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背负邪恶去寻找正义
    翠螺山就屹立在帝都上平三百里之外。
    有人说它的主人想沾“皇气”，却不知翠螺山在此已经几十万年。
    翠螺山上一书院，至今已五千年有余，在这座山上走出过的圣人、仙人、贤者不计其数，每一代天玄七先生无不是风华绝代之辈。历来武者无不以能入天玄为荣，灵气复苏，武道昌隆以后，翠螺山的地位更是无人能比。
    在世上心中，翠螺山当有与天同齐，与地同根。东可望海，西可望日，南北可望无尽冰原。
    事实上翠螺山的海拔并不高，据人测量不过两千余米，在群山当中算得上是一个“矮子”。可即使如此，当那个老人往山巅一站，仿佛天地间就再也没有比他，比山更高的了。
    唐晨虽非第一次来翠螺山，但次数也不多，说不上是轻车熟路，不过好在远远地就有人相迎。
    “六姑娘，别来无恙？”他笑着打招呼。
    “还好还好，唐疯子，你来我天玄书院干什么？”六姑娘一脸戒备地道：“上次你来直接把大师兄给拐骗跑了，这一次来肯定又没安好心。”
    “六姑娘，你对我的成见很大啊！”
    唐晨笑着道：“让你平心而论地说，十年前我可曾在翠螺山闹过事？”
    六姑娘道：“十年前没有，不代表十年后不会，今日的唐疯子比十年前还更加恐怖。”
    唐晨颇为无语，笑道：“等回去后，我一定要跟二狗子说道说道，亏他平日还那么惦记你。公祖老贼近来可好？我此次纯属是来当学生的。”
    六姑娘皱了皱眉，不悦道：“唐疯子，你嘴上能不能放尊重些？”
    唐晨笑道：“我已经够尊重了。”
    “哼，你跟我来，老师让我来迎你的。”六姑娘气的不想再跟唐晨说话。
    听闻唐疯子上山，天玄书院的众多弟子纷纷跑来围观。
    “哇，那就是人屠疯子吗？怎么看起来不太像啊。”
    “确实，魔头不应该凶神恶煞吗？此人看起来……还挺斯文。”
    “他的刀呢？没有血刀便不是唐疯子。”
    听着周遭的议论，六姑娘扭头笑着问道：“不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也好。”
    唐晨一翻手，长刀在手。
    这一刻红衣红刀，并有一道红芒席卷天地。
    巨大的杀伐之气瞬息间笼罩整个翠螺山，这让不少弟子如坠冰窟，大呼魔头来了。
    六姑娘也是吓了一跳，她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唐晨竟然还真的做了。
    难道唐疯子还有人敢冒充？还需要证明？
    这人是怎么想的！
    “他真的是唐疯子，这也太强了，我要是有他百分之一就足矣。”
    “青芒救世，红芒灭世，此言果然不假，我从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杀伐之气，足可毁灭天地。”
    “此言差矣，救世还是灭世，乃是人定，而非一言之语。”
    周围议论再起，有对唐晨高看者，但更多的是恐惧。这时，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哒哒地跑过去，甜甜地笑道：“唐疯子，你能给我签名吗？”
    唐晨笑道：“我是魔头，不是明星。”
    小女孩道：“但是魔头也可以崇拜啊。”
    忽然间，越来越多的女弟子围了过来，有想要签名的，有想要合照的，五花八门。
    唐晨对着六姑娘叹气道：“当魔头也有人崇拜，这可能就是个人魅力吧。”
    六姑娘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她特意走这条大道，还把消息放出去，就是想让唐晨难堪一下，可谁知道还竟然成偶像了。
    这群小女生当真是不知人屠之疯狂。
    “六姑娘，天玄书院有弟子多少人？”离开前面的主院，两人望着僻静的后山走去。
    “一万余人，这还是老师不想扩招，否则的话整个翠螺山恐怕都装不下。”六姑娘颇为得意地道。
    唐晨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我要被很多人骂了。”
    六姑娘问道：“你这是何意？”
    唐晨道：“我从上平而来。”
    六姑娘问：“然后呢？”
    唐晨也没隐瞒，开口说道：“我见到了圣人，跟他建议废除武林学院，逼迫百宗封山，弟子不得……超过百人，否则可杀可罚。”
    六姑娘的脚步忽然停住了，她扭过头怔怔地看着唐晨，神情复杂之极。
    “圣人他……同意了吗？”
    唐晨点头道：“同意了，想必用不了多久法令就会颁布，到时……”
    “到时便不再有江湖！”六姑娘咬着牙质问道：“唐疯子，你真的非要这么做不可吗？你知道武林学院有多少学生吗？不知道百宗之内多有多少弟子吗？你这样做让他们怎么办！”
    唐晨面不改色地道：“先前灵气未曾复苏时，世人不一样过的很好，我只是让错了的事情回归正轨。六姑娘，武林学院与百宗确实有不少学生与弟子，但你可知这天下共有多少人？更何况，你敢说这天玄书院内的每一名弟子都真心想习武，不想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读书？考试虽然会让人很头疼，但那种安逸却是现在没有的。”
    六姑娘冷哼道：“你就是自私，为了证明自己，从来不顾他人想法。”
    唐晨纠正道：“我只能顾大多数人的想法，如果有必要，我甚至不惜杀光所有武者。武者百万不错，但单单我国就有普通民众数十亿之多。你觉得是这百万人重要，还是那十亿人重要？”
    不惜杀光所有武者？
    六姑娘长长倒吸了一口气，这个男人还真是一个疯子！
    她冷声道：“我只知道自己是武者，没必要为他人考虑。”
    穿过一片幽深的竹林，再过一个小木桥，便来到了翠螺山最神圣的地方。
    公祖上苍的隐居之地。
    “老师在里面等你，自己进去吧。”六姑娘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走了两步，她忽然扭头道：“唐疯子，刚才那群小姑娘多崇拜你，你真下的去手？”
    唐晨望向碧蓝如玉的天空，笑道：“所以，我并不希望走到那一步。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六姑娘，万事皆有对错，没有一味地正义，也没有一味的邪恶。而我，只能背负邪恶去寻找正义。”
    六姑娘冷哼道：“你为天下人，天下却未必会为你，终有一天你会举目皆敌，身边再无可信任之人。”
    举目皆敌？
    唐晨摇头大笑，他唐疯子还真怕哪一天没了敌人。
    那样的生活才叫无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