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府邸。
一众老将军眉开眼笑,烹羊煮着汤锅,对于江问的火锅吃法,他们也是了解了一二。
美酒煮沸后,一一满上。
“将军,小人已经探明,江问的孩子确实为死胎!”
“好好!”
朱治的怒气稍微缓解。拿起一旁的酒盏与宗亲及将军们共饮了一杯,宴席不止是他们这一桌,毕竟人数很多。
纷纷捻起下锅的羊肉,火锅也极其讲究底料,烫煮的方式将富含底料的汤汁汇入食物之中,让其入味,再沾上自己的调料。
司马懿坐在一旁,孙权与他商谈事议。
“大乔该如何?”
司马懿的眼神微眯,说道:“她还有自己最后的作用,如今江问的孩子胎死于腹中,不管策划之人是谁,不管有多少人参与,但最终下手的都是大乔。”
“若公子此刻想要相助大乔,还不与其划清界线,那么此事对公子来说可是大害。”
孙权的紫髯微微飘动,拿起一旁的酒杯举于半空,看着杯子内晃荡的酒水有些无措。
“天下美女不少,公子可重新寻一女子,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丞相吧。”
“乔公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
一位面容俊逸的老人走了进来,向着孙权行礼,“公子,我们已经完成了约定,按照你的话,现在就让我们安全离开襄阳!”
“请乔公回去吧,”司马懿在一旁说道,“今日正值庆宴,此事以后在谈。”
“我的女儿可是害死了他江问的孩子啊,必须现在谈,不然我们乔家恐怕就要完了!”
“来人,赶他出去。”孙权淡淡的挥袖,一旁的兵卒押着乔公往外走。
“你们明明答应过我女儿,如今这般行事,让人心寒,卸磨杀驴啊!”
丞相府之中。
一众老将军面发红光,今日格外的精神,江问站在文官之首,闭口不言神色衰弱。
“中丞,我已经派遣了校事查探,此事一定……”
“此事与大乔相关。”江问淡淡的说道,堵住了孙策接下来所有的言辞。
这些日子大乔与谁走的近,大家心中都清楚。
“你是在怀疑我?”孙策眉目不悦的说道。
“臣无胆,臣只求丞相,大乔与乔氏一家交由臣自行处置。”
“不行,先不说乔公本是名门,多少士子推崇乔公,何况乔氏满门。”
江问看着地板,淡淡的说道:“那请丞相,将大乔交由臣处置。”
宗亲,及老将军们不停的暗笑,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江问如此神色实在让人心底愉悦啊!
“中丞别为难我。”
“丞相是君,臣是臣,绝不敢为难丞相,这是臣的请求。”江问作揖行礼。
孙策面色极其复杂,“罢了,今日都退,从今日起休朝!”
孙策府,孙策看着地上一脸哭诉的大乔。
美人垂泪,动人心弦,楚楚可怜,容颜饱满,国色天香。
“何人出的谋略?!”
“妾身不可说。”大乔神色哀婉,哭哭啼啼。
孙策别开目光,冷淡的问道,“为何你要谋害江问的子嗣,又是何人要你这么做!”
“你又是抱着什么目的接近的我!”
“你可知道我得要多大的能耐,才能得到这样一位王佐之才的辅佐,而就是因为你这些都即将毁于一旦!”
“丞相你一定要救我们乔家!”
“你什么都不说,我拿什么救!”
“是孙权公子!”
“吴夫人到!”
吴夫人虽已经老迈,但雍容华贵,走到了主位上坐着。
“儿子拜见母亲。”孙策作揖行礼。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看着架势我要是不来,你恐怕要对自己的弟弟下手了是吗?”
孙策行礼说道:“错应由错者承担。”
“你有何证?”吴夫人说道,“此事不过是这贱女的一面之词,岂能与你弟弟扯上关系?要知道你父亲刚去不久,你就要同室操戈了吗?!”
孙策打直了身子,淡淡的说道:“大乔不是母亲口中所说之人,做出此事定然有所苦衷。”
“一个外人,我可是你的母亲,你令可信她?”吴夫人冷笑道,“再者他江问不过一臣子,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又岂能不死,这次不过死了一个孩子,没死他江问,又何须符儿你如此?”
“母亲请回吧。”孙策看着左右,“带娘回去。”
“你这是为何?!”
“带回去!”
孙策做到了椅子上,捂着自己的头,刚毅的面容第一次布满了难色,“还真是小看了你们。”
地上的大乔也停止了啼哭,一脸的愧疚。
吕蒙府。
吕蒙整理了衣装,陆敏在一旁一脸的忧色,“夫君我们真不去江府拜访?”
“此刻若去,一切都是徒劳,对了你去准备些礼,带到江府送给陶儿,这段时间孩子交给奶娘,多去江府走动,看望看望陶儿。”吕蒙脱掉了自己的官服,放在一庞,“如果长苏有什么胆大的想法,能够劝住他的,也就只有陶儿了。”
陆敏点点头,“我现在立刻便去。”
“切记孩子留在府中,千万别带去江府。”
周瑜府中,小乔泪眼汪汪,乖巧的容颜泪珠滚落,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断看向远方,周瑜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江问府。
陶儿一脸憔悴的坐在床上,貂蝉则是破门而入,满脸的焦急,“夫人快去看看老爷吧,老爷他已经两天不曾进食了,把自己关在书房,二叔都被赶了出来,现在大家谁都不敢进去,老爷最是喜欢夫人,现在只能夫人出面了!”
陶儿站起身,“替我更衣。”
书房之中,陶儿缓缓推开房门,江问背对着门而轨坐,在其中间放着征战用的环首刀。
“公子。”
“陶儿吗?”江问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
“公子,”陶儿刚生完孩子,身体一阵阵的剧痛,强忍着到了江问的身边。
“公子看着这把刀干什么?”
江问看了陶儿一眼,爱怜的摸着陶儿的娇颜,“出去吧,你的身体现在得好好修养,我经受不起了,别让我担心。”
“公子两天都不用饭,就没想过我和姐姐?”陶儿的朱唇微颤,娇美的瓜子脸神色白的吓人,“公子可是家里的天,这天要是塌了,可就真塌了!”
“我无事,你出去吧,叫蒋琬准备些粥端进来,其他人都退下。”江问闭着眼睛说道。
陶儿眼睛微微闪动,极其复杂,“公子又何必让自己这么难受,姐姐不是已经有了个女孩吗?”
“出去吧别提此事。”江问神色漠然的说道。
陶儿眼眶微红,走出了屋外,一众人全部围了上来,“公子唤公琰进去,公琰去端些粥。”
“是,师娘。”蒋琬恭敬的行礼。
江问闭着眼睛,蒋琬将粥放到了一旁,“老师,粥端来了,老师两天不曾进食,喝些粥吧。”
“来了,你过来,粥放在那。”
蒋琬走到了江问的身旁,跪坐下后看见了地上的刀。
“我是该拿起来,还是放下。”
蒋琬看着江问的神色,“学生以为老师先行修养好身子,此事丞相或许能够帮老师。”
“无关于丞相,我要问的是这把刀拿起来,还是放下!”江问咳嗽道,蒋琬立刻为江问捋背,“这刀若真拿起来,老师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老师现在所虑不也是此事?”蒋琬说道,“老师与丞相同行数年载,彼此都是好友是知音,更是君臣,老师的孩子之死只是因为大乔,才牵扯到了丞相,老师能将怒气发在丞相身上?”
“这些事,无论朝中还是坊间心中都有数是何人所为,但老师无法原谅的是大乔这个下手人罢了。”
“若真在丞相不愿之下杀了大乔,老师与丞相之间隔阂巨大,本来准备的新政,和日后的铺垫都化为了泡影。”
“退出去吧。”江问闭上眼睛,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蒋琬将粥端到了江问的面前,“老师切莫伤着自己。”
作揖行礼之后退出了房间。
而在屋外,众人听了蒋琬的话,貂蝉的螓首微垂,妖媚而魅惑的丹凤眼,露出了别样的忧愁。
“而若是真拿起了剑,能够劝住老师的恐怕只有师娘了,这件事情只有老师退步,若真惹急了丞相,不止是老师还可能牵扯到整个江家!”蒋琬恭敬行礼说道,陶儿的神色极其痛苦。
貂蝉则开口道:“但若是老爷不想要拿起剑,那么今后的老爷,将会更加令人害怕。”
江问独自一人坐在席垫上,困乏的眼珠盯着粥,与一旁的清水,手指伸出轻轻敲弹,水泛起一层层的波纹,很快平息。
再次轻弹数次,波纹也在不断的涌现,却又很快平复。
“公子……”
“不是叫你去歇息吗?”
“公子都如此折磨自己,为何要我去歇息。”
“我是行军打仗的人,身子骨硬朗,不过饿几顿不碍事。”
陶儿用着江问,“公子不必这么勉强自己,这次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重新再有孩子,但若是公子没了,可就真的没了,陶儿没有事,公子可不准有事。”
江问轻拥着陶儿,“他本应该健康的来到我们面前,我们可以听见他叫我们爹娘,这是我自己心中的一道坎。”
陶儿笑了笑,“没有想到对于公子来说陶儿这么重要,陶儿这一辈子有公子足矣。”
“公子这把刀别拿了吧。”陶儿轻柔的说道,“来,我喂公子喝粥。”
“老大不小的人了,上过战场也拿过剑,怎么还需要人喂,”江问轻笑着,拿起一旁的粥喝了一口,“好喝,有你三分手艺。”
“公子接着喝,多喝点,待会也吃点东西。”
“好,听你的,几天没吃东西饿死我了。”江问喝完了粥,“还有吗?”
“我去给他们说说。”
“唉,别走,腿……腿……麻完了。”江问倒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腿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江问看着地上的剑,一把拿起,陶儿则是惊道:“公子,你怎么还把剑拿起来了!”
“不,一直放在这也碍事,这里可是书房,我拿着待会放回原来的位置。”
“那就好。”
“公子你也得沐个浴了,身上难闻死了。”
“待我稍睡片刻。”
“那我去吩咐,为公子准备些膳食。”陶儿起身之后走出了房间。
“斗吧,且看最后谁生谁死。”
江问拿起了碗,笑了几声,立刻仰躺在地陷入了昏睡,迷糊的说道:“且看是谁笑到最后。”
八月,街道两旁小店鲜活热闹,文人雅士或饮茶,饮酒吟诗作对,佳肴的香味四溢,肉味浓厚。
远处亭台,卓尔不凡的年轻人,写下谜题,不少文人愁眉不展,无人想的出答案。
美貌女子坐船游江,江边文人才思展露,舌绽莲花,满腹经纶,却无一人能够引得女子青睐。
店内的生意更是火红,韩信坐于屋舍之中,都能听见下方的热闹与喧嚣。
“客官,客官?”
一位皮肤略微黝黑的年轻人敲了敲陆逊的门,收回了目光,“何事?”
“本店内也有活动,猜字谜,不妨也请客官参加,可以获得本店精心烹饪的文鱼一道。”
陆逊推开了房门,微微留意这位年轻人。站在二楼看向楼下,中间的客厅早已经立起了表演台,有字帘挂于两旁。
客人们看了眼谜底,皱着眉思忖,或小声讨论。
“不了今日有更大的要事。”
“好好,客官你这边请!”
陶儿雪白的皓腕,撑着精致的小脑袋,黛眉微皱,看着远处。
山顶之上,一众老臣站立,面色肃穆,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孙策。
孙策加九赐,手持王剑,身后封王搭建的祭台。
“念。”
江问拿着圣旨,站在祭台之下,“即日起,丞相继天运,封吴王,建国都为襄阳,立宗庙。”
“应各地士子的要求,孤不愿埋没人才,因此执行新政!”
“真要执行新政啊,吴王对于当今天下来说需要的绝对不是新政!”
“我们要做的,应该是更加好好打理各大郡,而不是执行这狗屁新政,望大王三思啊!”
“大王这江问因为丧子一事怨恨大王,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