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清无奈笑笑,“是她喝醉酒录的音,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你们说的那些证据,手机里什么都没有。”
我顿时失落,看样子我们不得不和蒋菲菲进行谈判。
蒋菲菲被放出时,依旧虚弱苍白,服务生推着餐车进了屋,她饿的两眼发直。
她像是很久没吃过饱饭那般,一场手术让她元气大伤,她饮食有禁忌,但这酒店的厨师厨艺精湛,几道常见的小菜,也能做出花样来。
服务生离开套房,蒋菲菲坐在餐桌旁,端起甜粥的粥碗,大口下肚。
王玉兰坐到她对面,几次叮嘱,“你慢点!饿死鬼吗?刚手术别抻了伤口,那油腻的就别吃了,有你难受的。”
蒋菲菲理都不理,“闭嘴,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现在和徐婉莹一伙的,你们联手坑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完,她突然僵住了嘴,猛地抬头看向我,“徐婉莹……你和秦家骏一伙的?你……”她伸手指了指我和秦家骏,“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她傻眼,这才发现,我也在这里。
她用力吞下嘴中的食物,两只手垂到了桌下,对着桌子上的东西发呆,“你们不会给我下毒了吧……”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瑞拉在一旁小声嘀咕,“傻逼……”
瑞拉扭头去了何子清那头,秦家骏从我身旁拉出椅子,我们俩坐到了蒋菲菲的对面。
眼下,长条桌上,蒋菲菲自己坐在一边,我、秦家骏、王玉兰坐在她对面。
这是一场显而易见的谈判,更是一场拉拢会。
蒋菲菲额头冒汗,嘴唇惨白,考虑她手术刚结束,秦家骏为她叫了家庭医生。蒋菲菲对着我们仨发呆那会儿,家庭医生上了门,带着医药箱和注射针头。
蒋菲菲贼眉鼠眼,率先开口,“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秦家骏回过头,叫来了瑞拉。
瑞拉捧着笔记本电脑前来,她按下回车键,公然播放窃听器里的最后一段内容,瑞拉交代道,“魏红霞的家中出现了窃听器,他们认定是你做的,如果不是我们救你,你已经惨遭毒手了。”
蒋菲菲仔仔细细的听完了录音内容,双手狠拍在餐桌上,“我从来没在魏家放过什么窃听器!这完全是无中生有!这窃听器哪来的?谁在诬赖我!这录音内容是假的吧,是你们故意骗我,想让我……”
说着,蒋菲菲回忆起了什么,她缓缓看向我,恍然大悟,“徐婉莹……你这一招玩的妙啊!那魏家,除了我,就只有你去过!窃听器?是你放在那里的吧!”她怒目圆睁,“然后你诬陷到我的头上!让魏红霞下手杀了我!”
我懒得解释,给她提醒,“你洗不干净了,事情闹得这么大,魏家人一定会把你灭口,现在除了我们,没人会帮你。”
瑞拉拿出一摞文件纸,重重的拍在她面前,“眼下两条路,一,帮着我们推翻魏家禽兽;二,隔壁就是警局,你所有的犯案记录都在这里,每一条都列的明明白白。从小到大,你杀过的人,放过的火,害死的无辜生命,偷漏过的税,全都写的清楚。只要你拒绝我们,门口的那几个壮汉看见了吧,电梯直达一楼,出门右拐警局大院,附赠蒋菲菲坐牢铁证二十条,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蒋菲菲恼的浑身打颤,她又气又恨,家庭医生兑好了药瓶,生硬的拉过她的手腕,拍打寻找手臂上的血管。
一针下去,蒋菲菲眉头紧拧,嘴里咒骂,“我被你们耍了!我他妈被你们耍了!还耍的团团转!你们这是把我往绝路上推!你们横竖都是要我死!凭什么!凭什么!”
她手臂一甩,刚扎进去的针头,就被带了出来,伤口冒着小血包,她气红了眼,“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她恨不得用目光杀死所有人,在她看来,做错事的人,是我们。
身旁,久久低头不语的王玉兰,双手交叠在餐桌上,她用力揉捏骨关节,强压着怒气,“你应该知道,那魏家母子做的是什么买卖吧,如果你帮了他们,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杀人犯。”
蒋菲菲讪笑,“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人是我杀的吗?钱是我拿的吗?我没杀没抢,凭什么说我是杀人犯!”
王玉兰失望透顶,她抬头看向蒋菲菲,“你以为从你肚子里生下的孩子,就任由你来操控了?你知不知道你在犯法!孩子出生的一刻,你对孩子的任何伤害,都是违法的!你就是杀人犯,你就是帮凶!”
蒋菲菲拍着桌子奋力起身,“那你呢!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有满足过我的要求吗?你生都没生,更没把我养好!我能成为今天的样子,是我拼了命得来的!你没帮过我任何,还反过来指着我!我卖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了?我卖了这一个,起码我有了钱!我有钱就能生第二个第三个!”
毫无底线的一番话,彻底惹怒了王玉兰,她同样站起身,一掌扇在了蒋菲菲的脸上。
王玉兰的眼泪就在眼眶打转,她的声音沙哑变调,她在发泄她的真感情。
“你以为我没努力?我穷,但我没让你饿到一顿饭!你爸因为谁死的你忘了吗?他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断腿,都是为了谁!”
蒋菲菲撕扯着更高的音调回击,“别再提蒋国富了!他命贱他该死!你们给不了我想要的,你们全都该死!都给我去死!”
刺耳的声响,让这原本安静的套房,变得混乱不堪,王玉兰企图给蒋菲菲最后一次机会,可她并未珍惜。
我忍她太久太久,忍无可忍。
我抓起手边的水杯,朝着她的脸泼了过去。
茶水漫过她狰狞的嘴脸,蒋菲菲瞬间熄火。
她僵在那里,我开了口,“你还没认清现实吗,蒋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