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扉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女儿国。
赵稳稳、赵青青、赵敏敏、赵苗苗……
“你们家是很喜欢用abb吗?”他略感好奇。
赵稳稳笑,“因为我们家都很宠女儿。”
程扉点点头,“这样很好。”
趁着晚宴,赵稳稳把程扉介绍给她的家人和亲友。
所有人围着他,毫不掩饰对他的惊艳和好奇。
赵敏敏对赵稳稳说,“你形容的一点没错。”
赵稳稳不解。
“在宾馆大堂,当他向我走过来想要打听你之前,我就知道是他了。”
程扉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找到赵稳稳在哪里了。
整个z市,商贸、五星酒店、房地产、工厂……几乎一半支柱产业写着他们家的名字。
赵苗苗虽然已经当了妈妈,但还只是个刚满22岁的女孩,捂着脸忍不住惊呼,“他真的好帅啊!”
被她一带头,在场的女士们都放下矜持,大胆而热情地打量他。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看女婿了。
程扉想。
31岁的程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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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重重谜团,吸引人去探索解开。他又像是一本书,让人想要反复翻阅解读。
生活早把他历练出一身宠辱不惊,程扉泰然自若地迎接着各种视线,在跟赵稳稳商量好后,他开口对赵苗苗道,“来得仓促,不知道正在办喜事。不嫌弃的话,我弹一首钢琴曲,送给刚满月的宝宝。”
赵苗苗又惊呼出声,因为激动而面红耳赤。
没想到,宾馆里还能找到一架博兰斯勒的中型演奏三角钢琴。
在琴凳前坐下时,程扉已经想好了曲目。
修长的双手轻抬又落下,他弹奏了莫扎特c大调第十六号钢琴鸣奏曲,第二乐章:行板。
赵稳稳倚在钢琴边。
曾经以为战争离他们很远。
曾经以为爱情只存在于传说。
曾经以为生活就这么一眼望到尽头。
在这一年里,她又重新感受到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对爱情的热忱。
希望苦难、困顿、厄运都将过去。
人间静好,岁月和平。
赵荣荣来晚了一步,二楼的侧厅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他们家上一次有过这种盛况是什么时候了?
恐怕还是她结婚招婿的那次。
她在外侧看到了藏在人群背后的赵妈妈,笑道:“这就是程女婿?婶娘怎么不进去看看……”
赵妈妈轻轻叹息。
谁能想到呢。
第一个倒戈的女性竟就是赵妈妈。
尽管当晚,程扉那一首莫扎特,已经足以让在场的所有女士都为他所倾倒了。
丈母娘看女婿,总是越看越满意的。
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赵妈妈翻来覆去,开始盘算要给赵稳稳准备多少嫁妆。
“一条街的旺铺够不够?会不会显得太俗气了?”她问一旁被吵醒的赵先生。
赵先生长叹一声。
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担心,“长这么好看,会不会太花心靠不住?”
赵先生用过来人的经验表示,男人花不花,靠不靠得住,跟他长得好不好看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二天,程扉吃到了赵妈妈做的罗氏虾。
他们在来年的春天结婚。
婚前,程扉带赵稳稳去克罗地亚见了他的母亲。
看到她,程母很是松了口气。
因为非洲,程母一直很担心程扉会带一个肤色不同的女子回来。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政治不正确,但也许人本能地还是乐于亲近同类。
他们一直没见到雍有有。
直到两年后,他们离开非洲,在美国停留时,短暂地见了一面。
那时,雍有有已经告别了娱乐圈,重新回到茱莉亚学音乐。
赵稳稳终于送出了迟到的琥珀耳环。
雍有有回赠了瓷器作为新婚礼物,祝福了他们。
程扉送给赵稳稳的结婚礼物,是从伦敦佳士得拍卖行匿名拍下的一张巴赫《降e大调前奏曲、赋格和快板》bwv 998的手稿。
程扉教她读谱,从手稿密密麻麻的音符和标记中,她看到了巴赫当时的创作状态,感觉自己离巴赫和那个时代又近了一些。
在赴任前的这个假期,他们按约定去走了泛美公路。
随后,程扉被派往维也纳中国驻联合国工发组织代表处,他们再次回到了欧洲。
从此,赵稳稳开始了外交官配偶的随任生活。她拿的红色外交护照里,职务一栏上,此后永远只有唯一一个身份——程扉的妻子。
但是,正如求婚时他对她说的那样: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在当我想你的时候,愿意回来我身边。
你需要接受任何变化,因为变化,即是宇宙一切的本身。
我希望你不被环境和当下所束缚,这其中,当然包括了我。
我也希望你永远保持好奇心,保持热情,有所热爱。
大学毕业20周年的那个夏天,他们带着儿子回a大参加130周年校庆。
赵稳稳的同学至今不敢相信她居然搞定了程扉,并且连连惊叹,“他都40岁了,怎么还可以这么好看?!”
“居然也还没有发福?”
“头发还是这么黑。”
“居然发际线也还可以。”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赵稳稳只是笑。
陆群和程扉自觉主动去带孩子,留出时间让夫人们尽兴聊天。
孩子们在酒店的花园里奔跑,他们终于得以偷闲去树下抽一支烟。
多么怀念,曾经的校园时光。
程扉心血来潮,“要不要订个娃娃亲?”
陆群连忙摆手,“不要,我才舍不得让我女儿伤心。”看程扉那个儿子,以后绝对又是一张祸水的脸。
程扉摸摸鼻子,程小欧走遍四大洋七大洲所向披靡,居然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校庆结束后他们回到绿屋。
这栋房子已经被她的婆婆作为结婚礼物赠予了她。
赵稳稳站在楼前,看着庭院里的一树一木。
不敢相信,已经20年过去了。
这里是故事开始的地方,留下了她的少女时代。
“妈妈,快过来呀。”儿子正在草坪上,拿着水管,跟他爸爸一起洒水玩闹,两人身上同款的polo衫和西装短裤都被浇得湿透。
赵稳稳笑着,拿起一条干净的浴巾,朝他们走过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