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琪丢下了那番话后便离开了,然而她却不知道,她的那番话对我的冲击究竟有多大。
一想到袁逸恒竟然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便心痛的难以克制。
可是,对于袁逸恒,我究竟爱不爱他,这成了萦绕在我心里的困惑。
我从医院里赶回到了我们一起住了将近六年的地方,这个家里有着我和袁逸恒最甜蜜的回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他温暖的气息。
我半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回想起了我与他的种种,幸福的滋味在我的心里流淌着。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生下了小平安,正好学校那边放了假,几乎一整个月子里,除了有月嫂帮忙照顾我,袁逸恒几乎也是每天都在家里陪我。
只是我真的向他敞开心扉的时候,是在第二年我生日的那天。
那天,袁逸恒带着我和小平安在外面闲逛着,突然我们走到了附近的一家广场,广场的四周挂着许多巨大的显示屏,而显示屏上突然一致地响起了生日歌,画面里出现了我和小平安很多生活的片段的录像。
那个时候,我还有些懵,突然广场上的人群将我们围在了中央,袁逸恒将小平安塞进了我的手里,我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却见他突然拿出了戒指跪在了我的面前。
“小姗,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一年多了,但是我还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跟你求过一次婚,今天是你的生日,有儿子做我们的见证人,小姗,请你嫁给我好不好?未来的日子里,我还会一如初心地爱着你和儿子,你们永远都会是我袁逸恒这一生中最重要最在乎的宝贝。”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小平安好像也听懂了袁逸恒说的话,咯咯地笑个不停。
那个晚上,我彻彻底底地将自己嫁给了他,也在那个晚上,当我看见他还和以往一样继续回次卧休息的时候,我主动留下了他。
回想起那么多的旧事,我的眼睛里酸酸涩涩的,突然,我的脑中又想到了袁逸恒如今还躺在病床上,并且即将接受手术,我的心便狠狠地揪了起来。
半夜里,外面下着滂沱大雨,电闪雷鸣,可是我却再也无法在这个没有袁逸恒的家继续待下去。
冒着大雨,我开着车,便往医院里赶了过去。
就在我急急忙忙地赶往袁逸恒的病房里,迎面便是一直护理袁逸恒的护士朝着我走了过来。
她一见到我,便面露笑意。
“黄小姐您好,我刚刚准备打电话通知你的,袁先生已经醒了。”
听到这话,我的神色一顿,当下狂喜道:“谢谢你,谢谢你!”
我说完,便往病房赶过去。
病房里,袁逸恒躺在床上,我走了过去,想也没想便握住了他的手。
袁逸恒睁开了眼睛,他扭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头发怎么这么湿,淋雨了吗?”
听到这话,我看着他红着眼睛笑了。
“来的时候忘记带伞了,也就是下车过来的时候淋了点雨,没什么的。”
他伸手摸了摸我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随后开口道:“小姗,我是多希望能陪着你和小平安过完这一生,可是有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控制住的,在你心里,我或许是个完美的丈夫,可是我的心里却还要很多很多的秘密没有跟你说过。”
他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的平和,平和地甚至让我觉得不安,他仿佛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这种感觉,让我恐惧。
“小姗,这几年,是我一生中过的最快乐的几年,有你,还有小平安,其实你不知道,我的私心很重,你害怕小平安有一天被季明宇抢走,而我何尝不是如此,可是到底小平安与我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袁逸恒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打断了他。
“逸恒,不管你跟小平安有没有血缘关系,他就是你的儿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和你比。”
见我这么说,袁逸恒看着我笑着摇了摇头。
“小姗,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和病魔作斗争,昏迷的时候,我并不是真的全无意识,有时候我的意识也是清醒的,只是无法睁开眼睛,不能开口说话而已。
其实这么多年,季明宇真的已经改变了很多了,你其实不需要那么抗拒他的……小姗,我是你的丈夫,同时也是深爱你最了解你的人。
我知道这些年,在你的心里,对他并没有真正的忘记,所以,如果我真的发生了不测的话,你就当我是心甘情愿的放手了,你回去他的身边吧。”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袁逸恒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话,几乎伤透了我的心,可是我却再也无法对他放手了。
“逸恒,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还没有忘记他?陈琪这么说,你也是!
陈琪说我不愿意跟你要一个孩子,这件事情我从未细想过,如今真的想起来,的确,当初我跟你来到j城的时候,我只是依赖你给我的安稳,却并不想在生下小平安后,再为你生一个孩子。
然而你却不知道,这些年,你早就用了你全心全意的爱俘虏了我的心,我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没有早一点发现你的病情,是我的错,但是那并不代表我不爱你!”
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脸上早已经泪如雨下。
就在刚刚,我回到了我们曾经住的那个家里,所有有关于袁逸恒的好,全然涌进了我的脑海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那么依赖他,离不开他,一想到他或许会有个不测,我连想要随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都有了,至于小平安,我甚至都不曾来得及去思考,如果这都不算是爱,那什么才叫爱呢?
袁逸恒看着我,目光之中带着震惊,然而震惊之后却又是深深的遗憾。
“逸恒,我爱你,我对你的爱,并不比你对我的爱少,你相信我好不好?”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语气近乎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