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冷嘲地看着秦照琰,“平安?你与秦家断绝关系,失去那个位置,你还想平安?”
“......”
秦照琰闻言,眼底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怔地,秦老爷子眼眸惊愕了一下,言语呢喃,“明白了,现在我明白了,难怪你会让楚氏进来分一羹!”
“......”
秦照琰站在那里,眼眸幽深,沉默不语。
“商场没有朋友,只有利益,你就这么肯定楚家那小子,会将他分得羹还给你!”
秦老爷子脸色发青道。
他万万没想到,如今的秦照琰竟然还天真到在利益面前相信有纯真的朋友。
秦照琰眼眸微抬,英俊的面庞上浮动着一抹冷清,“知道楚非远为什么从小就喜欢黏着我吗?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跟我学东西,抢东西吗?知道他又为什么会二十三岁就选择接管楚氏吗?”
“......”
秦老爷子脸色暗了暗,秦照琰的一连三个问题,他一个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不信任他人,连自己的亲人你都不信任,而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信任,信任我可用,可相信之人。”
秦照琰声音清冷。
秦老爷子站在沙发前,脸色难堪的很,信任吗?他曾经信任过,只不过,他没那么好运,被信任的人出卖。
“你会为你今日的天真付出代价的!”
秦老爷子冷冰冰道。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与你无关。”
秦照琰更加冷意道。
叶沉鱼闻声,终于忍不住,声音苦求,“照琰,不要闹这么僵好不好,爷爷他会将孩子还给我们的,只要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他一定会还给我们的!”
“叶沉鱼!”秦照琰低眸瞪向她,“你要相信我!”
叶沉鱼对上秦照琰的视线,一张清纯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悲伤,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说,怎么求,秦老爷子都不会把孩子交出来,他铁了心要将孩子训练成下一个秦照琰,那样的坚硬的心,怎么可能就轻易将孩子还给她。
“好,我相信你!”
别无他法,她只能相信秦照琰。
“走,我们回家!”
秦照琰紧握叶沉鱼的小手,转身就要离开。
叶沉鱼却是拽着秦照琰的手,没有动,她眼神冷冷地看向秦老爷子,冷声道:“李秘书说,让我忍忍,让我再等等,因为你的寿命有限,我早晚会等到我想要的,可就这一刻,我真的很想与你同归于尽!”
她字字句句,既有无可奈何,又有绝望的狠戾。
秦老爷子站在那里,一双苍老的眼眸格外幽沉,他直视着叶沉鱼,目光复杂。
明知是他绑架的她,她却一直没有质问,不知是太过顾及秦照琰的感受,还是她刻意隐忍,他不得不承认叶沉鱼有骨气,有大爱,但有时太犯蠢,太心慈。
如果当初她留在英国,而不是回来,那么,她就不会面临与她孩子骨肉分离的局面。
“你当初已经逃了出去,为什么还选择回来?英国不是很好吗?”
秦老爷子缓和了情绪,沉声问道。
叶沉鱼怔了一怔,声音淡淡,“再好,也不是我的家!”
哪怕她呆的地方是天堂,没有亲人,没有秦照琰,都将是她的地狱。
“还真是蠢,你回的家是万丈深渊,你也愿意回来?”秦老爷子不屑地问道。
“愿意,只要我爱的人在这里,我就愿意回来,是地狱也回!”
叶沉鱼一刻都没有犹豫,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
秦老爷子心口颤了一颤,地狱也回?可真是年少轻狂,又天真!
“照琰,我们走吧!”
叶沉鱼愤恨地瞪了秦老爷一眼,这一刻,她一秒都不想再见到秦老爷子的面孔,明明是那么慈祥可亲的人,所行之事,却无不狠戾阴毒。
“这么快就妥协了?”秦老爷子见转身欲走的叶沉鱼,冷声出口,“不想见你的儿子了?”
闻言,叶沉鱼的脚步怔了怔,想,她想,只不过她现在已经十分清楚,秦老爷子只不过拿她寻开心。
“如果你对你儿子有着很深的母子之情,你应该试试你能否感应到他的存在!”
望着已经走出大厅的叶沉鱼,秦老爷子不冷不热地大声道。
“......”
叶沉鱼眸光黯淡,感应?如果她能感应,她就不会让人将果果抢走。
崇山别墅。
叶沉鱼失魂落魄地坐在卧室的飘窗上,一张清透的眸子黯淡无光。
“小鱼。”
秦照琰走进卧室,看着没有朝气的叶沉鱼,心口隐隐发疼。
叶沉鱼像是没有听到,望着窗外的某处地方,紧蹙着眉,发着呆。
秦照琰轻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叶沉鱼身边,弯身坐下,伸出一只手搂过叶沉鱼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叶沉鱼此刻,才回了神,她望了望秦照琰,嘴角上扬,想对秦照琰扬出一个安心的笑,结果,这个牵强的笑意,比哭还令人难受。
“想哭就哭吧,别憋着。”
秦照琰心一紧,伸手拂去她额前微乱的发丝,声音低沉暗哑。
叶沉鱼摇了摇头,嗓音呢喃,“我不哭,不想哭,哭没有用。”
她想通了,她不哭,她要坚强一些,果果,还在等着她呢,她要尽快去找他回来,他一定想妈妈了。
“照琰,我们快一点吧,果果一天看不到我,会害怕的。”叶沉鱼神情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果果躺在婴儿车里嚎啕大哭的模样。
秦照琰微闭了一下眼眸,“嗯,快了,我们马上就见到他了,别担心,果果很坚强。”
“我不担心。”叶沉鱼缓缓道,“他想让果果成为下一个继承人,他不敢拿果果怎么样,他只会对果果好,果果好就好,他好我就不担心。”
秦老爷子目的已经很明显,他将果果放在他身边,无非就是想亲自监督教导果果的一切衣食住行,教育礼仪,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秦氏继承人。
可是......
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活得那么辛苦,那么规规矩矩,像个傀儡似得。
秦照琰看着叶沉鱼,眸色暗沉无比,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欲带王冠,必先承其重,但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个重究竟有多重。
秦照琰坐在那里,目光冷厉,“有我在,他绝不会成为那样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