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殇要来！
    我前脚刚到京城他就来，如果说跟我没关系，打死也不信。
    “锦素，你现在已经是沃居的人，以后与颐元打交道的时候，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丘意蕴提醒我。
    “我会的，谢谢丘姐的提醒。”我给她一个坦然的笑容。
    从听到元无殇要来，我就如坐针毡。
    九点刚过，我就看到莫西朗和丘意蕴行色匆匆去了会议室。
    我留在办公室做自己的份内工作。
    十点多，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那个熟悉入骨的低沉嗓音传入我耳膜。
    脚步声离我办公室越来越近，我浑身不自在。
    莫西朗在门口对我说，“锦素，你的前任老总来了，来我办公室一下，咱们一起叙叙旧。”
    我抬眸，看到元无殇那张泛着寒霜的脸。
    他今天穿的是套崭新的黑色手工西装，脖子上系着我送他的暗红色领带。
    他神色颓废，目光如同一把利剑刺在我身上。
    出于礼貌，我起身，略带歉意地笑笑，“莫总，我还有事要忙，你先陪元总聊。”
    莫西朗很是开心，笑着朝元无殇做了个请的姿势。
    元无殇盯着我，俊颜上浮现满满嘲讽。
    “锦特助现在能在京城立足，想必连我都不认识了？”
    这个时候，沉默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我径直坐下，忙手头工作。
    “元老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锦素来京城就职，说明我们沃居比你的元氏待遇好，这种小事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元无殇冷笑，“当然理解。锦特助现在翅膀硬了，想高飞是人之常情。”
    我不理他。
    莫西朗哈哈一笑，把他从我办公室门口引走。
    临近中午，他离开沃居。
    我刚吃完午餐，他的来电就打过来。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没接。
    下午下班，我刚走出公司，就发现他的车子泊在我回公寓的必经之路。
    我正准备掉头，他就下车追过来。
    “锦素，你他妈的作践自己，也不带这样的！”
    我心里的怒火一触即发，“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怎么没关系！被我睡过还不够么？”
    我的左胳膊被他拽住。
    “就算你心里对我有恨，我也不许你在莫西朗手下做事！跟我回华城！”
    我知道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及他，也不挣扎，只是冷冷望着他。“锦素，跟我走！”
    他打开车门，试图把我塞进后车座。
    我急于脱身，故意转身喊，“莫总怎么来了？”
    他朝我身后望去的刹那，双手一松，我趁机朝公寓方向跑去。
    “锦素——”
    他的喊声在我身后如影随形，他在追我！
    我使出百米冲刺的劲儿，跑进电梯，找到自己的公寓，开门——
    他的双臂已经紧紧拥住我，把我带进房间。
    落锁。
    我的唇很快就被他封住。
    “锦素，你是我的，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他动作急促，我衣衫在他手中快要落尽。
    我手脚并用厮打着他，他把我压在小小的单人床上。
    他已经解开我的半身裙拉链，他双目中赤裸裸的情欲，令我害怕。
    “你个妖精，几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他一下子咬住我的脖颈，往下······
    室内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空调，北方的正月，温度还很低。
    我近乎不做寸缕的肌肤，在零度左右的室温下，瑟瑟发抖。
    “锦素，让我来好好疼你——”
    他的嗓音就像一把钩子，如果换做以往，我的三魂七魄早就没了，可是现在，我清醒的很。
    我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小巧的剪刀，刀锋抵住他半敞开的胸口。
    “元无殇，滚开。”
    他动作一滞，随即就大笑。
    他俯视着我，眸色深不见底，“锦素，有种你就捅死我，只要给我留半条命在，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继续下压，我死死攥住那把剪刀，几滴鲜红的血珠顺着剪刀滴在我的手上。
    心再硬一点！
    我告诉自己。
    他笑容迷离，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说，“锦素，朝这儿捅，用力——”
    “元无殇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右手颤抖，剪刀移到他心口。
    此时，我和他四目相交。
    他菲薄的唇挂着我看不透的笑容，他狭长的桃花眸微眯，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锦素，你知道吗——”
    他语气悠悠，声音很轻，带着独特的魅惑再一次撩拨我的心房。
    “这几天你不在我身边，我只能靠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那个视频，度过着漫长春夜。还记得当时的你吗？那个视频就在我手机，你要不要看，嗯？”
    他话音里透着十足的挑逗。
    屈辱和痛苦再一次席卷我的全身。
    如果没有遇到他，我和杜一鸣也不会分得那么快。
    他就是我的梦魇！
    我把手中的剪刀狠狠刺向他。
    他早我一步用手挡住，开始抢那把剪刀。
    我跟他在床上撕扯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剪刀被他夺走。
    我手脚并用把他推下床，朝他吼，“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他从西装衣兜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点上。
    我拿起被子裹住自己，坐在床头低泣。
    他吸到第三支烟的时候，问我，“锦素，说出你的条件，怎样才跟我回华城？”
    “回华城？别做梦了。我来京城就是为了避开你，元无殇，你当真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离开莫西朗，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他声音柔和了许多。
    我呛他，“如果我要你的命，你还答应吗？”
    他一把捏住我下巴，一字一句，“锦素，莫要得寸进尺。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我甩开他手，故意气他，“元无殇，与其回华城被你强迫，我还不如在京城逍遥快活！以后只要看哪个男人顺眼，我就跟他上床，反正我这具身体早就被你糟蹋的破烂不堪了。”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他朝我扬起手，满目怒火。
    看到他发怒，我很解气。
    “以后我想跟谁就跟谁，不要你管！”
    “啪！”
    他一巴掌狠狠打在我左脸。
    他的手还僵在空中。
    尽管我脸颊很疼，但我没表现出一丝愤怒，反而笑得更加没心没肺。
    “元无殇，我现在可以接受任何男人的示好，求欢，但绝对不会是你。你可以强迫我，但永远无法改变我骨子里对你的厌弃和仇恨。”
    他的脸已经变得铁青。
    “锦素，咱们走着瞧。”
    房门被他拉开，重重关上。
    他没了踪影。
    我一直刻意保持的自尊忽然坍塌，好像有种东西从我心间剥离。
    气走他，我该高兴才对，但却莫名其妙地难受。
    次日一进公司，我发现元无殇已经在莫西朗办公室坐镇。
    莫西朗挺有眼力见，本来该我向他汇报的工作，他都让丘意蕴替我做了。
    一天下来，我跟元无殇就没正面接触。
    下班时间一到，我第一个冲进电梯，回了公寓。
    我把房间门反锁好，躺在床上，翻着手机。
    表姨的电话打来，我们聊了十几分钟，她嘱咐我要按时吃饭，北方天气寒冷，注意保暖。
    我问了些明明现在的学习情况，就跟表姨说了再见。
    刚放下手机，敲门声就响，我从猫眼中看到是元无殇。
    让他敲吧，我只要保持沉默，他总会走的。
    我又把手机调成静音。
    敲门声持续了五六分钟，我手机来电灯就闪起来。
    我钻进被窝，把手机扔到一旁。
    “锦素，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他的声音清晰传来。
    我用被子蒙住头。
    很快，敲门声就没了。
    他走了？
    我拿起手机，发现有他传过来的几条简讯——
    锦素，我为昨天的失手向你道歉。
    原谅我！原谅我！
    开门！锦素，你他妈的再不开门，我这辈子都不理你！
    ······
    看完，我泪流满面。
    我怕自己狠不下心，索性关机。
    躺在床上，我辗转难眠。
    我借着窗外的月光，听着时钟滴答滴答。
    已过凌晨，他现在去了酒店，还是回了华城？
    干嘛要惦着他，锦素啊锦素，他害的你还不够吗？我骂自己。
    去上班的时候，我发现门口有些长短不一的烟蒂。
    是他吸过的。
    我以为还会在公司见到他，但是没有。
    丘意蕴说，他乘坐凌晨三点的飞机回了华城。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空落落的。
    我在沃居的工作开始步入正轨，莫西朗没有刁难我，我每天都在尽心尽力做着自己的工作。
    转眼间，我在京城的第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颐元与沃居的合作已经开始，元氏成立了专门负责督工的项目部，双方高层频繁交流，但自从那晚之后，他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
    一天临近下班，丘意蕴叫住我。
    “今晚七点半，我们公司跟颐元要在国际会展中心举行第一期合作的记者招待会，莫总要你跟我们一起出席。记得穿正装。”
    这几天，我精神一直不济。
    回到公寓，我连晚饭都懒得做，只想躺着。
    我估摸着是自己春困嗜睡。
    出席什么记者招待会，还不如回去睡上一觉来的痛快！
    我“不”字还未说出口，丘意蕴就抱一摞文件去了财务室。
    晚上七点，我强打精神跟莫西朗和丘意蕴来到国际会展中心。
    刚落座，一个熟悉的高顷身影就朝我这边走来——
    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西装，满身雍容和风华，不是元无殇，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