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用创口贴包上,秦嘉沐喉结动了几下,缓缓开口,“有什么要求我的,说吧。”
几乎是瞬间,她就想破口而出思淼的事,但小嘴张了张,还是忍住了。“我能有什么事呀,就是想犒劳犒劳你。”
手腕瞬间被他抓紧,秦嘉沐脸色涨红,语气已经发生变化,“我劝你不要遮遮掩掩,直接说我会考虑帮你。”
原本以为现在开口,目的性太强,哪知他比她坦诚,白亦双心跳加速,脑海里排练好的剧情也乱了。
“我有一个弟弟,他得了白血病,我想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血源。”
关于思淼的情况,秦嘉沐应该都打听清楚。
男人挑挑唇,情绪不明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这个男生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这么多年花钱出力的帮他。”
怎么莫名感觉到了一股酸味,白亦双的神经紧绷到极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支支吾吾的回答,“我看着他长大的,所以……”
话戛然而止,秦嘉沐摆摆头,在她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看你表现,我考虑一下。”
扔下这句话后,他坐回餐桌上继续吃饭,白亦双百转千回,不好的预感从脚掌传遍全身。
翌日。
一张打满密密麻麻字体的a4纸,放在了她的床头,还处于浑浊状态的白亦双,没功夫细想男人是如何进来的,半睁着眼,拿起纸开始阅读,才看到第一行字,眼睛蓦地睁大,意识瞬间清醒。
她翻身起床,捏着纸的手渐渐收紧,也不顾忌还穿着睡衣,怒气冲冲的砸秦嘉沐卧室的大门。
无论何时都保持良好状态的秦嘉沐,打开门的时候,身上的白衬衣已经系好扣子,黑色领带被拿在手上,他朝白亦双示意,“协议第一条,就是每天早上帮我系领带。”
她没有伸手,清澈的杏仁眼冷冷的看着他,用目光提醒他别得寸进尺。
男人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粗粝的指腹拿着领带在她面前晃了晃,一副你看着办的小人面孔。
两人对峙良久,想到思淼等在病床等待骨髓的脸,白亦双叹了口气,小手接过领带,绕在他脖子上。
这是她第一次打领带,半天不得要领,最后只能按照小时候系红领巾的系法,替他整理好。
秦嘉沐满意的望了一眼镜子,点点头,轻轻抬起她的下颚,提醒她说,“明天要早点起床,早餐就交给你准备了。”
脖颈被扬起的白亦双,用小拳头砸他胸口,但也默认了接受所有不平等条约。
难得周末,白亦双不用上班,收拾好要带给思淼的东西后,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扔在桌子上,“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早餐点外卖吃吧。”
一百块钱,是足够了的。
秦嘉沐有会议要开,他垂着眼睑,看着一张红色钞票,被女生用杯子压在客厅茶几上,俊朗的脸颊上玩味的笑了笑
一百块,这是瞧不起谁呢。
他从西装里掏出手机,直接跟秘书联络,推迟所有会议。
白亦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抢过自己手里的包包,然后打开门,“走,我也去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弟弟。”
高挺的身子已经出了门,等电梯的时候,白亦双移到他身边,犹豫不知怎么开口。
“我劝你闭嘴,我决定的事,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上车后,秦嘉沐打开汽车导航,方向盘一转,疾驰而出。
等车上了高速,距离疗养院越来越近时,白亦双这才想问,他是怎么知道那天她在疗养院的。
秦嘉沐面无表情的看着路况,鼻子哼声,“哦,我在你车里安装了gps导航跟踪系统。”
语气坦坦荡荡,仿佛理所当然。
女生暗暗摇头,果然是霸道横行惯了,从窗外已经能看到疗养院的大门,一个穿着淡蓝色病号服的男生,正等在那里,红润的嘴唇微微一笑,就惊艳了时光。
白亦双看见思淼,忙不迭打开车门,远远的和他打招呼,可男生的笑意在看到秦嘉沐后,僵持在嘴角,目光穿过她纤细的身子,锁定后面,脚步稳重的男人。
秦嘉沐也注意到这个孱弱的男生,黑眸眯起,表情自然却又饱含深意。
在车子上已经和男人约法三章,暂时不要告诉思淼他们的关系,可当白亦双开口想介绍的时候,却被秦嘉沐一把拉到怀里,他用长臂把她禁锢住,薄唇抵在她小巧的耳垂边,话却是对思淼说,“你好,我是白亦双的老公。”
他用的不是男朋友,而是老公。
思淼怔了一下,单薄的身子朝前一个踉跄。白亦双用全力推开男人,连忙扶住他。
“姐,我没事,。”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意,明明不是冬日,身体却寒的彻骨。
白亦双和他一起走进疗养院,秦嘉沐跟在后头,探究的神情越来越重。
诺大的院子,空无一人,平时照顾思淼的护士只留下来一个,医生说这几天思淼的病情稳定,记得吃药,小心一些就行。
上次送给他的两本书,已经全部看完,有些诗词旁边,还做了笔记。秦嘉沐拿起那本《仓嘉央措》,其中的《十诫诗》,被男生用书角折了起来,上面空白的位置,用秀丽的字体,写了一个字,双。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笑,身上散发出的森冷气质,连白亦双都感觉到了,她好奇的目光,刚想看书上的内容,可秦嘉沐却把书合上,神色一如平常。
“思淼看起来很聪明,治疗的空隙都在看书中度过吗?”
男生被夸奖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余光看向白亦双,笑意温柔,“是的,偶尔亦双姐会来教我。”
他嘴巴里叫白亦双姐姐,内心到底是不是把她当姐,可真不好说。
秦嘉沐站起身,他个子高,在狭隘的房间里,总觉得憋闷,低头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我们今天带思淼出去玩吧,总比闷在这里好。”
到底还处在喜欢玩的年纪,一听到可以出去玩,思淼冲着白亦双点头,半是哀求,半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