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与我并肩者只有天！
    看到唐晨竟安然无恙，秋小白与卫衣男子都惊了一下。尤其是后者，哪怕看不到他的面目，也能感觉到他所表现出的不可置信。
    “你可敢接我一剑？”唐晨淡淡道。
    “有何不敢。”卫衣男子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别人出剑，岂有避让之理。
    唐晨手中虽无剑，却以手指作剑，丝丝剑芒竟如电流一般在他手指间流转。
    卫衣男子如临大敌，身上的气势也在节节拔高，看得出来，对于唐晨的这一剑，他十分的慎重。
    “我有一剑，可斩仙。”
    唐晨轻轻一点，一道剑芒瞬间划破黑暗，外人甚至无法分辨那究竟是剑芒还是恰好从窗户射进来的月光。
    卫衣男子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非是他不想出剑，而是知道出剑之时已经晚了。在对方的一指剑芒下，他竟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但他还活着，因为对方没有杀他。
    呲啦——
    一声清脆，卫衣男子头上的帽子裂开，露出了一张令人精心的面庞。
    他的脸遍布剑伤，密密麻麻如蚯蚓一般盘踞在脸上，因为伤痕过多，即使看到他的面目都无法准确分辨大致年龄。
    唐晨皱了皱眉，他一向不喜欢揭人伤疤，若是知道对方有如此丑陋的面貌，即使好奇也不会多此一举。
    卫衣男子倒很平静，他问道：“你是蜀山的小剑神？”
    唐晨摇头。
    卫衣男子疑惑道：“那你是谁？”他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唐晨年龄不大，在他记忆中，除了小剑神能达到如此剑道造诣，其他任何青年才俊都难以做到。
    何况，他本就是年轻才俊中的佼佼者。
    “唐晨。”他的回答像是没有回答。
    卫衣男子皱了皱眉，不知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还是因为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不管你是谁，张家禁地外人不得入内。你可以杀了我，但我绝不会让开。”
    唐晨眸子一冷，他很是讨厌这种不识趣的人。
    “唐晨，慢着。”秋小白忽然叫住了他，走上前去，看着那名卫衣男子，试探地问：“你是张东华大哥吗？我是小白啊。”
    卫衣男子没有回答，但眸中却似有躲闪。
    秋小白一下得到了答案，捂着嘴，仿佛受到了很大打击。
    “小白，怎么了？”秋小白向来行事稳重，唐晨还极少见她如此失态。
    秋小白竭力忍耐着内心的悸动，良久才把情绪调整过来。
    “二十年前，他对我既有救命之恩，也有再造之恩。自父母死后，这世上除了师父，他是我最大的恩人。”说这些时，唐晨能感受得到秋小白强烈的情绪波动，就连声音都在颤抖。
    那段旧事非常久远，但对秋小白来说，却记忆犹新。
    当年唐晨一家搬离老街没多久，在粤东省刚闯出一番成就的秋父也把老家的妻子和女儿接了过去。
    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但在一次生意上，秋父得罪了当地的黑社会。不仅父母惨遭毒手，就连她若非遇到了“好管闲事”的张家大公子，也必然会有不幸发生。
    后来又是在张东华的引领下，她去了峨眉，一眼被宫词散人看中，收为掌门弟子。
    这份恩情，她至死都不敢忘。
    “张大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师父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卫衣男子还是沉默。
    秋小白又道：“你不说我就自己查，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卫衣男子猛然抬头，颤声道：“不，不要。”
    一向自信的他，此时眼中竟充满了恐惧。
    “告诉我！”秋小白坚定地道。
    张东华摇头。
    唐晨轻轻叹了口气，道：“他不说，是怕连累你。想必对方很了不得，以至于让张家都不敢报复，让一名武道宗师都心存恐惧。”
    秋小白道：“你不说我就自己查。我说到做到！”
    “你查不到，不用白费功夫了。”张东华盘腿坐下，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张东华八年前就死了，我也不认识你。张家禁地外人不得闯入，请离开。”
    “我不走，只要你愿意，大可现在就杀了我，毕竟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秋小白面色冷峻道，“唐晨，你不要管我。”
    唐晨点了根烟，在一旁紧紧地看着。
    他可不管什么恩人不恩人，只要张东华敢起杀心，那他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张东华继续着沉默，秋小白眼睛都不眨地望着他。
    二十年前的他贵为张家大公子，开着豪车，美女相陪。那时的他可真是风度翩翩，以至于秋小白直到十六岁，还将记忆中的那位救命恩人当成是现实中的白马王子。
    而如今的张东华身着一件破旧的墨绿色卫衣，头发长长的，胡子也很杂乱，再加上脸上纵横交错的剑伤，走到大街上绝对会吓到一大批人。
    八年了，他虽没事，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她必须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八年前师父告诉我，你死了。当初听闻这个噩耗后，我几度一蹶不振，不敢相信。后来与师父一起来到张家，得到张老太爷的亲口证实，我才不得不信。”
    秋小白低声道：“你变成这样是不是与伯父以及张老二的离奇失踪有关？”
    张东华双手抱头，似乎很痛苦。
    “你别问了，这件事情与你毫无关系。”他大声吼道，“秋小白，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圣母了？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救你吗？因为你当时在大街上哭得稀里哗啦，就像是一只没人要还受人欺负的小猫，我不能可怜你吗？后来我又嫌麻烦，就把你扔到了峨眉山，谁知道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对了，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你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可怜虫。”
    “不，早在我们登上三楼时你就认出了我，你骗不了我。”
    “秋小白，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我堂堂张家大公子，身边美女无数，为什么要记得你一个小丫头？还是说你那时就对我以身相许了……”
    唐晨踩灭烟头，走过去一拳打在张东华满是剑伤的脸上。轰隆一声，后者砸在墙壁上，嘴角流出一抹鲜血。
    “我不管你是不是为了她好，但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伤害她，因为她是我唐晨的女人。”他把地上的张东华提起来，冷声道：“你若是为了她好，就把一切都说出来。或许她不能为你报仇，但我却一定能。”
    “你？”张东华嗤笑，“你以为击败了我就天下无敌了？对方的实力绝不是你所能比肩的。”
    唐晨放声大笑，“在这世上，与我并肩者只有天！神魔妖佛皆要被我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