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怎么样？
    云漠琢磨着裴芸芸的这句话，心里忽得燃起了无名火。
    云逸是他的儿子，是他十分优秀的儿子，他爱云逸，现在听到裴芸芸这样轻慢的话，怎么能不生气呢？
    “裴芸芸，难道云逸不够优秀吗？难道你因为他非亲生就不爱他了吗？”
    “……”
    面对云漠的质询，裴芸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把云逸从小养大，早就和云逸产生了血浓于水的感情，要说她不爱云逸，那是假的。可是，当她知道云逸非亲生的时候，她的心好痛。她感觉自己错爱了。她的情错付了。不仅如此，一想到这其中云漠对她的欺骗和隐瞒，她怎么还能再爱云逸？
    她只感叹自己的命苦，两个孩子都留不住。
    裴芸芸已经什么也不在乎了，她昂起头，一双墨黑如洞的眼睛里蕴着一汪眼泪。
    她悲伤，她哭泣，她为自己不平，“为什么就我这么苦，为什么……我顶着云漠未婚妻的名份在云栖山庄守了三十多年，我的青春和活力都给了云氏，可是到最后，最后得来了什么？云漠，你说，我作了你这么多年的未婚妻，我们可曾做过一点亲密的事？我白白地作了你一回未婚妻，在世人眼里，我已经不纯洁了……到头来，却落得一无所有……还有，我的两个孩子，先后在医院里死掉了，这是上天在罚我吗？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罚我？”
    云漠安静地等着裴芸芸把话说完。
    然后，他才开口说话，“裴芸芸，你所说的苦，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能怪谁？”
    “云漠，你说什么，是我自己的选择？“
    “对！”
    “怎么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了？”裴芸芸不解。
    云漠垂眸看看她，缓缓地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往事如海水，每次回忆时都会涨潮。那涨起的海水，总是留着人们刻骨的记忆。
    关于裴芸芸的事，云漠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云漠，你无话可说吗？你无话可说吗？”裴芸芸无理取闹，她的心里乱，索性就这样闹开了，她顶着乱发的头深深地埋在肩膀里，两只手捶打着自己盖在薄被下的腿，她的痛苦就在这样的咚咚声里延伸着，“我好痛苦……我一想到我的两个孩子没有了，我就心酸难受，我就觉得万分痛苦。这种痛苦，你不能体会，你什么也不能体会……”
    “住手。”
    云漠看裴芸芸闹得过了火，直接钳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凉，还很瘦，很硬。
    裴芸芸因为云漠拦住了她，立即恼恨地抬起头，结果，却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云漠的眼神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很快就同时散开了。
    裴芸芸的精神状况很差，云漠却稳定了心神。
    云漠握住裴芸芸的手腕，用低沉的声音说话，“裴芸芸，你这只手腕，小时候，我们牵过手。可惜后来，你变得面目全非了，和我越走越远。你口口声声说你的两个孩子的事，那么请你想一下，你做着我的未婚妻，却和杨烁做了逾越之事，还有了孩子，你还有什么颜面说你在云栖山庄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有，你从云氏拿了多少钱，得了多少利，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这样颠倒黑白着说话，你不神经错乱，谁错乱？你把所有的委屈算到自己身上，觉得全世界的人对不起你，你不是自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