却连个准确日子没有就吆喝开了,我估计是人家男方不同意,他逼婚,真逗。”
江逾白蹙眉:“不是吧,他儿子不是很小吗?这么早结婚?”
“不是这个,是他死的那个老婆生的,还是个有名的大律师,楚钧,你知道吗?”
“楚钧?”江逾白的眉头拧的死紧,这不是安璟的前夫吗?前几天还要死要活的追安璟复婚,怎么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而且据他所知楚钧还有一个带着他儿子的前任,安璟和他离婚也是因为这个,而他娶的竟然不是前任,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呀?
想到这里江逾白心里微微发疼,安璟这样的好女孩就应该得到幸福,根本没有必要为一个伤害她的人哭,他把安璟抱紧了,几乎要勒进自己肉里:“安璟,不要伤心,有一句话叫别久不成悲,分开了谁要怎么样都是对方的自由,现在可能会觉得难受,但是时间久了你就会淡忘的。”
“能吗?江逾白,我好难受,为什么我总是不了解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要干什么,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去猜测他取悦他,就连离婚我也是以为可以让他不难做,可以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可是他怎么可以和别人结婚?”
江逾白知道安璟对楚钧的感情很深,但是现在看到她为他哭成这样他心里仿佛给蒙上了一块沾了水的布,闷的透不过气来。
他摸着安璟软软的头发,柔声说:“你是看网络上的八卦消息,我跟你说那些千万别信,都是假的,今天我也听朋友说起过,但是婚期什么的都没有男方也没有做任何表态,不能信。”
“真的吗?”安璟仰着脸,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小泪珠,就像沾着露水的花蕊,江逾白心神一荡,他低头轻轻吻在安璟睫毛上。
安璟的睫毛一颤,她是应该逃开的,可是她想到了楚钧,楚钧也爱这样,用软软的嘴唇蹭着她的睫毛,那种感觉就像被当成珍宝一样呵护着。这样想着,一种无奈的绝望顺着小腿爬上了脊背让她浑身酸软,她几乎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个劲儿往下遛。
“安璟,安璟,你怎么了?”江逾白有力的大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到牀上去。
安璟在睡梦中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胸膛,她忍不住靠上去,抱着对方的腰轻声叫楚钧的名字。
淡淡的月光照在江逾白的脸上,让他眼睛里蒙上一层月光的清冷,他的手在安璟的腰间紧了紧,神色更为冷峻。
和安璟看到要结婚的八卦新闻一样震惊,而且更震惊的是他病房门口已经守候着一大群记者。为这,楚钧还泼了陆远宗送来的汤。有一点碧绿的葱花落在了陆远宗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他面色难看,愠声道:“钧钧,你不要胡闹了,老朴不会放过你,将计就计吧。”
“想说我有生命危险是吧,好,我就和他杠上了,麻痹什么东西,仗着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连他女儿长得是圆的是扁的都不知道怎么强 暴,要混是吧,今天我就和你玩混的,看看他还能不能再把我关起来暴打一顿!”
楚钧要是真轴起来那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他现在是罔顾生死了,甚至还有点自虐的意思,他直接把手腕上的针头给扯了,一把把陆远宗推开,门口拦着记者的保镖没反应过来就给楚钧一拳头打到了一边儿去,他对那些记者喊:“你们是不是对我和大韩姓朴的要结婚的事儿好奇,想知道真相的跟我来。”
记者们像炸了锅一样,都兴奋的按着闪光灯,把楚钧穿着睡衣拖鞋的样子都拍下来。
虽然已经是早春,但是b市的温度还是在几度上打转,楚钧只穿着薄薄的病号服,但他却不觉得冷,他的体内正燃烧着一把大火,要把别人自己都烧的一干二净。
他在路边拦出租车,可是人家出租车司机都以为二院的墙塌了他跑出来的,没有车敢停。后面的记者有个小眼镜儿挺机灵,打电话就招来了他们的采访车,打开车门儿说:“哥们儿,去哪儿我送你。”
楚钧毫不客气的坐上车,他双眼血红嘴唇紧抿,就像一头完全给惹怒的豹子:“去大韩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谢谢开文以来大家的积极评论,虽然各自的角度不一样,但是大家都看的很认真,墨墨谢谢了。最近大楚的日子过得比较惨,为这我昨晚上还哭了一鼻子,能这样放过他吗?对了,今天出来一个酱油,你们觉得她会和谁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