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某快递公司制服,将鸭舌帽压得几乎挡住大半张脸的男人站在夏福心门前。
伸手按下门铃的瞬间,他几乎兴奋得发抖。
等了那么多天,那些讨厌的装修工终于全部搬走,这里只剩下那个女人一个,没人可以打扰到他了!
怜惜地拿手轻抚着托在手里的纸箱,眼神就仿佛在看自己心爱的小情人一样,专注又迷恋。
只要那个女人把这件艺术品接过去,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到时候……
听到屋里传来的脚步声,男人忍不住把鸭舌帽又往下压了压,嘴角挂起一抹阴森残忍的笑。
“谁啊?”
听到女人的声音在屋里响起,男人下意识咧出两排白牙,刚想应上一声,旁边冷不防伸出一只手,疾如闪电地把他的嘴巴捂住,另外一只手则是手拿针筒二话不说扎进他脖子里。
冰冷的液体灌进血液里,男人只来得及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气音,随即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斜地里又探出两只手,四只手悄无声息地把生死不明的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拖了下去。
门后的夏福心没有听到任何回复,下意识便垫高脚从猫眼往外瞧了瞧,却发现外头走廊里空荡荡一片,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溜得倒是挺快,难不成是熊孩子的恶作剧?
眼角余光瞄到门口似乎有东西,夏福心将木门打开了些,才发现那是一大束包装精美的红玫瑰,上面还附着小卡片。
把花拿了起来,打开卡片一看,发现上面就只写了一行字:献给最亲爱的你!
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
虽然送了花就跑这法子看起来很俗套又傻逼,但是架不住夏福心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当下捧着花翻来覆去的看,简直不能更稀奇。
不过稀奇完她就开始纳闷了,到底是谁在干这么无聊的事?
探头往门外瞧了瞧,目光在走廊里转悠大半天,看了看电梯口的监控摄像,又别有深意地看眼对门,夏福心挑了挑眉,嘴角蓦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
对门正躲在屋里看着监控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感觉背脊一阵发凉,其中身形魁梧的那个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压低声音道,“奇怪,我怎么总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蠢!”旁边另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哼了声,语气里尽是老气横秋的意味,“刚才光顾着跑,你把那王八羔子的帽子掉外头了,这么明显的东西她能不发现吗?”
原来是这样!
魁梧男人如释重负,随后又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不刚上手嘛,业务不纯熟,难免出点小差错。”
以前都是干的杀人越货的勾当,从良后也是随心所欲地干活,现在冷不丁被派来跟狗仔一样保护人,还要小心着不能弄出人命……总觉得有那么点手生啊。
“下次长点心,不然小差错变成大差错,你跟我那一顿挂落绝对逃不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魁梧男人轰苍蝇似地挥了挥手,随后又转身,拿脚尖把地上躺着的人踹得翻了个身,一只大脚嚣张地就踩在对方脸上,“对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要怎么办?要不要干脆点把他做了?”
半白头发的男人闻言忍不住呸了声,翻着白眼道,“做你娘的!这可是重要线索,你要敢把他杀了,老大一准拿你扒皮!”
魁梧男人嘴角抽搐了下,“那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他躺这里吧?”
如果是个女人也就算了,起码他还能抱着欣赏的心态把人留下,但是现在对方明显就是个尖嘴猴腮的猥琐男人,看一眼都能让人倒尽胃口,他才不想把这坨垃圾留下来影响食欲。
“还能怎么办?”半白头发也是一脸嫌恶,谁愿意把这种东西留在身边摆着,“当然是尽快找时间送过头给头儿处理,看能不能掏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这个提议自然得到了魁梧男人的赞同。
点了点头,再看眼摆在桌上的纸盒,“那这个东西呢?”
“当然是抱着一起带走了。”半白头发抖着腿,手架在沙发椅背上,慢悠悠地补上一句,“小心点,里面可是炸弹。虽然威力不算大,但是半路要是炸了也是个麻烦。”
魁梧男人翻个白眼,不满道,“为什么你不拿?”还是不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伙伴了?
“因为我年纪比你大,敬老可是天朝传统美德!”
“……滚球!”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绕了一圈的夏福心在九点多的时候总算等来了超市送货员,把东西一一放好后又扒了袋泡椒鸡爪,啃完了继续登录游戏下战场虐渣。
一不小心就又熬到了午夜两点,好不容易关了电脑爬上床,结果才刚趴下没多久,门铃就叫魂一样响得欢快,吵得人简直痛不欲生。
“卧槽!”
外边天才蒙蒙亮,夏福心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这特么才五点半,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不睡觉一大早扰人清梦!
带着满肚子起床气杀气腾腾地冲过去开了门,“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扰人清梦的理由,我就他妈杀了……啊嚏!”
触不及防让门外飘过来的浓烈花香给呛了下,夏福心狠狠一个喷嚏打出来,后面的话立刻全都给忘记了。
门外正捧着一大束花的人听到响动,立刻把脸从花束后边露了出来,笑得极其灿烂打了声招呼,“surprise!”
“……”
夏福心嘴角抽搐了下,看着门外顶着头灿烂金发笑得尖牙不见眼的席勒,猛然间觉得眼睛都给晃了下,差点没瞎,“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席勒丝毫没有半点自觉地看眼搁在两人中间的防盗门,大型犬一样的眸子里满是可怜兮兮的神色,“福心甜心,我刚从飞机上下来就赶到你这边来了,饭都没吃好,你就不请我进去喝杯咖啡吗?”
夏福心翻个白眼,拿手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地应了句,“空腹喝咖啡你倒是好兴致。”
席勒被噎了下,随后又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喝咖啡,要不你给我点吃的吧,泡面也行,我是真饿了!”
这话倒是真的。
当初确认了夏福心跟严以劭分道扬镳的消息属实,他立马就想到了n种方法趁乱重新攻略女神。
用最快速度搞定纽约那帮妹纸,然后又跑回法国搞定了公司里几件重要的公务,再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保镖风风火火地飞到聿城准备浑水摸鱼来了。
一路都赶紧赶慢的,再加上飞机餐实在难吃下不了口,所以他就一直空着肚子,这会儿人一放松,还真就觉得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夏福心面无表情看了他半天,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俗话都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还确实是带着‘礼物’诚意十足来登门的,再不给人进门就显得她格外小气了。
目光落到那束开得灿烂的玫瑰花上,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想了想,还是拉开了防盗门,“进来吧。”
这一大早的,花店都还没开门吧,亏了他能找到这么一束花。
获得入内许可,席勒整个人立刻来了精神,迅速捧着花进门,站在玄关处看了看,毫不吝啬地先嘴甜夸赞一番,“福心小甜心,你家里布置得可真温暖。”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适合当他们爱的小窝!
“谢谢。”完全没去注意大型犬闪闪发亮的眼神,夏福心打了个呵欠,关好门伸了个懒腰,示意他自己找个位置坐下,“你先自己找个地方坐着吧,我去洗个脸。”
虽然不知道他跟奥罗拉到底有没有关系,但总的来说席勒这家伙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除了渣一点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好挑剔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肯放这逗比进门的原因。
洗漱完毕,换过一身休闲衣服。
夏福心给还在眼巴巴等在客厅的大型金毛犬煮了碗牛肉面,又给自己添了一碗面汤坐他对面慢慢喝着。
席勒简直要美得冒泡了。
虽然吃得是牛肉面,可是对面坐的就是女神,这不妨碍他脑补出一桌浪漫的烛光早餐。
夏福心看着对面那个轮廓深刻长相英俊的阿逗仔捧着碗边吃面边笑得跟花痴一样,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该自豪自己终于也成了玛丽苏,到哪儿都被高富帅追着跑了吗?
“对了,你还没说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呢?”过了会儿,总算吃饱了的夏福心总算想起这一茬。
这家伙之前不是忙着在纽约把妹吗?这时候怎么突然又跑聿城来了?
席勒拿筷子卷着面往嘴里送,闻言便停下,将一个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连同玫瑰花一起递过去,一脸自豪道,“我啊,当然是来拜访新邻居的!”
夏福心懵了下,差点以为自己耳鸣听错了,“啥?”
“我是说,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席勒露齿一笑,献宝似的伸手往门口的方向指了过去,“我就住在1203,离你很近哦!”
严以劭那臭小子不是最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哼!这招他也会!
夏福心:……
这边夏福心正忙着扶额感叹席勒行动力感人,对面1204里躲着往外瞧的两个男人却是一脸苦逼。
魁梧男人郁闷地看向同样抽着烟沉默不语的半白头发,一边抬脚往他肩上踹了踹,“喂我说老四,刚才那个敲门的金毛洋鬼子,我记得是老大的朋友吧?”
半白头发将他靠过去的大脚丫一把拍开,没好气道,“就你机灵,难道我没看见?”
堂堂凯奇集团的太子爷,怎么做事那么讨人厌,居然还真就不要脸地追过来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你说咱们到底要不要找个机会把他弄走?”魁梧男人摸着下巴,龇着牙琢磨道,“嘶——我怎么总觉得他这是死心不改打算对咱老大的女人下手?”
“他就是想浑水摸鱼。”半白头发将烟屁股摁到烟灰缸里掐灭,随后才皱眉道,“老大他们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