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盯着眼前的玻璃杯子全身都发冷:“你说二丫会不会想不开……”
“不会的。”楚钧立刻打断她的话,“二丫不是那种人。”
“那她是哪种人,说的就像你有多了解她一样。楚钧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处理好了,二丫嫁给你不是来给你处理废品的,她好好一个大姑娘当什么后妈怎么当后妈,楚钧我是真看错你了,你太让人失望了。”
谢家辰忙喊住安玲:“大妞,你别说了,楚钧已经够难受的了。”
“他难受他活该,他有我们家二丫难受吗?你们男人,哼,我算是看透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家辰一听自己躺枪马上就闭嘴,尼玛现在还没过考验期怎么敢顶撞女王?
安玲继续说:“我就不懂了,既然她能拿着饺子回来看来是想和你讲和的,那为什么要跑了,饺子还掉了一地?楚钧,你不会和你前任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安玲你瞎说什么,二丫一定是回家看到jone和蒋婷都在家里生气了。这个二丫,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楚钧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为什么不生气?要是二丫的前任也上你们家去你能答应吗?你们男人总觉得女人是在无理取闹,可你们想过女人的感受没有?得,我和你说不着,我回家。”
安玲气呼呼的站起来,看来是气狠了呼哧呼哧直喘气,谢家辰吓坏了,忙跟着站起来冲着楚钧使眼色不让顶撞安玲。
谢家辰和安玲走了后楚钧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家里多了很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比如*花边儿的纸巾盒子,古董架子上憨态可掬的大肚子陶罐儿,很梦幻却幼稚的音乐盒……衣架上安璟的居家大毛衣,鞋柜里她毛毛兔的大拖鞋。原来她已经以微雨润物这样宁静却又温柔的姿态潜入到他的生活里,他的人他们的家处处都有她的气味和痕迹。
叹了一口气,楚钧再一次拿起手机给安璟发微信,他迟疑了很久才说:“二丫,有什么事回来说,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
安璟把电池装回手机却没有开机,她知道一旦开机肯定会有各种电话和短信微信,这样会干扰她的心情,假期还剩最后一天了,也是她自我放逐自我逃避的最后一天。明天,明天会发生什么她无法预料,但是有一点她知道,有些问题必须早点解决,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外面响起敲门声,安璟去开门。不出她所料,外面的人果然是陆翊。
两天前,陆翊出现在她面前,安璟一点都不惊讶,她知道他不可能乖乖的只给她买了一张机票。可是她惊讶的是他身后站着方浩和一帮学生,他们青春四射,嘻嘻哈哈的问老师好,安璟本来愠怒的脸色有些舒展,不管是不是某人的刻意而为,好歹也是他乡遇故人,再说了既然摆脱不了他,多点人在一起也少些尴尬。
这两天,陆翊做的很好,他精心安排却又避免了安璟的尴尬,她和他们一起四处疯玩,每天她都要走最多的路,说很多的话,什么都玩什么都尝试,根本就不让自己有空下来胡思乱想的时间。
同学们都很惊讶,他们不知道讲台上一板一眼的安老师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他们也解除了一开始的拘束,纯粹的把她当成一个大姐姐,玩的越来越嗨。
陆翊看到安璟白色七分裤花色雪纺衫热带感十足的装扮就冲安璟吹了声口哨:“美女,马上要去呀诺达雨林了,你准备好了吗?”
安璟忙说:“好了,我拿了东西就走。”
陆翊看看她的手,这几天由于她根本就不在乎伤口有点化脓。
安璟随便的把手一挥:“都是小伤,不碍事。”
“一会儿先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否则我不准你去。”
安璟不愿意和他废话只得点头,陆翊手撑在墙上并不离开,安璟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开着门让他进来,自己坐在牀边换好鞋子随手拎过背包。
陆翊趁着她低头的空当把她的手机拿起来装在了自己口袋里。
安璟并不知情,她拎着包站起来说了声“走吧”就率先出了门。
原始丛林溪流瀑布当然是美不胜收的,安璟笑笑闹闹和大家一起玩,陆翊却悄悄躲起来打开了安璟的手机。
虽然安璟没说,但是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是和楚钧出了问题,陆翊忽视上百个未接来电,直接自动登录了安璟的微信账号,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还真是好骗呀,微博微信qq都是自动登录,竟然手机连个密码都不设立。
他点开了最近的一条微信,楚钧的声音淬不及防的就出现了“二丫,有什么事回来说,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
陆翊的手紧紧攥起来,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他咬着牙狠狠按了删除键,把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彻底删除。
接着他上了安璟的微博,她的微博很简单,最近都没有什么更新,但是那张晒戒指的照片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想起安璟手上的确戴着这么一枚戒指,现在依然没有摘下。
年轻的孩子总是容易冲动的,他关了安璟的手机,然后用自己的微博发了几张照片并@了安璟的微博。
刚弄完,方浩就跑过来抹着额头上的汗说:“陆少你真是太弱了,安老师都敢过吊桥,你丫的就不敢。”
陆翊把手机装口袋里,搂着方浩的肩膀说:“我恐高。”
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大家都恋恋不舍,在海边烧烤的时候都喝了酒,方浩还喝醉了,一直拉着陆翊不停的说着他追过的一个女生。
陆翊任由方浩靠在他肩膀上,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远处的安璟身上,她正抱膝坐在沙滩上,似乎在看着远处的海面。
淙淙的海水吞吐着细沙,发出怪兽舔水一样的哒哒声,深蓝的天幕上星星寥寥落落,地上却是人头攒动,乐声飘扬。这片海滩似乎是个承载幸福的海滩,哀愁和悲伤在这里统统看不见,有的即便看见了,也是深藏心怀,就像大海从来只给别人看到表面。
陆翊把方浩流着哈喇子的头扒拉到另一个男生身上,方浩那厮竟然钻人家怀里,还八脚章鱼一样扒在人家胸口,吧嗒着嘴一幅找奶吃的样子。
陆翊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踹了方浩一脚骂了一句“蠢蛋”然后抬脚向安璟走去。
在安璟身边坐下,,陆翊递过去一杯啤酒,安璟说了声谢谢接过去却不喝。
“怎么怕我下药?”陆翊的眼睛亮的逼人,里面是浓墨重彩的风情。
安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谢谢你提醒,我刚才还真没想到。”
陆翊切了一声:“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你要知道我本身可比任何迷 药都好使,多少人都想给我下药。”
安璟这次看着他没有移开目光,“你真有自信呀,而且脸皮也很厚,要不是我见到一个脸皮比你更厚的,一定认为你第一。”
“脸皮厚?我这是自信。不过我猜那个脸皮厚的一定是楚钧吧?”
楚钧的名字是个禁忌,他打乱了安璟本来就不那么平静的心房,她转过头复又盯着海面半天才幽幽的说:“陆翊,你这么居心叵测的接近我和他有关系吗?你想证明什么还是要让他失去什么?”
安璟的这句话就像一根针扎进陆翊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他再也保持不了优雅的姿态,气急败坏的说:“你什么意思?”
安璟柔柔一笑,声音却飘飘渺渺的有些不真实:“你们的恩怨我一点都不想参与,曾经我以为我可以做他最亲的人,温暖他保护他,把他童年缺少的全都补偿给他,可是我错了,有些东西即便后来别人能给,但永远都不是想要的那个滋味,就好比小时候爸爸给我买过的蓼花糖,一直是我记忆中最好的东西,可是偶然吃到了却完全不是想要的那种滋味。”
陆翊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年龄确实是一道鸿沟,就算陆翊再早熟他也不过是个18岁被*坏的孩子,又怎么会理解一个总是夹着缝隙里的二丫头?
安璟站起来抖了抖裙子上的细沙说了声“我回去了”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陆翊也不去叫她只是愣愣的看着那杯她放在沙滩上的啤酒。
安璟回到酒店的房间,她推开窗户一股子带着海水味儿的潮气扑面而来让她微微一颤,这间房是酒店里最便宜的,所以她看不到所谓的奇景,但她还是觉得白玻璃上映着海色,巍巍的白房子虾子红的琉璃瓦都是很美的。
可再美的景致自己也只是个过客,终有一天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去,对楚钧也一样。和他的婚姻也属就是一段迷路的旅程,现在她消费不起了,就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
和楚钧的这段婚姻,从开始就被他占尽了上风,他虽然待自己也好也温柔,却是霸道的好,处处驾驭着她,给她他想给的,根本不管那是不是她想要。每次她虽然也做些小小的抵抗但是结果还是被他乖乖的牵着鼻子走。小事倒无所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这次不一样,他对于凭空出现的孩子已经完全把自己的童年代入进去,他急于想做一个好父亲来证明自己和他父亲的不同,更或者他想把自己童年得不到的以另一种方式补偿给自己。说到底,勇敢正义乐于助人的大律师楚钧在感情上爱自己还是胜过了爱别人。
安璟苦笑,什么时候她已经这么了解楚钧,其实,他们从认识到现在还不到200天。
果然闪婚不靠谱儿,想不到自己这么了靠谱的人竟然干了件这么疯狂的事情,非常非常值得呵呵!
在同一个时间楚钧呆在不同的城市看着同一片夜空。
他抬手看看腕上的表,离他定的班机起飞还有2个小时,他把简单的衣物装起来放在客厅里,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好去机场乘飞机去三亚。
他的二丫真是厉害,竟然一翅子飞到三亚去,怪不得任他把b市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
楚钧这几天状态很不好,他一边自责一边害怕,报纸网络上看到个认领什么女尸都吓得要抖三抖。下午的时候他终于坐在办公室里,蒋婷送进来一杯咖啡,她问:“还没有找到吗?”
楚钧摇摇头,不过他并不喜欢蒋婷过多的过问这件事随即说:“没事,她就出去玩几天。”
蒋婷的眼圈儿红了,她哭着说:“楚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妻子会这么在意,都怪我不好。”
楚钧觉得很累他疲惫的摆摆手:“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出去准备下班吧!”
蒋婷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说:“你上过她的微博吗?或许会有什么消息。”
楚钧点点头,他并没有登陆微博,他很明白安璟的个性,她有什么事从来不喜欢晒出来,更何况这种情况。
贺一飞忽然抱着他的本本闯进来,楚钧把抽了一半的香烟蹙灭在烟灰缸里,“你就不知道敲门呀。”
“大楚,想别和我傲娇,给你看这个。”贺一飞把笔记本往楚钧鼻子底下这么一方,因为隔得太近就看到红红绿绿的一堆,他立刻把笔电推远了,那清晰的画面在映入他眼睛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就像给人贴脸甩了一耳光,眼前直冒金灿灿的星星儿。
贺一飞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楚钧看的重点和他不是一个,再仔细瞧了,卧槽,怪不得大楚生气:画面上安璟穿着从来都没有穿过的吊带雪纺长裙,露出圆润滑腻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还带着帽子和墨镜和一个帅的没天理的小伙子亲昵的站在一起,他的手甚至横过了安璟的腰际。
贺一飞只想来汇报安璟的踪迹,没想到那种感觉就像发现了大楚被戴绿帽子,看着大楚的脸都绿了,贺一飞有点怕怕,他试探着问:“大楚,你还好吧?”
楚钧眼底隐隐泛出委屈和愤怒交织的血丝,安璟跟他生气不吭一声出去玩儿他可以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她要和陆翊在一起?难道她忘了他和他们家的恩怨纠葛了还是她就是故意的用陆翊来膈应他?
手抓着桌上水晶球镇纸捏了老半天楚钧才平静下来,他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小黎:“给我定一张去三亚的机票,必须是今天的,越早越好。”
贺一飞嘴张的能塞下个鸡蛋:“什么,你要去三亚?大楚,我陪着你,你要冷静,你是律师不能知法犯法。”
楚钧推了他一把:“你出去,我的事情不准插手。”
贺一飞也不和他计较态度恶劣,这事儿确实炒蛋,换谁也平静不了,他拍拍楚钧的肩膀说:“那你小心点,有事随时打电话,记住,要冷静。”
楚钧食不知味的吃着泡面却又把下午的事情回味了一遍,他现在不比刚看到照片时的愤怒,他又打开手机上了微博到安璟那里把这张照片放大了又看了一遍,这张照片很真实,不像有ps过的痕迹,照片上安璟笑的很浅,因为带着墨镜看不到她眼睛的样子。楚钧一阵烦躁,他饭也不想再吃,拿着东西抓着车钥匙就要去机场。
忽然手机就特么的响了,他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蒋婷。
他迟疑了几秒但最终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jone的哭声:“爸爸,楚钧爸爸,我妈咪被车撞了。”
楚钧被jone的哭声打乱了心绪,他忙问:“jone,不要慌,告诉我你们在哪里,你妈咪怎么样了?”
“爸爸,妈咪流血了,她躺在地上起不来,我们在买小丸子的超市那条路上。”
“好,你等着,爸爸马上过去。”
楚钧立马出门上车奔着jone说的那条路而去,途中他不只一次摸着大衣口袋里的机票,最后他把机票捏在手里攥紧:明天吧,等明天再去找二丫,蒋婷这里可是人命关天!
楚钧找到他们母子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不少围观的人,楚钧分开人群上前,jone正坐在地上拉着蒋婷的手,蒋婷则直挺挺的躺着,她的身下有一滩凝固的血迹。
楚钧吓了一跳,他把jone拉在怀里然后试了试蒋婷的鼻息,还好有微弱的喘息。周围的人说“已经给打120和110了,你是这人的老公吧,撞她的车已经跑了。”
楚钧把吓得不轻的jone搂在怀里小声安慰,蒋婷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脸色白的吓人,楚钧第一个念头就是“你千万不要死,你死了孩子怎么办?”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接着一切都乱的不可想象,等楚钧从那种紧张的状态中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蒋婷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只胳膊骨折了,需要打石膏。楚钧心上的大石头总算放下来,他揉着疲惫的眼睛搂紧了在自己怀里昏睡的jone。
打电话给贺一飞,他很快就带着一个女孩子来了,楚钧感激的拍拍贺一飞的肩膀,转头对女孩说:“摆脱你全权照顾她,工资给你加倍。”
楚钧带着孩子来到蒋婷牀前,因为失血过多,蒋婷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几乎可以看到淡蓝色的血管。她楚楚可怜的说:“楚钧,又给你添麻烦了。”
楚钧摇摇头说:“客气什么呢,你好好养伤,孩子我先照顾着,我跟律所要了小李,她负责照顾你。”
一听楚钧不能在医院照顾自己蒋婷就像一朵萎掉的花,但是她又没立场说别的,只好无奈的说了声:“谢谢。”
jone不想跟楚钧走,他扑到他妈妈身上说:“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照顾妈妈。”
楚钧把他拉过来想,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jone,你会削水果吗?”
jone摇摇头,刚想说话楚钧就打断他:“那你会买饭给妈咪喂饭吗?”
jone还是摇摇头,楚钧又说:“所以,你留在这里小李阿姨还要分心照顾你,跟爸爸回去,爸爸每天都会带你来看妈咪的。”
蒋婷也说:“jone你听爸爸的话。”
jone点点头,他亲了蒋婷一口才跟着楚钧他们走出了病房。
停车场,贺一飞问楚钧:“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被车撞了?”
楚钧摇摇头:“肇事者已经跑了,jone说的好像是他们从超市出来后不知怎么就给撞上了,还好,当时jone顽皮没有牵着蒋婷的手一起往前走,否则后果不肯设想。”
贺一飞上下打量着楚钧,看的楚钧有点儿发毛,楚钧问:“你看什么呢你?”
贺一飞看看jone,然后小声说:“我先前还担心你对前任旧情难忘,现在看看也不过是因为孩子,那你的三亚之行怎么办?泡汤了吧?”
“不,我要去。我先去jone家里给他收拾点东西然后送我妈那里。”
jone一直在留心楚钧说话,听到他说这个他气呼呼的把小手一甩:“哼,你不是我爸爸,我妈妈一受伤你就想丢下我,你根本就不爱我。”
贺一飞一听就头大了,他赶紧脚底抹油:“大楚,你慢慢料理你家的小祖宗吧,我去料理我的案子,妈蛋要过年了还有一起凶杀案,找我辩护的那人是个gay,我去会会他。”
贺一飞走了后楚钧也把jone带到了车上,他很严肃的对jone说:“jone,爸爸把你送到奶奶那里,爸爸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天就回来了,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跟奶奶一天不行吗?”
jone狠命的摇头:“不行,她一点都不喜欢我,我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们讨厌我就像讨厌火星人。”
楚钧给他吵的脑仁疼,他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也是状态不佳,就说:“那好,我们先回家休息一下,再慢慢决定。”
楚钧和jone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回家,他们都累了一大一小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安璟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她已经见怪不怪,从卧室转移到沙发,从一家三口到父子二人,太低估她的抗伤害能力了!
安璟换上拖鞋上楼,她在卧室门口停了停然后转身去了最角落里的小房间,她把东西放下,然后躺*上也睡了一觉。
楚钧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忽然就觉得有点不一样。
把客厅看了一圈儿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可空气里多了安璟那种淡如栀子花的香味儿,他毫不迟疑的抬脚就要上楼梯。
安璟睡醒了口渴下来喝水,正和要上楼的楚钧撞个正着,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对峙着,楚钧的眼睛炙热如火,安璟的却是淡漠如霜。
最终,安璟一步步走下来,她走到楚钧身边轻轻的与他擦肩而过。
楚钧脑子一热,他抓着安璟的手腕,大声说:“二丫,难道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解释?安璟听到这个词差点笑了,她回头真的嫣然一笑:“有什么可解释的,就是这样。”
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楚钧的眼眶子和眼珠子全红了,他乍见安璟的惊喜全都被寒冰给冻住,冻得他胸膛都咔咔响,他咬着牙说:“这样是哪样?你是故意在报复我吗?”
安璟哂笑一声。哈,还真是够自大的,“报复?我值得吗?”
安璟的答复让他冷静不下来,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紧紧的捏住了安璟的手。
安璟给他捏的疼痛,却忍着泪不叫一声,她冷冷看着楚钧,就像看一个陌路人。“放开。”
虽然声音有点颤抖,但安璟这一嗓子却用上了浑身的力气。
楚钧眼底骤然发冷,他这个人就是你硬我更硬的那种,此时安璟的样子让他疯狂,他真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揉进自己身体里,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跟着别人跑。
拉着安璟的手把人往怀里一带,楚钧终于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口,白嫩的手掌上一道长长的疤把手掌一分为二,伤口四周隆起看来是发炎肿了,红红的特别吓人。
“你的手是怎么了,就那天伤的吗?”
安璟蜷起手指本能 让他看见:“是,但与你无关。”
楚钧还想说什么,忽然jone醒了,他从沙发上爬下来,揉着眼睛喊:“爸爸,是妈咪回来了吗?”
当他看到安璟吓了一大跳,幼小的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就此会淡出他的视线,可是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心虚了。
安璟看都不想看这个可恶的孩子,她乘机挣脱了楚钧,在退到安全距离后才说:“楚律师,我们离婚吧!”
安璟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话就像淬不及防的在楚钧的鼻梁骨上来了一拳,酸疼的他差点落下眼泪,他怔怔的看着安璟,一字字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离婚,我们离婚吧!”
楚钧回头对孩子说:“jone,你去楼上自己的房间玩一会儿,我要和阿姨谈点事情。”
jone明显的觉出空气里火药的味道,他不敢迟疑,大步跑上去,楚钧没有忽略他经过安璟身边时那种害怕的感觉。
楚钧以为他在害怕安璟,害怕是当然的,只是楚钧不知道他的害怕是因为心虚。
楚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二丫,我们谈谈。”
安璟倒了一杯水刚想喝随后又觉得这个杯子可能已经被蒋婷用过,她直接拿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去厨房拿了一瓶矿泉水。
楚钧看着她的动作不明所以,他追到厨房继续说:“我们谈谈。”
安璟喝了几口水才觉得有了力气,她漠然的说:“我想没这个必要,楚钧,好聚好散这不是你经常说的吗?”
楚钧想上前,安璟戒备的退后一步,他只好停下来说:“二丫,我对那天下午对你的态度道歉。”
“不必了,我受不起,既然已经被人认为是个心黑手辣的继母那我就是。”连解释也懒得,在见到楚钧那一刹那,三亚三天的思考都化为泡影,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折磨着她,她已经分不清现在是在负气还是真的想离婚。
楚钧觉得他才冤枉,他现在憋着气不敢去问安璟照片的事,就是怕把她激怒,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提出了离婚?想了想,楚钧咬着牙说:“是因为陆翊吗?就算他比我有钱但你觉得会有可能吗?”
安璟被他这么天外飞仙的一句给弄懵了。“这关他什么事,楚钧,你让我太失望了。”
“真的不关他事吗?老师在家受了委屈,富二代学生立马给安排了三亚旅游,还真是贴心呀,安老师!”
楚钧的话像一道无形的绳子一下子勒紧了安璟,心脏有个部位已经快承受不住了,他总能把错误归咎在别人身上,自己做的那又算什么?
心里疼着却更要武装自己,安璟竖起浑身的刺:“是呀,我学生很好我过得也很开心,不过我想楚律师更逍遥吧,老婆孩子热炕头,你们一家三口睡一张牀的画面真温馨呀!”
“安二丫你什么意思?我都和你说多少遍了我和蒋婷没关系,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就算她来我们家也是有原因的,难道因为这个你就用陆翊来报复我?你知道我和陆家的复杂关系,你这不是成心膈应我吗?安二丫,我今天才发现你是这么毒!”
毒?好高的评价,安璟苦笑不得,她真该谢谢楚钧,活了快30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字来评价她!
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安璟浑身都涌上一股疲惫和无力感,她低声说:“什么也不要说了,离婚吧,离过年还有几天了,我们都将就一下,好歹过了这个年,等年一过民政局上班了立马去办手续,这几天为了我们双方老人的面子我先借住在这里,你放心,过完年我马上搬,给你们一家三口腾地方。”、
楚钧懵了,看着安璟决绝的样子不像在耍脾气,他心里也犯嘀咕。见他不语安璟从他的身边走过去,走了两步才回头说:“你放心,我住在这里肯定会做家务和做饭的。不过也请你收敛点,毕竟我还住在这里,你先不要急于秀三口之家的幸福。”
这场争端竟然以毒舌的楚大律师败北告终,看着安璟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一年一度的春节真的要来了,不少单位已经放了假,一般到年底都是律政行业的淡季,要离婚的人是不还选在要过年的时候离婚的,反而过完年后会呈现一个离婚小高峰。楚钧这边闲下来贺一飞却有个案子要做准备,小黎又让他捉去做苦工,全律所几乎都围着贺一飞转,最清闲的是楚钧。
蒋婷已经出院,不过还是找了临时护工去她家照顾她。楚钧现在很少去律所,白天就把jone接来家,本来也想和安璟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安璟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她现在白天很少在家,一开始楚钧以为是回娘家帮着忙年,可是自从探过谢家辰的口风才知道根本就没回去。
那晚在酒吧,他们四个好不容易凑齐了,严可和谢家辰喝的不少,楚钧心里不痛快才喝了几杯就觉得有了酒意。
贺一飞特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他拍着楚钧的后背说:“大楚,不是我说你,你丫就是欠虐。你说人家安老师多好一人呀,你他妈的就是不知足。”
谢家辰抬起猩红的眼睛,问:“连襟,怎么,你也给踹了?”
贺一飞抢着说:“他那是活该,蒋婷当初怎么伤你的,你可倒好,对你好的不珍惜,害你的人反而当宝,麻痹亏我以前觉得你是暖男,你丫就是一中央空调,逮谁都温暖!”
严可醉的最厉害:“什么,谁中央空调,安老师,安老师怎么了,我追,大楚你丫当时就抢先了一步,否则安老师是我的。”
严可这么一说真刺激楚钧了,他揪住严可的衣服就要动手,谢家辰赶紧给拉开:“干哈你,大楚,我们是难兄难弟,我跟你说,嗯,安家的姑娘看着软,那都是硬骨头,难啃。”
贺一飞诚心的就是要刺激他们:“你们都是自找的,安玲安璟都是好姑娘,大大的好。”
这场聚会在一片声讨中结束,楚钧回家的时候心里空的难受,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安璟在盯着jone留下的玩具发呆,他特想好好的跟她说话,可是酒精一撞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安璟等他其实还是为了离婚的事儿,前几天她在气头上觉得说话像怄气有点不慎重,经过几天的考虑她想好好和楚钧谈谈,但是没想到会等来家一个醉鬼。
楚钧居高临下的气势,那种为我独尊的架势都深深刺激了安璟,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慎重的决定在他眼里竟然是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不过自己的反抗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最最没想到的是最初的反抗到了最后竟然是层层攀升的快 感,他有力的撞击打桩一样楔进子宫里,那么持久不知停歇。安璟泪眼模糊,也不知是痛还是爽的胡乱叫着。完全被他控制住的身体就像海潮中的小船,一波一波的风浪颠簸着上去下来,最后她尖叫着在他后背留下痕迹,随着他不知第几次攀上高峰。
最终,安璟沉沉睡去,可是楚钧内心却一片空虚。往常,他们做完后都是相拥而眠,相互契合着彼此的弧度起伏,仿佛就是一个人。可现在,安璟背对着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那样缺乏安全感。
楚钧看的心痛又心疼,他贴上去,强行把人搂住做出亲密无间的样子,可是他的心跳再也无法和她统一。
这次的事情过后安璟提也不提,却更加抗拒楚钧,现在楚钧几乎见不到她,他知道她在躲她,他不想让她这样,可是他却找不到一个解决的方法。
腊月二十九是个忙碌的日子,楚钧带着jone去超市采办年货,正巧碰到了谢家辰。
谢家辰是给丈母娘来采买东西的,楚钧随口问:“二丫在家吗?”
谢家辰说:“没,她和安玲一起去美福儿童福利院去了,好像说给小朋友送礼物。”
“儿童福利院?”楚钧皱眉,他匆匆和谢家辰告别,买了很多小孩的食品也去了那里。
不知为什么楚钧特别想见到她,在路上他一直叮嘱jone,“见了阿姨一定要道歉,那天因为你受伤的事情阿姨被爸爸骂她特别生气,我们一起去给她道歉知道吗?”
jone点点头,他不安的搓着衣服角,这些天他一直在脑子里回想安璟扑到他的情景,要不是安璟他可能就被花盆砸死了,可是自己却说谎。
作者有话说:“你们期待已久的离婚终于来了!!!关于最后的那部分就是楔子的内容,我简单的写了一下,有兴趣的可以在回去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