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福心跟维罗妮卡离开的时候,终究没能逃脱作为公众人员被随处盯梢的命运。
刚打发走陆语茜,转头才出了门,就有一堆莫名出现的记者和狗仔举着长枪短炮挡在门口。
虽然有保镖在前面清场开道,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上车之前夏福心还是无奈地听了好几耳朵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夏小姐,听说你之前不在聿城是搬回去美国和严总同居了是吗?”
“夏小姐,请问你和严先生是否已经准备结婚了?你们会在美国登记吗还是会选择在天朝?”
“夏小姐,有人刚才看到你们去了母婴店和童装店扫货,请问你现在是否已经身怀有孕了呢?孩子是严先生的吗?”
最后一句问得实在有些惹人嫌了,夏福心刚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在酸,旁边的维罗妮卡已经沉下脸,二话不说就把她塞到自己身后。
她身材高挑,做起这事来非常顺手,将夏福心也遮挡得分外严实。
夏福心:“……”
这对母子保护人的方式还真是高度一致。
严以劭作为新任网红,他的身世背景自然早就被人扒出来不少,自然很快就有人认出了眼前维护夏福心的高挑美艳外国女人就是严以劭的母亲,扬名国际的知名模特和慈善家——维罗妮卡夫人。
相对比个子矮又长得没那么具有攻击性的夏福心,五官气质都相当出众的冷美人维罗妮卡立刻便牢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维罗妮卡夫人,那可是维罗妮卡夫人,就算没化妆,也依旧那么美艳逼人,实在是太美了!”
“天!这就是严总的母亲吗?怪不得他长得那么帅,原来基因这么强大!”
“好年轻,保养得真好!太不可思议了!”
“安静!”维罗妮卡忍无可忍拉高嗓门,沉下脸将目光在突然安静下来的人群里绕了一圈,“刚才是谁在质疑我的小星星?给我站出来!”
周围一片静默,随后众人又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开了。
“小星星?我刚没听错吧,这位夫人说的是小星星?难道是称呼夏小姐?”
“婆媳感情真有那么好吗?还是夏小姐给灌了什么迷汤?不是说这位夫人一向都冷冰冰不理人?”难道外界传闻错误?
“不可能吧。”又有人道,“说不定她们关系是真好呢,没看到刚才那位多护着夏小姐吗?看起来简直就像护着自己的孩子!”
“这么说也有道理,她们两人关系这么好,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位夫人已经承认夏小姐的地位了?”
“一准是!”
被她挡在身后的夏福心听着那些不算小声的‘悄悄话’,抬手一捂脸,心想这次真是……不被那些娱乐八卦给炒上头条才怪。
维罗妮卡这么维护自己,那她跟严以劭是什么进度已经不言而喻了。
今天她就不该贪图一时痛快,非要跑出来在外面买什么婴幼儿用品,明明还没到那个地步——就算要生了,那也会有人提前给自己准备好,完全不用她操心。
司机将车开过来,维罗妮卡和夏福心两人都没了再逛街的兴致,在保镖护送下上了车,顺带把车窗升起来挡住外面各种闪关灯。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便将还不死心地想跟上来的狗仔队甩在了身后。
想到在外面吃饭可能还会遇到这种情况,夏福心也没了心情,跟维罗妮卡商量过后,两人便干脆直接回了严家老宅。
刚下车就遇到了已经吃完饭出来溜腿消食的严老太太,对方见了她们婆媳两个,眼底立刻显露出明显的厌恶。
重重地哼了一声,黑着脸目不斜视地准备从两人身边走过去,只当什么都没看到,眼不见为净。
哪里想,夏福心却不肯这么放过她。
见她走得还挺稳当,立刻开口喊道,“奶奶,今天精神不错啊,走路这么快,身体肯定倍儿棒吧?”
严老太太本来想无视她,但是最近身体确实轻松了许多,闻言还是忍不住想要炫耀一番,“哼,论起身体健康我可是比你们这些不运动浪费生命的人好多了!”
“哎呀!那证明我之前给你做的按摩起效了啊!”
夏福心便一击掌,朝维罗妮卡抛了个你懂的眼神,后者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默默地看着夏福心调侃自家婆婆。
“老夫人,你别不信!我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夏福心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扯出张a4纸,准备在上面写写画画继续忽悠严老夫人。
后者却没那么容易上当,脑子里浮现不愉快的回忆,第一时间就是拉长了脸顺手将夏福心推得后退了一步,“少乱说,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科研人员了!”
不要脸的狐狸精,现在居然连她都想继续骗了,这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奶奶,您得相信科学,现在可是科学社会!”夏福心一本正经道,“我已经跟爸说好了,这段时间会抽空帮您老安排,一直到我离开,或者您老能睡个安慰觉为止。”
严老夫人整张脸都绿了,哆嗦着手指着夏福心,“你!你这个小狐狸精,你!你……你果然要害死我!”
“老夫人此言差矣,我盼着您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害你?”夏福心眨着眼,表情分外无辜,“奶奶,您真误会我了——我就是想每天帮您按摩下,让您睡个好觉而已。”
不被理解真是太痛苦了。
“你给我滚!”严老夫人气沉丹田,终于忍无可忍咆哮出声,声音差点没把屋顶给掀了,引得后边那些被关着的狗都开始吠个不停,相当扰民。
“你给我滚!滚出我们严家,有多远滚多远!”
“这可不行!”夏福心挽住维罗妮卡的胳膊,不让她朝严老夫人发火,“我滚了,您老要怎么办?”
“用不着你管!”严老夫人差点没气疯,“你……马上给我滚!张婶?张婶!”
“老夫人!”护工张婶应声而来,一把将她扶住,“老夫人您小心点!”
“张婶,你,你把她给我赶出去!”严老太太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还有那边那个,都给我赶出去!立刻,马上!”
“我倒要看看谁敢?!”维罗妮卡脸色一沉,目光从张婶身上,后者立刻缩到角落里,用阴影挡住自己,表示自己不参与到这种战争当中。
“你……废物!”严老太太使劲拿拐杖砸着地面,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张婶,心想果然外面来的女人都靠不住!
见她准备换个方向离开,夏福心立刻喊住她,“奶奶,你别走哇,这两天我忙,都还没给你加强按摩呢!”
严老夫人后背起伏了好几下,没回头,假装什么都听不见,就是拐杖撞击地面的声音比之前清晰了太多。
夏富心坏心眼地提醒她,“奶奶明天我还给你按,你别担心。”
“你给我闭嘴!”严老夫人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等她拄着拐杖和张婶一起走远了,维罗妮卡才对夏福心比了个敬佩的大拇指——大概也就夏福心这么胡搅蛮缠的,能制住那个总是找她茬的老太婆了。
夏福心朝她摆了摆手,两人互相对看一眼,突然同时大笑出声。
“在笑什么,那么开心?”
严仲恺从外面走进来,和声问道。
夏福心连忙收了笑,轻咳两声,喊了一声爸,“……其实没什么,只是在跟老夫人商量再抽空给她老人家按摩一番的事,毕竟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维罗妮卡立刻出声力挺儿媳,“没错,就是这样!”
严仲恺摇了摇头,知道她们是在瞒着自己,却也没刻意说破,笑了笑便过去了,没再多问。
等维罗妮卡提着今天的战利品去给严仲恺炫耀的时候,还是有些犯困的夏福心便径直回了房间睡觉。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外面有亮光微微透了进来。
房间里似乎有钢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在宁静的夜里听来分外催眠。
夏福心打了个呵欠,翻身坐了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沙沙声停下,不远处正奋笔疾书的挺拔身影突然停下动作,放下笔站起身,朝床边走了过来。
“吵醒你了?”一把将还睡得有些懵逼的夏福心从床上捞了过去,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抚摸安抚着。
“没有。”夏福心摇了摇头,有点吃力地想要睁大双眼去看清楚现在的时间。
严以劭知道她的意图,便朝她低声道,“现在是晚上十点。”
夏福心便哦了一声,原来这都十点了,怪不得他总觉得天那么黑呢!
“晚饭没吃,饿了吗?”严以劭给她抽了一张纸巾,一边道,“厨房里还温着粥,如果不想吃,我再让厨房去做。”
“饿!”夏福心点点头,又继续道,“我不想喝粥,我想吃面,云吞面!”
严以劭毫不犹豫地应允,“好,我现在让他们去做,你先去梳洗一下,待会回来正好赶上能吃。”
“好!”夏福心点着头,手搭在他线条细致完美的小臂上下了床,高高兴兴地朝浴室里‘挪’过去了。
睡了一觉起来,她倒是不困了,但身体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走起路来慢吞吞的,像是还在磨合当中,效率奇差。
胡乱梳洗了一番,外边二十四小时待命大厨做好的云吞面还没来,夏福心把马桶盖拍下去,在浴室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走出了门。
这次正好赶上女佣把东西送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