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女人,在被别人骂“贱”的时候,一定都会很生气,这应该是对女性最严重的侮辱。
但是,安若溪在听到安离骂她“贱”的时候,却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并不是她没有羞耻心,而是觉得,安离骂得对,也骂得应该。
她就是一个贱女人,若不是她犯贱,又如何会爱上帝宸诀这样的男人。
明知道爱上帝宸诀这样的男人没有什么好结果,却还是要死心塌给的爱着,被伤害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知道放弃,这不是贱是什么?
安若溪吸吸鼻子,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脆弱,看着安离,点点头,说道:“安离,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你气我不争气,你气我自作自受,你骂我吧,你骂得对,我就是贱,挺贱的,可是……我也很无奈,因为我的理智控制不了我的感情,我的脑袋也控制不了我的心,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也很痛苦!”
“你……你真是让人生气!”
安若溪不坦白还好,一旦坦白了,安离更生气,有种自己塑造的艺术品突然毁掉了得失落感。
“我真是搞不懂啊,那禽兽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四年的时间,我让你成为了妖夭,无所不能的妖夭,风情万种的妖夭,将那些臭男人玩弄于鼓掌间的妖夭,可是你看看你,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都还没有四个月啊,你又被帝宸诀那冷血畜生变回了那个懦弱无能的安若溪,你知道我这心里有多难受吗,还知道我有多失望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安离几乎快要情绪失控了,声声的朝安若溪质问道。
她安若溪现在只知道指责她的冷酷无情,又可曾想到,当初在她一无所有,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救了她,是谁给了她新生命?
她在她的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付出了那么多精力,投入了那么多希望,结果呢……现实狠狠抽了她一巴掌,疼得她一时都还反应不过来。
“对不起,安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让你失望了,其实我自己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控制我自己,你就把我当成,是一个垃圾放弃我吧,不要管我了,任我自生自灭好了。”
安若溪哭着,对安离说道。
她知道她的确让安离失望了,如果安离早知道她是这样一个拿不起又放不下的人的话,恐怕当年在医院也不会救下她了。
更加不会发花费那么多精力去培养她,她完全能够理解你现在对她的心情,她也不会怪安离。
“呵呵,你说的轻松,我当然应该把理想当做垃圾一样丢弃掉,任你自生自灭,随便你去犯贱去找死,我都懒得管你,谁叫你又不是垃圾,你让我对你产生了感情,你说我如何才能够不管你,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看着你去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伤心而无动于衷呢!”
安离愤怒又无奈的说道。
俗话都说,哀己不幸,怒其不争。
没有一句话,更能像这句话一样,贴切的形容此刻安离对安若溪的心情了。
“我……
安若溪停顿着,咬咬唇,轻声道:“我觉得事情可能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吧,帝宸诀对我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真心在的吧,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完成我的一个计划,而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遇,我总觉得我们这次赢的有一点点不漂亮,这胜利是帝宸诀让给我们的,一点都不光彩!”
安若溪是自尊心特别强的一个人,即使是报复,她也希望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帝宸诀让的。
一想到现在的一切都是帝宸诀主动让出来的,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不光彩是一方面,愧疚是一方面,感动也是一方面。
这方方面面加起来,让她逐渐的的对帝宸诀产生了更深的感情,导致她现在说的话什么做的事,全都超出了她本来的想法,变成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讨厌的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赢得不光彩,所以应该放过他一马,然后再光光彩彩的再赢一次吗?”
安离看着安若溪,冷笑的问道。
安若溪咽了咽口水,目光游移着,并不敢看安离,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我是这么认为的,本来就是他主动让我们抓住了把柄,我感觉我们还是不要太落井下石,太赶尽杀绝了,能放一马就放一马吧,不然真的……挺没意思的。”
她知道,她的这些话一定会让安离愤怒值飙升,毕竟安离也是如此爱面子且自尊心超强的人。
但是,她无法因为会惹安离生气的原因,就不说。
事实就摆在眼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就算她不说,安离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
安离没有说话,只是铁青着脸,冷冷的看着安若溪,目光尤其的不友善。
很显然,安若溪的这番话,可能的确触碰到了安离的某根不能触碰的神经,爆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你所谓的为你的母亲报仇,其实你又做了什么呢?如果不是帝宸诀主动让我们拿到的那个证据,我们根本就动不了他,你什么都做不了,哪里还能够报仇呢?这样的报仇你真的觉得你赢得漂亮,你心里痛快吗?”
虽然能够明显感觉到安离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是安若吸还是在不怕死的激怒着安离。
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被这所谓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安离,能够多多少少地找到一丝理智,不要真的以为她就有多了不起。
如果没有帝宸诀的举手投降,也许他们的胜利,这一辈子也别想触碰。
“说完了吗?”
安离轻轻动了动嘴唇,冰冷的话语从她的牙齿缝里蹦出来,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特别的可怕。
“这些话,就算我不说,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只是我说出来了,让你觉得很没有面子,对吧?”
安若溪不怕死的,不断的挑战着安离的忍耐极限。
“对啊,我是觉得我赢得不光彩,但看到帝宸诀如今这副惨状,我心里却是很痛快的,是他自己犯蠢,要当一个深情的男人,是他自己要把他的这些把柄拿给我们看的,难道我不应该顺了他的心意吗,换成是你,你有那么高尚吗?还是……只不过是因为你爱他,你便觉得我们不光彩,说白了……只是个人立场不一样,你又何必站在你的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再说了……那些东西,可都是你偷来给我的,就算不光彩,也是你不光彩,于我而言,我不过是用了一些非常手段而已,我就算赢,我也赢得漂亮,一点愧疚也没有!”
“你要真这么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安若溪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安离的。
毕竟,安离跟她不一样,安离对帝宸诀的感情不像她那般复杂。
安离对帝宸诀的感情很简单,也很纯粹,那就只有恨而已。
对待一个自己恨的人,想报复一个自己恨的人,当然要无所不用其急了,又怎么会有一丁点的愧疚之情呢?
眼看气氛开始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了,一旁的严凯知道自己再不能这样袖手旁观下去了。
不管是安离,还是安若溪,都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随便她们两个哪一个情绪不好,他的心里都不会舒服。
更何况,明明原本是两个那么要好的人,现在却因为帝宸诀而开撕了,说实话他在旁边看着,是有点难过的。
于是,只能赶紧上前打着圆场。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吵了,明明是浪漫的烛光晚餐,就好好吃东西,先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也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人了。”
严凯一手拍拍安若溪的手背,一手又拍拍安离的肩膀,强撑着笑容,故作轻松的说道。
安若溪没有心情逢场作戏,她很着急,不管是安安,还是帝宸诀,都是她的一块心病,如果不能快速的解决掉,她是不会安心的吃这顿晚餐的。
将自己的手,从严凯的掌心抽出来,看着安离,把话挑明了:“安离,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个性,不管你当我是安若溪,还是当我是妖夭,一旦我认定了某件事情,我做出了某个决定,就不是别人轻易能改变我的,你知道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你也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想再和安离打感情牌了,因为她知道安离这个人,和她一样,认死理,死轴死轴的。
就算打再深再深的感情牌,也没有用。
所以,还是把话挑明吧,看安离到底要什么,也看看她能做什么。
如果她们之间能够达成一致,那么问题也就解决了。
“严凯说得对,激动什么呢,既然是吃晚餐,就要开开心心的吃,让服务员拿一瓶82年的拉菲,今晚长夜漫漫,我可有的时间,跟你谈谈心,谈谈情呢!”
安离挑起细细的眉,看着安若溪,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