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卸职

    吴王大殿。
    孙正吃着葡萄,一旁的大内官正福想其行礼,“大王要早朝了。”
    “恩……”孙正点点头,递了颗葡萄过去,“你也吃一颗。”
    “谢大王赏赐。”正福吃完葡萄,“大王不想要上朝?”
    “上朝?”孙正无奈的笑了笑,“你说说先王给孤留下四位辅政大臣,如今顾雍去了,但还有着三位,江问,吕蒙,周瑜,他们什么时候死?”
    “大王,正是有这三位将军,我大吴才能够如此强盛,尤其是这次的征讨上庸,函谷关以西,那可是数座和百座城池啊!”
    “那又怎样?!”孙正怒色道,“你看看孤这个大王,算是一个大王吗?如今朝中大臣风头齐齐靠向他江问,江问说句话,比孤说十句有用!”
    “可大王,这江问不是忠于你吗?”
    “大忠似奸,大伪似真,谁能知道他真正的心思!”孙正格外烦躁,“算了,告诉他们,孤今日辍朝!”
    “大王,毕竟大军新胜,还是吴国建国以来最大的胜利,如此时刻更需要君王助威,大王还请三思!”正福躬身行礼说道。
    孙正站起了身,“去把孤的朝服拿来!”
    “上朝!”
    “臣等拜见大王!”
    “大王千秋无期!”
    孙正俯瞰大臣,看着大臣说道:“诸位,吴国自汉中一战以来,一直保守养精蓄锐,寿春一战,有司马兵下襄城迫使曹操退兵,樊城一战有大都督死守最终方才退敌,而前不久大吴终于有了一场北征之战,此战更是大获全胜!”
    “而此战之功劳者!当属上将军!”
    “臣等贺大王,贺上将军,天佑大吴!”
    孙正看着江问说道:“爱卿,到了现在,想要什么封赏?孤听说刘协麾下有二女,长相美丽,姿容绝佳,爱卿可曾有意?”
    江问行礼说道:“大王,臣今日已经四十五,家中已经有了妻儿。”
    “那钱财?”孙正神色一动说道,“孤也想起来了,如今江涛客栈可谓全国之最,每日收获钱粮无数,商机更是络绎不绝,上将军恐怕不会在意钱粮。”
    “唉,如今侯也已经封了,官呢卿也是上将军之职,孤好像没什么好赏赐给卿的。”
    江问神色一暗,叹了口气行礼说道:“倦鸟知归,臣突然对故土眷念,臣请求将富春一地赏赐于臣。”
    “富春一地?”孙正先是微眯眼睛轻问,接着摇了摇头,“卿乃是我国之柱石,此战功又是最,不若如此,即日起食邑江东万户,特封君姓“孙”,即日起入朝不拜,赐上朝可穿鞋执剑,另外即日起百官见江君如见孤!”
    “大王这等封赏,实在太过,请大王三思!”周瑜出列说道。
    吕蒙微微挑眉,有些不解的看着周瑜,江问也是行礼说道:“大王,臣也以为此等封赏太过,臣受之有愧!”
    “孤意已决,即日请爱卿前往自己的封地领赏去吧!”
    江问府邸,江生看着手中的书信,一众学生皆是膛目结舌,陶儿更是已经昏了过去。
    江莲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娇媚的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父亲,父亲他……”
    江生也是说道:“现在……父亲就怕是起兵造反,恐怕吴国的君主也是父亲的了!”
    蒋琬与邓艾更是不知所言。
    “蒋琬听令!”
    蒋琬行礼说道:“臣蒋琬,拜见大王!”
    “受将军举荐,即日起封任蒋琬为丞相,总理国政!”
    “封邓艾为屯田都尉。”
    “接旨吧。”
    “臣谢大王!”
    江生看了看大内官,儒雅随和的心性也是不由的想要说上几句,大内官向着江生行礼说道:“公子,江君不曾为公子谋职。”
    “奴婢告退。”
    主堂之上,邓艾,蒋琬,江生,江莲还有江问及其妻妾。
    “父亲,为何不为孩儿谋取官职?”江生颇有些不舒服的说道。
    江莲也是黛眉微皱,“女儿也是心有不服,如今女儿在月旦评之上,也是身居上等,父亲更是为孙君,天下虽然未曾有女子当官的先例,但女儿要开创先河!”
    “你们两个少说两句!”陶儿喝道,江生和江莲看了眼,安静了下来,毕竟陶儿在家中的威严,可要比江问大的多。
    “老爷可是有难处?”貂蝉笑着说道,岁月在女人的脸上微微留下痕迹,但依然美的惊艳,让人心神跌宕起伏。
    江问说道:“封君一事,是我们的大忌,也是大王要除掉我的决心,大都督也是看出了大王的决心,出言相劝,大王仍然一意孤行,就说明了大王已经想要兔死狗烹。”
    蒋琬与邓艾稍稍回想,立刻就会过了神,毕竟刚刚被这喜事冲昏了头,没有细细思忖。
    “邓艾,蒋琬!”
    “学生在!”
    “你我之间的师生情,便到此为止,你们如今也已经自立成才,更是为国之重臣,不必再自称我的学生。”
    “学生自问有才学,但却如江水比浩海,老师的东西学生还未学透,学生不愿离开!”
    “听话!”江问低着头说道,“如此才可让你们不被牵扯其中!”
    邓艾和蒋琬神色极其动容,极其艰难的答道:“是!”
    “今日起关闭江府,陶儿你的江涛客栈也关了吧,不再接客。”江问站起身,“我这就去向大王卸职,你们收拾一下准备前往江东。”
    “这……”陶儿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江问与其他人,到底是不明白,封君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现在搞得像是要被抄家一样。
    江生与江莲眼神一狠,说道:“父亲于朝中,于军中都是威望极高,他若是卸磨杀驴,我们也可以领军杀了他!”
    “胡说八道!”江问呵斥道,“如若是再敢口出狂言,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即刻起就将你们逐出江府!”
    “父亲!”
    “收拾东西!”江问说道,“我这就去面见大王,卸掉一身职权。”
    “生儿,莲儿,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爹不是封号孙君吗?”
    襄阳,吴王大殿,孙正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一旁的大内官手脚不停的打颤,“大王,这到底是何意啊?”
    孙正将竹简放在一旁,大笑了起来,说道:“孤为吴王,接任先王为孤留下来的江山与臣子,而今这臣子立了功劳,孤思来想去,居然不知道封他什么,堂堂吴国之主,吴国之王,连一个赏赐都给不出去了,到底要什么样的臣子才能如此!”
    “一国之主,居然连封赏都给不出去了。”
    “可大王不是已经封了江问孙君了吗?”
    “这已经不是封赏,而是一道催命符了,”孙正淡淡的说道,拿起了方才的竹简,上面写的全是吴国当今文武大臣的名字,“自古以来,封君,意味着共享国土,君之称亦是王之称,自古以来有哪位王要与旁人同享国土?又或者有哪国能够同时让两王共存?”
    “大王,你这是图什么啊!一直等着江问逝世不就行了吗?”
    “大王,孙君求见!”
    孙正脸色一凝,朝堂之上江问不授此职,孙正便知道江问肯定是看出了端倪,如今来此,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臣江问见过大王!”
    孙正看着江问,“孙君来见孤,有何事?”
    “臣来卸职。”
    “恩……孙君是不满意……”孙正猛地抬起头看向了江问,“孙君方才说什么?”
    江问郑重的说道:“臣,来卸职辞行!”
    孙正表情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眼神之中却已经布满了狂喜。
    “卿乃国之柱石,这国不可无卿啊!”
    “大王,世间大才能人倍出,臣已经为大王留有大才,有这些人才在,臣固然不在朝堂,也可让大吴不败。”江问郑重行礼说道,“臣已经年老昏聩,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在辅佐大王了,还请容臣请辞。”
    “好好好,孙君你一定要好好安养身子,来,孤送孙君,孙君你请。”
    “哎,这个老家伙还是真的识趣啊。”
    襄阳城外,来来往往送行的官员数不胜数,江生与江莲回头看了眼这诺大的襄阳城。
    “大王,这任由江问离开,他若是招兵买马……”
    “这正好,这些大臣虽然支持着江问,但一旦他造反,这风向可就倒回来了,你说他就算招兵买马,与朝堂之上的这些文武大臣能有一比?”
    汉218年五月,江问卸去一身职权下野,到桂阳将自己二叔的墓迁往至富春县,而后携带江家所有下人去往了江东。
    建业,建业城外,刘协携带自己的妻儿,站在城门之外眺望着远处,孙尚香在一旁眼神闪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君来了,府中已经备好了美酒佳肴,还请入宴!”
    江问和自己的全家进入了建业,酒宴之上陶儿貂蝉孙尚香难得相遇,很快就聊到了一块,而江生与江莲也是被刘协的公主带着去游玩,酒宴之上仅剩下了江问与刘协二人。
    刘协晃悠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这美酒香醇,如君臣之间越品越让人醉,而这美酒的出处,还是出自你手。”
    江问笑道:“建业公何须说出此话,美酒醉人只是于舌,其心不醉。”
    “哈哈哈,”刘协放下了酒杯,有些失神的说道,“我与孙君相见是冠武王刺董卓之时,那时候我以为你与冠武王是救助天下,救助汉室的忠臣良将,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才知晓原来你和冠武王与那董卓一样,不过是借着我来号令诸侯。”
    “看着孙家一天天坐大,你地位也在水涨船高,权利也越来越大,直到了现在,我甚至以为你会如昔日孙坚与我一般,对孙正,应该说任何一个权倾朝野的臣子都想要坐上那位置。”
    “但我疑惑了……”刘协稍稍收敛回了自己的心神,看着江问说道,“你在朝堂之上,除了那些宗亲将军们,从来没有排除过异己,周瑜也好,顾雍也罢,吕蒙,鲁肃……这些人你从来没有想除掉,要知道一个稍稍有心的权臣,只要除掉其中一人,便足以。”
    “你却没有,如今与你共分军权的周瑜,吕布,随便死一个立刻就能打破朝野平衡。”刘协满是不解,“而现在亦或是几月前的朝堂,孙正封你为君,其用途无外乎是想要有你没他,有他没你,到了这种地步,你却退了!”
    “卸掉自己全部的职权,最后得到的不过是一个万户侯,孙君的称谓,以你的才智与谋略,要是不退这一步真与孙正斗,吴国会再行改变君主!”
    江问笑着说道:“建业公所说所问这么多,不外乎就是问我,权利已经远远高过了吴主,为何不愿自己当王,反而甘愿让出一切?”
    “这日以堆叠的欲望,不断丰满并扭曲自己的初心,道路不断岔乱,一直走下去后再也找不到初心。”江问说道,“人的初心可改,但与人约定,却是不能改。”
    “荆轲为友为约定,甘愿赴死刺杀秦王,霍光权倾朝野却也未曾造反,”江问醉道,“如今每次,不过是回想起昔日喝酒时许诺的约定,一日为吴臣,终身为吴臣,全始全终。”
    “好个全始全终,如今你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不让人相信你所说的话,”刘协说道,“我还有个疑问,你当初为何选择了孙坚也不愿意选我,我为汉天子,这样的名声,你为何不愿辅佐我,你也觉得我这样的人,真不适合当汉天子,没有这份平复天下的能力?”
    “建业公身边不乏名臣,那些汉室老臣见我,恐怕只会因为在下年幼而驱逐在下,不是我不愿,而是你当时不会愿意。”江问说道,“而有的人只看一眼便足以让人觉得他能够终身追随,如卫鞅见秦孝公,也如张良见高祖,这些事人说不准,若是硬要说的话,也只能够怪缘分。”
    刘协大笑着,“多年来的疑惑,总算是解了,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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