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挡路，我来杀人
    二狗子以比“迎亲”还要盛大的阵仗接走王小鹿不久，祁思萱就来了。
    她求救似得道：“唐晨，你究竟是谁？”
    昨晚不知有多少大佬向祁远山询问唐晨的身份，而后祁远山又逼问祁思萱，这让她差点没疯掉。
    唐晨懒洋洋地道：“你眼瞎啊，我能是谁，这家小卖铺的主人。”
    祁思萱不顾大小姐形象，在唐晨身边蹲下，委屈地道：“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没法跟爸爸交代，爸爸也就无法跟那些人解释，我们家得罪了他们可不仅仅是断了财路，而是断了生路！”
    她故意把话说的严重了些。
    然而唐晨并不上套，“我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难道以你祁家的势力还没把我的资料查个底朝天？”
    他说的不错，昨晚祁远山就动用所有人脉，将唐晨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都一一调了过来，资料足足有一摞。但那些书面上的内容，显然并非他所想知道的。
    谁能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治好了祁思萱身上的绝症。
    谁能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竟能让河东之巅的白仙人下跪。
    他若普通，便无超凡之人！
    “好，昨天的事我不问，就问一件与我有关的。”祁思萱抬头看向唐晨，“是不是你治好了我的病？你是不是武道宗师？”
    唐晨白了她一眼，“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如果是我治好了你的病，你又当如何，以身相许？”
    祁思萱心一慌，急忙低下头去。
    以唐晨的形象，显然远远达不到她心目中的那个“至尊宝”。
    “姑娘，别傻了，你的病跟我无关，武道宗师与医道宗师不同，会杀人并不一定会救人。”他这么说，是不想让祁思萱心中留有芥蒂。救人与杀人皆在他一念之间，并无值得炫耀之处。更何况，祁思萱能给他的报答，早已是被他所舍弃的。
    祁思萱再没了来时的那股劲，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去。
    这时，一辆黑车别克停在了小卖铺门口，从中下来一位身穿背心的魁梧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一群面相不善的青年。
    “八极武馆的柴馆主，他来这里做什么。”祁思萱的身子顿了一下。
    随着灵气复苏，武者渐渐浮出台面，柴龙在潼阳市的名气也越打越大，即使身为潼阳首富的祁远山见了他也要客气三分。
    唐晨躺在摇椅上看了一眼，懒洋洋地问：“买烟还是买酒？”
    柴龙直截了当地问：“虎子是你杀的？”
    “或许吧，忘了。”唐晨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
    忘了？
    柴龙眉头一皱，不怒自威，轻声嘲笑道：“听你的口气，似乎还杀过很多人？”
    “也许。”唐晨依旧神情乏味。
    “好大的口气！”唐晨的淡然让中年男子甚是不悦，冷声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可知道我是谁？你又可知道虎子是我师弟？”
    旁边一名青年傲然道：“我师兄乃是潼阳市八极武馆的馆主，外号‘铁钟’！”
    柴龙狂傲地挺直了胸膛。
    “铁钟？”唐晨嗤笑道，“纸糊的还差不多。”
    祁思萱吓了一跳，如今的潼阳市恐怕还没人跟这么跟柴龙说话。
    她想劝解，但为时已晚。
    “小子，够狂的！”柴龙喝道，“不知道你在我掌下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大步跨前，一个凌厉的手刀朝着唐晨的头顶劈了下去。
    唐晨看也没看，抬手随意地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柴龙的手掌，任由后者如何用力，都无法再压下半分。
    柴龙心中暗惊，没想到小小的潼阳市还有如此高人。
    他当即收掌，挺身，再朝唐晨靠了过去。
    “八极铁山靠？”唐晨轻笑，随即抬腿一脚将撞来的柴龙如沙包一般踢了回去。
    “师兄。”
    “师父！”
    一旁的青年们无不大惊失色，在他们眼中，柴龙如同世外高人，几乎是无敌的。可如今，他却被人一脚踢飞了出去！
    柴龙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尝试了几次都无法做到，最终只好放弃。他惊骇的发现，在唐晨这一脚之下，他体内的内气竟已全部涣散。
    这样的脚法，他从未听过！
    高手，眼前的男人绝对是一个武道高手！
    柴龙暗暗后悔，不该来为虎爷报仇。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柴龙被唐晨一脚踢出，祁思萱这才有机会说话。
    “柴馆主，昨日福满楼拍卖会所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柴龙听闻声音，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祁思萱。
    “没想到祁小姐也在这里，失礼。”柴龙捂着胸口，忍痛道：“有所耳闻，可惜没能亲眼去见见白仙人长什么样。”
    数月前，白仙人在河东力败一位成名已久的武道宗师，而他竟只是一个高中生。于是没多久，少年宗师的名头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习武者，谁不为之羡慕。
    在武道界一直都有一个说法：修气三十年，半世入通脉。
    意指，单单练气就需要三十年，达到通脉宗师更需要武者半辈子的不懈努力。纵然是天赋奇佳者，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十几载里修炼出浑厚内气，再打通体内所有经脉。
    直到三年前灵气复苏，大量武者接连突破桎梏，迈入通脉宗师境界的记录一再被打破，但即使如此，少年宗师也从来没出现过。
    白仙人的名头，在武道界不可谓不响亮！
    “白仙人？”祁思萱不屑地轻笑，“柴馆主只知白仙人来了潼阳，却不知在拍卖会上他当众给一人下跪！”
    “白仙人向人下跪？”柴龙断然道，“不可能。宗师如龙，咱们小小的潼阳谁有如此大的能量！”
    祁思萱看向唐晨，笑道：“他就有！柴馆主，此事早已传遍了中原省，回去一问就知真假。”
    柴龙心里彻底空了，咬了咬牙，沉声道：“我们走！”
    刚才唐晨以双指轻而易举地夹住他的手刀，就已让他觉得此人很不简单。现今又从祁思萱口中得知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更让他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难道他是比白仙人还要厉害的武道高手？’
    离开老街后，柴龙当即与一位昨晚参加福满楼拍卖会的大佬通了电话。
    “李大哥，柴龙不过内气小成，怎么可能是人屠疯子的对手。”郭雪茹轻轻摇头，不明白李问天为何要间接地引诱他去挑战唐晨。
    李问天笑了笑，道：“柴龙当然不是对手，但他的价值并不在此。”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这世上能杀死人屠疯子的人，恐怕屈指可数，我们既然已没有希望，那就只能借他人之手了。”
    郭雪茹依旧不太明白。
    她也没有继续去想，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只要是李问天想做的，她都会支持。
    “师父，要不要再想其他办法整整那小子？”
    “潼阳是咱们的地盘，一个区区开小卖铺的，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师父，你怎么了？”
    一众人见柴龙挂断电话后，一声不吭，脸色也异常难看，不由为之好奇。
    柴龙轻轻吸了口气，重声道：“以后谁也不要再提此事，我也从来没有一个叫做‘虎子’的师弟，那个男人……我们惹不起！”
    能让立于河东之巅的白仙人为之下跪，而且事后不敢报仇，无论是因为自身力量，还是因为身世背景，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武馆之主能够惹起的。
    他与虎爷确有师门情谊，却也远远没有达到舍命为后者报仇的地步。
    面子这东西，在生死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忽然，一男一女挡住了去路。
    若非一个急刹车，险些就撞了过去。
    柴龙心中正烦闷，当即探头吼道：“有没有长眼，滚开。”
    女人皱了皱眉。
    男人却笑了，笑容温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他笑的如此温驯，柴龙眼里的杀气也减弱了许多。
    李问天走过去，笑道：“我不挡路，我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