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好气又好笑,转身与他闹时却不料真的扯到了伤口。
霍天爵额前沁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脸色变得煞白。
我急的不行,扶他到床边坐,然而还不等坐上去,他就将我压倒在了床上。
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用力的推抵着他的胸口。他却把脸埋在我的肩胛处迟迟没有挪开,晌久,我感觉到自己的肩头微微有些湿润。
“天爵,”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怎么了?”
“阿柔,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多害怕就那么失去你了。”他闷闷的声音传来,“陆总给我发你被捆在水泥柱上的视频,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拉扯着。我丢下了许总他们拼命的跑,在国内赶上最早一班飞澳洲的飞机,当时的心情就像是在赶赴一场来不及的葬礼……可幸好,我没有失去你。”
他的吻轻轻印在我下颌角的位置,温柔的一塌糊涂。
我鼻子一酸,险些又要落泪:“天爵,以后不要有事瞒我好不好?”我伸手抱住他:“你没有消息的那几天我急坏了,你就像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那种感觉,很不好。”
霍天爵终于抬起头来,他亦抱紧了我,手指那样的用力,勒的我手臂生疼。
与他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我清楚的看到了他低垂的眉眼下有泪光一闪而过。
我从未见过霍天爵那样哀伤却又动人的目光,只一眼,便催的人落泪。
“你怎么又哭了。”霍天爵嫌弃的替我擦眼泪,而后把我搂在怀里,慢悠悠的叙述他在消失的那两天里,回国做的事情:“我并不是刻意不给你消息,想你着急。那几天实在忙的焦头烂额,我怕我给你打电话,你听着我那么疲惫的声音又会忍不住自己偷偷的哭,所以啊,我索性就关了手机。”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使劲儿掐了霍天爵一把,心里想着自己应该还没到那么没出息的地步吧。
霍天爵趁势抓住我不老实的手,压在胸口,而后继续说道:“当时陆总忙着澳洲设计大赛的事,他想借此制造舆论压力,好打压霍氏。”
“嗯,”我点点头,“那后来呢?”
“后来我便按先前的计划攻击陆氏的资金链,陆总狗急跳墙想拖霍氏一起下水,于是便诽谤霍氏利润操纵,这事儿还引起了警方的重视,带我去调查了两天。我为证霍氏清白,将项目公开,并撤出了这才澳洲的设计大赛。于是舆论突然一边倒,陆氏的股价开始动荡。我又用舆论造势,不给陆总丝毫喘息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我听的倒吸了口气,也难过陆总后来说什么也要与霍天爵同归于尽。
霍天爵侧过身来,在我额头上又烙下一吻:“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我们……”
霍天爵的话不等说话,一阵恼人的手机铃声忽打断了这浓情蜜意的时刻。
霍天爵瞧着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看来电显示直接就挂断了。
“阿柔,我们……”
铃声再次响起,我看着霍天爵犹如锅底一般的黑脸,憋笑憋的有些难受:“你还是接吧,万一人家找你有急事儿呢。”
霍天爵看我一眼,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是许总打来的,两人攀谈了几句,我也听明白了大体的意思,多半不过是这次霍氏收购了陆氏大快人心,所以要办一桌庆功宴。
霍天爵挂断电话便开始起身收拾,我坐在床边,问:“要办怎么不回国去呢?”
“回过就要忙收购之后的事宜,会忙的不可开交。”霍天爵边说,边脱下睡袍,露出了壁垒分明的胸部肌肉。
我看直了眼,这简直太犯规了好吗。
“你如果不想去就待在姑妈这儿,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霍天爵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去,怎么不去。”我擦着口水跳下床找衣服,最近小腹微微显怀,整个人都显的臃肿了。
从前我并不怎么喜欢去参加他的那些商业活动,除非必要的露面来显示我“霍太太”的主权,那些应酬我一般能推则推。
见我今天表现的这么主动,霍天爵不由得凑过来问:“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找出一条长裙能遮盖住小腹,可是看着外面的天气我真想翻出件羽绒服套在身上。
“怎么,陪你一起吃饭你还不乐意了?”我站在镜子面前心不在焉的反问。
“我的荣幸。”霍天爵扣好衬衫纽扣,“可我还是奇怪。”
“蛊惑民心啊。”
……
夜。
盛大的烟花在戴安娜皇家酒店上空绽放,绚烂如繁花,缭乱了霄汉。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低缓优雅的古典乐映衬出夜色的纸醉金迷。
我不知道是谁打探到了我的喜好,竟然在澳洲这种地方找到了火锅。
碳火舔舐着锅底,翻滚的汤面热气袅袅上升,锅里时不时的冒出一段煮到发白的葱花或脱了皮的西红柿,这与周围奢华庄严格格不入的调调竟让我有种回到国内的感觉。
“霍太太长得漂亮不说,温柔又贤惠,还能替霍总分忧,可真是当代女性的楷模!”许总大约是喝多了,扭头又与霍天爵碰了一杯,惹的身边的太太不满的掐了他一把。
我听的想笑,没想到我在外面竟然是个“温柔又贤惠,还能替霍总分忧楷模一般的女人”。
霍天爵也一干为敬,笑眯眯的看着我,忍不住搂了搂我的腰。
“……要说这个刘总,可真是老奸巨猾,竟然将霍总与太太是假离婚的事情给告诉了陆总,置霍总跟太太于那么大的危险里。”
“也算是我们百密一疏了,这事怪我太自信,让辛柔受委屈了。”霍天爵的声音里有些愧疚。
我脸上一红,听到这儿有些不太好意思。明明是我没有乖乖听他的话在霍姑妈家等他回来,让陆总钻了空子,还害他受伤,他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一并的错误都归在自己身上。
我心下动容,忍不住握紧了霍天爵的手。
桌面上充满了食物的香气与酒的味道,许总今天似乎很开心,摇晃着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次之所以能彻底的战胜陆总,收购陆氏,都归功于霍总夫妇,夫人能以身犯险,深入陆氏集团内部,这点许某人深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