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云帆的话,云蓉手中的捻佛珠的动作僵住。
手指尖掐在圆润的珠子上,像是被钉住了一样,脸色由原来的平和渐转为一种退潮后的凄凉。
云蓉是何等聪明的女人?
仅凭云帆这一句话,她就猜测到云帆已经知晓了一切。
这虽然有些意外,却是不得不面对的事。
思量之后,云蓉轻轻吁了口气,手指捻佛珠的动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按捺着,问,“云帆,你我母子之间的情谊在于相知和尊重,你若不在意了,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没有了你,我还有比你优秀千万倍的儿子、孙子!”
云帆顷刻就被云蓉的话刺激得站了起来,“云蓉,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云氏的董事长。你也不配站在云家祠堂里这样和我说话!”
“云帆,你作为晚辈,如此出言不逊,实在是难容,现在,你给你父亲跪下……”
“我不跪!在云栖山庄,最应该跪祖先的人是你云蓉,最对我不起我父亲的人也是你云蓉,你有何颜面站在这里对我吆喝?”
——“二叔,你为何要这样说奶奶?就算你有气,奶奶也是你的母亲。这个母亲的身份,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她总是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人。”云漠朗朗的声音,振耳发聩。
“哈哈,哈哈!”
云帆仰首而啸,他隐忍了这么多年,就为了云蓉把他抚养成人的这段经历。
他隐约记得,自己感冒发烧时,云蓉衣不解带地守了他两夜三天。
可是,云蓉所给予他的爱远不及她所给予他的痛!
云蓉对云司翰的偏爱,对云漠的悉心培养及委以重任,这些都让他不平、屈辱、无奈。
云帆扬手指向云蓉,眼神凶狠,云漠立即挡在了云蓉面前,幸好云帆站在两米之外,三人这样的站姿也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云蓉从容地拍拍云漠外臂,示意他让开。云漠微微侧首,看清楚了云蓉的手,终于不作声地退到了一旁,守着。
“云蓉,我现在的性格都是你这四十多年扭曲而成的。我因为不是你亲生,你明里爱我,可暗里却把一切的好都给了你的儿子云司翰和云漠……”
“云帆,你既然知道了你不是我的儿子,你就应该知道,你母亲死后,我把你养大有多不容易。”
“够了!”云帆的手在空中用力一挥,像是要把一切都忘记,一笔勾掉。
“云蓉,你看看我这青色的脸,你可知道,我这两天费了多大的心力来求证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我父亲所娶的几房姨太太又是怎么死的?云蓉,你当着云家列祖列宗的面,自己说说!”
云蓉抬眸看看,果然这人善变。
云帆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云蓉雍容地笑笑,人到了她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好惧的?
“云帆,我没想到你对我有这样大的成见。今天这个局面,不是我一手造成的,完全是你的选择。所以说,你的事,是你自己的错,跟我没有关系。不仅跟我没有关系,我今天还要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你涉嫌谋杀我的儿子云司翰,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