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说有哪里不同,白亦双皱眉,脑海中把昨天做过的所有事,见到的所有人捋了一边,漠然的摇了摇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突然,她眼神一亮,想到了一个人。
“怎么,是不是有发现。”
站在一旁的秘书,连声问。
白亦双抬头,眸子又恢复平常,“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总之造成的损失我会负责到底的,今天先到这,散会。”
还有人想拦着她继续追问,被安排的助理、秘书,挡在了一边,她的步伐走的很快,心里烦躁不堪,只能用手慢慢舒缓越跳越烈的心跳。
刚刚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是陈子翼,而昨天,她向他提过,想查一下账本,当天晚上就发生了火灾,这种种巧合,有些诡异。
之后去警局,从警方那里得来的线索,只是说易燃物碰到了陈旧的电线,而引起的火灾,因为监控录像没有拍下任何可疑人,案子只能暂时搁置。
“不是吧,难道没有现场勘查吗?”
眼前的两位警察,互相瞄了一眼,意识到今个碰到的不是善茬,只能耐心的解释。
“白小姐,我们可是派了十几名警力去调查,可事实上,没找到任何的线索,我们只能推测,既然是推测……”
瞥见眼前女人脸色越来越暗,情绪越来越不好,年轻的小警官,只能尽力的控制语气,停了停继续说,“总需要一点时间。”
长吁一口气,总算是都说完了。
白亦双沉默着,意识到为难这些警方,也无济于事,只好站起身告辞,临走前,小警官还想他郑重承诺,“您放心,有希望我一定马上通知您。”
从警局出来,一天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公司的残局还需要她去收拾,正预备拦辆车回白氏,秦嘉沐的电话,正准时间打来。
可现在的白亦双,郁闷的什么人的电话都不想接,任由电话铃声响了又响,转角处,她走的飞快,直接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抱歉……”男人手里拿着的奶茶,直接全倒在了她的身上,天蓝色的打底衬衫,被全部浸染,莫大的污渍贴在衣服上,白亦双死咬着嘴唇,分不清是该哭还是笑好。
让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一些吧。
“对不起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说着蹩脚的港普,眼瞅到她身上湿透,下意识从口袋里拿出餐巾纸,就要帮她擦。
白亦双忙着说不用,却发现自己的胸前,触碰到了一双柔软的物体,她心惊,低头一看,男人正一丝不苟的替她擦胸前的水渍。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呀。
她大怒,脑子跟不上身体,直接给了男人一巴掌。
虽然打得是肩膀,但也是下了力气的,对方手猛地一缩,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估计是普通话不好的关系,脸憋红半天,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泼我一身水也就算了,趁机吃豆腐是不是有些卑鄙,我告诉你,我老公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敢欺负我,等着他来教训你吧。”
说完这段话,她瞪了瞪眼,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至于男人的音容相貌,更是一丁点都没留意。
好不容易拦到车,在去公司的路上,连的士广播里,都在报道这空前的大火,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看上去是个话痨,也不管白亦双搭不搭理,自顾自的评论起来。
“我就说,这大公司水深着呢,看吧,刚上台一个继承人,屁股还没坐热,就要下台了。”
白亦双有些不服气,争辩道,“这也不能全怪她吧。”
司机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她年纪不大,认定是个没多少社会经验的主,头头是道的与她分析,“姑娘啊,你就是太年轻,这种事百分之九十九有人刻意陷害的,要么是他家的亲戚,要么是对公司有怨气的人,哪个强盗小偷敢得罪白氏呀。”
俗话说,高手在民间,白亦双静静听完男人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她凑上前,虚心的向师傅讨教,“那您觉得,这两种情况,哪一个的可能性高一些。”
难得遇到一个愿意和自己谈话的人,司机乐了,转着方向盘的手,更加使劲,继续分析,“我觉得吧,第二种可能性大一些,如果是亲戚,有其他一百种方法,何必烧自己家的企业,而外人就不一定了,估计是想销毁证据,你没听到吗,财务部门,被烧得干干净净。”
如果说一开始,对陈子翼只是有些怀疑,但现在,她对男人的怀疑,又提高了百分之八十,等到了白氏公司,这个时间点,陈子翼还没下班,他作为策划部总监,经常忙到很晚。
因为二十三楼完全不能去,所有的财务部人员,被暂时安排在采购部工作,见她进来了,所有人都统一朝她看了一眼,接着继续干活。
陈子翼的办公室,在策划部最里面,此刻正在和一群下属开会,透过窗户,能看到他正发火,好看的眉眼扭成一团,桌子上的文件,随着他拍桌子的动作,稍有起伏。
有人注意到白亦双,刚想开口,却被她一个噤声动作而制止,但依旧被男人看到。
“好吧今天就这样,事情明天再说。”
陈子翼看到她,微微点头,立刻吩咐秘书,倒杯咖啡进来。
办公室里还开着暖气,明明还不到十二月。
“你也别太难过,损失虽然有,但也不至于真正影响公司的运作。”
两个人坐下,似乎早就料到她今天会来,陈子翼很从容淡定,嘴角挂着安慰的微笑。
白亦双被他的这些笑,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可是面上还努力保持平静,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我今天来,是有事情问你。”
她直接开门见山,眼神也变得犀利,“你告诉我,这次火灾跟你有没有关系。”
此言一出,陈子翼诧异的目光,从瞳孔中折射而出,淡定的喝了口咖啡,“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
他答非所问,盯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淡漠脸庞看了一会儿,之后,冷笑。
声音越来越凄凉,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