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连连点头:“妹妹喜静不喜闹,正好与姐姐聊天。”她早将宫中的分布探了个清楚,皇帝日日都到清凉殿同皇后用晚膳,他又没有别的后妃,晚上还能住到哪里?
“也好。”荀谖又想了想,“此处确实是个清净所在。桃叶,你去将左偏殿收拾出来给郡主住吧。”
桃叶只好领命去了。
天之将暮,落霞郡主特意精心装扮,不多时果然听得皇上驾到。她满心欢喜,可惜左等右等都没有人来传召她面见圣驾。
待到宫人将她的晚膳送至,卓婉已是气得脸色发白。她料定是荀谖使了绊子,但其实也不算是。
荀谖倒是大方的,一见面就告诉危安歌落霞郡主来宫中玩耍,想要留在清凉殿小住。
“她想住这儿?”危安歌略显意外,随即不以为意地说,“你定吧,不妨你便好。”
荀谖坏笑:“我自然无妨,反正人家又不是冲着我来的。”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危安歌便挑眉瞥着荀谖:“哦,皇后如此好客,想是要请人家一道晚膳?”
荀谖也学着他挑眉,一本正经地问人:“梅枝,看看宫里餐具还够吗?”
危安歌失笑,他将荀谖揽入怀里调侃道:“朕都想不出怎么有人敢跟你抢男人,作得什么死?”
荀谖瞪他:“我很凶吗?说的好像你怕我似的。”
不想危安歌正色道:“朕当然怕。”
荀谖微怔,危安歌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这位爷霸道得很好吗,才不可能惧内。
危安歌却将她整个人包入怀中,在她耳畔低叹:“朕再也不想日日夜夜在宇宙洪荒中寻你,我是真怕哪一日,你又为了什么原因不见了。”
想起那段离别,荀谖也不禁伤感。她圈住危安歌的腰,故作轻松地调侃:“放心,我又不会穿越时空,最多是跟别人跑了,你肯定找得到。”
危安歌登时冷脸:“你跑一个试试看!”
荀谖气得推他:“你这叫怕啊?”也不知道外头怎么会风传皇帝惧内。看吧,一言不合就使横,惧的什么内啊?
两人正闹着,忽闻殿外通传落霞郡主求见,看来是等不到传召自己送上门来了。
桃叶请荀谖的示下,荀谖却闲闲道:“问我做什么?皇上在这儿呢。”
危安歌气闷:“后宫向来是皇后的天下,人家来跟你争男人你都无动于衷吗?当朕是什么!”
荀谖便伸手拢了危安歌的脸揉捏:“争?能蒸的是包子,当你是包子吗?”
梅枝等纵使见惯了皇后跟皇帝胡闹,此刻也都赶紧低头给皇帝留出面子。却听荀谖笑道:“皇上要我争是吧?行,梅枝,你去告诉郡主,皇上逼着皇后蒸包子去了,所以不在。”
皇后“奉旨”胡闹,危安歌十分无语,狠狠将人搂过来,瞬间消失不见了。
帝后果真去“蒸包子”了,梅枝便去应客。她冷淡地告诉卓婉郡主,帝后有事出去了。
卓婉果然不信,她可一直留意着正殿的动静,危安歌和荀谖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怎么不知道。
可她总不能搜宫,便傲然对梅枝道:“本郡主就在此恭候帝后回来,我今日入宫,于情于理都应拜见皇上才对。”
梅枝便道:“那郡主今日怕是等不到了。”
卓婉狐疑道:“此话何意,皇上和皇后不是日日都宿在清凉殿么?”
梅枝斜睨着卓婉:“这是谁告诉郡主的,皇上和皇后在清凉殿用膳,却从不在此留宿。此地是皇后娘娘的办公地,或者叫公务阁你懂吧?”
卓婉闻言差点憋死,打听了半天竟然是假消息。她忙问:“那皇上每日在何处就寝?”
梅枝上下看了卓婉几眼:“此事好像不该郡主过问吧。不过,既然您问了,奴婢就告诉您。皇上每日由着皇后娘娘,娘娘愿意在哪里就在哪儿就寝。宫里这么大,谁也说不定的。”
卓婉惊异得都顾不上回怼梅枝的挖苦了,气道:“这成何体统?宸元的后宫还有规矩吗?!”
梅枝一笑:“郡主殿下,奴婢这么跟您说吧。皇后娘娘受封那日,皇上只对奴婢们说了一句话——从今往后,这皇宫之内皇后的意思就是规矩。”
落霞郡主独自在清凉殿消化接连不断的“震惊”的时候,荀谖已被危安歌带到了“词楼”吃饭。
店小二对他们二位印象深刻,不仅连连恭维危安歌才思敏捷令人记忆犹新,还特意多送了一道新菜。
待小二去了,荀谖便轻笑道:“皇上特地跑这么远来吃饭,原来是为了显摆自己啊。”
危安歌淡淡扬眉:“朕是为了讨债,上次有人说什么来着?”
荀谖想起来,上次她在危安歌的手中写了上声十八和下平七——吻,歌。她不以为意地轻哼:“皇上的债是高利贷吗,还了这么久还不够?”
“不够。”危安歌凑近荀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上回在甘泉朕是怎么亲你的?你就会糊弄朕,还欠着多少地方?”
只见荀谖瞬间脸就红了,危安歌忍不住唇角上扬。
这丫头素来以什么开明的现代人自居,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真要做些什么,呵呵,害羞的也是她。可他却爱极了这样的她,世人只见她明艳无方的霸道,独他私藏她娇羞不胜的可怜。
他情不自禁拿手指轻抚那小巧粉红的耳垂,低声逗她:“要不…皇后今夜再还一还?”
荀谖便嗔视着他,凶巴巴的样子,可脸上的红云衬着眼中的一抹水色,不知道是瞪人还是勾人。皇上陛下心痒难耐刚想凑上去,偏这时上菜了,直接被荀谖一把推开。
所以皇帝相当后悔跑出来吃饭,他端正地做好,等着小二将菜一一摆好,恭敬退去,方叹了口气:“上回你说皇祖母传授给你的后宫秘籍是以色侍君?唉,朕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到这个待遇。”
荀谖拿起筷子夹菜:“依制,帝后出同车、入同座,从礼仪上来说是一样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怎不见你以色侍我?”
危安歌一脸黑线,荀谖见了得意起来。切!逗人谁不会呢?她当即眯了眼瞥着危安歌,轻佻地一笑:“皇上的颜值身材都是可以的呀,不用也浪费哦。”
被调戏了的皇上不再说话,只闷声夹菜。荀谖有些奇怪,便试探道:“不是吧,这就生气了?”
危安歌一边吃一边淡淡道:“生什么气?要伺候皇后不得多吃点才有力气。”
荀谖笑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