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在心里计划着时间。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回别墅需要两个半小时,他们至少要在四点之前回去,也就是说他们一共有一个半小时去墓地祭拜安东海。
算起来,虽然时间有些紧迫,但如果一切都安排妥当的话,也还是勉强能够,不觉又心软了,调转着车头,开向安若溪要求的地方,说道:“那好,我送你去你之前住的地方,你一共有半个小时可以去给你的父亲买他生前最喜欢吃的麻花,这样够了吧?”
“谢谢你,林大哥,半个小时足够了,你真是个好人,我爹地泉下有知,一定会保佑你的。”
安若溪看着林瀚,一脸感激的说道。
虽然买麻花是假的,但对林瀚的感激是真的。
之前,她一直对林瀚的印象不好,感觉这个男人虽然是妙手回春的医生,可是为人却假假的,有些虚伪,跟帝宸诀就是两个狼狈为奸的坏人。
很讶异他今天居然会这样帮她,也许是因为对她愧疚,也许是真的觉得她挺可怜的吧。
不管因为什么,今天林瀚肯出手帮她,这份恩情,她一定不会忘记,有机会一定会还回去的!
因为距离目的地并不是太远,所以林瀚很快便开着车子抵达了安若溪从前所住的那片老城区。
老城区的居民楼,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很近,道路很窄,一个里弄连接着另一个里弄,一些小摊小铺便都在这些里弄里,车子自然是进不去的。
安若溪马上就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心头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对林瀚说道:“到了,就在这个弄堂的拐角处,张家大麻花,买了十多年了,从我出生开始,那摊位就在了。”
“是么,那挺好的,我们下车吧。”
林瀚找了块空地,将车子停稳。
因为这是典型的老城住的都是最穷的一批本地人,还有外来打工民工,所以整体素质并不高,他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知道地方停车的。
安若溪看了一眼周围,一脸严肃的和男人说道:“你别跟我一起去了,就在车里守着车子吧,这条道路上小偷挺多的,熊孩子也挺多,你这车子这么贵,我怕到时候你车轱辘被人盗走了,或是轮胎被小孩子拿刀片划掉,咱们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没有那么夸张吧,这什么年代了,还有头车轮的?”
林瀚皱着眉头,有些不相信。
“我骗你干什么,这个地方我生活了二十一年,这些人什么素质我比你更清楚,就在不久前我把车开到这里来,还被砸了车窗,钱包什么的全被拿走了……真的,听我的,你们这些上流社会来的人不知道人心险恶的,保险一点比较好。”
安若溪说得特真诚,特认真,的确也是事实。
任何一个高速发达的城市,都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一个城市就是一个世界,有高高在上的上流社会,也有充满肮脏危险的下九流,这并不奇怪。
“这样啊……”
林瀚有些犹豫了,将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并不是太远的巷子,在看看安若溪,小心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你不会买了麻花就不回来了吧?”
不能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比较好。
特别是……他面对的还是安若溪,这样一个复杂的女人,他不能掉以轻心。”唉,你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阴谋呢,我又为什么不回来呢,我和诀那么相爱,我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他,再说我们还有可爱的女儿安安,我没有理由不回来啊,只是今天情况特殊,我要去给我死去的爹地过一个温馨的生日,所以才会要求你带我离开别墅,不然啊,我才舍不得离开呢,待在别墅当少奶奶,吃喝有人服侍,又是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这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梦想,你说是吧?“
安若溪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字字都有理有据的,特别的义正言辞。
林瀚一想,觉得也对吧,安若溪待在别墅,和她最爱的一切在一起,没有理由不回来啊?
碍于时间有限,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打开了副驾驶车门的锁,对安若溪道:”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只有半小时啊!“”恩,放心吧,不要半小时,最多十分钟!”
安若溪欢天喜地的下了车,重重的将车门摔上,回头给了林瀚一个’ok'的手势之后,便步伐快速的朝弄堂的拐角处走去了。
在心里道,对不起了,林瀚,不是我存心要骗你,只是我作为一个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我的天性,我不会让任何人有一丁点机会去伤害我的孩子!
老城区的弄堂,犹如鸡肠子一般,很小很窄,曲曲折折,四通八达,人来人往,喧喧闹闹的,无比吵杂。
十分钟过去了。
林瀚坐在车子里,一直盯着安若溪消失的那个弄堂,等待着女人回来,但眼睛都快望花了,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安慰自己,没事儿,才十分钟嘛,也许她买得多,也许她很久没回来了,在这里追忆一下,也许她看到她爹地生前最喜欢吃的东西太伤感了,在调整她的情绪……
总之,有太多太多的可能,但所有的可能,应该都不会有她不再回来这一项。
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了,安若溪还是没有回来。
这下子,林瀚整个人一个激灵,猛的打开车门,连车钥匙都没有拔,便飞快的冲向了巷口的那个拐角。
一看,彻底傻眼了……
哪里有什么卖麻花的小摊子,不仅没有卖麻花的小摊子,更加连安若溪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大脑‘轰然’一声,男人直接懵了,咽了咽口水,不太相信这发生的一切。
安若溪……骗了他?
安若溪……真的走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完了,一切都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