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鱼站在卧房门口,耳旁是秦照琰清冷的声音。
“婴儿房那么多孩子,他们为什么就知道那两个婴儿是我秦照琰的孩子!”
为什么?
叶沉鱼脸色白了一白,整个人像是被冷水浇灌了一般,浑身瑟瑟发抖。
“咚!”
卧房门前,叶沉鱼失魂般的跪坐在地,清澈的眼眸黯然无光,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知道两个双胞胎的长相?
楼下,听到声音,所有的人齐齐朝楼上看去,秦照琰站在那里,眼神一滞,急跑上楼。
秦照琰见叶沉鱼坐在地上,心一疼,蹲下身去,声音低沉悲凉,“小鱼。”
叶沉鱼抬眸看向秦照琰,眼睛泛红,一张清纯的小脸惨白异常,“照琰,是我,是我。”
声音凄凉。
语气悔恨。
“......”
秦照琰怔了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是我将双胞胎的照片传给了别人,也是我向别人透露纪念日会在御麟山庄举行,是我,是我做的......”
叶沉鱼坐在那里,面目苍白,声音痛苦不堪。
“是我害了果果,是我害的,我......对不起,果果......”
叶沉鱼哭得撕心裂肺,她不知道她的善意成了孩子的致命伤,她错了,真的错了,她以为那些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她孩子,是他们安插了人,可,万万没想到那个罪魁祸首是她自己,是她自己亲自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危险之中。
秦照琰半蹲在那里,听着叶沉鱼的声音,脸色一下就阴郁起来,他抓着叶沉鱼肩膀的手,微微使力,嗓音冷冽,“告诉的谁!”
为了他们母子的安危他布置了许多,以为是自己用人出了问题,却不曾想,将他计划出卖的人是他心爱的女人。
“我......”
“说!”秦照琰的脸色幽冷,嗓音阴沉,他好气好恨。
“你......你妈。”
叶沉鱼嗓音沙哑。
“......”
闻言,秦照琰身体僵冷,紧抓叶沉鱼的手也僵硬地放松了力气,如深秋遭受霜雪打击的青菜,冻蔫在了那里。
半天,秦照琰才终于缓回过神,一双黑眸幽深,直盯叶沉鱼,声音森寒可怖,“叶沉鱼,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自叶沉鱼回国后,他一再叮嘱,不要再和秦家老宅的人来往,可是,叶沉鱼却未听从,不仅如此,还将双胞胎照片传给秦母的事情对他隐瞒了下来。
她到底还瞒了他多少事情!他们到底是不是夫妻?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和他商量!
这个女人,究竟是蠢?还是太不拿他的话当回事了?
“管家!”秦照琰站起身,冲楼下怒吼,“看着她,没有我允许不准她出门!”
“少,少爷?”
管家先生站在楼下,不知所措。
这两日,崇山别墅都处在阴沉的氛围之中,他一直小心翼翼处理着家中事物,却不曾想惹得少爷暴怒的竟会是夫人。
少爷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将夫人关起来,可,夫人并非有意,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失去孩子,已经对她造成了伤心入骨,痛不欲生的痛苦。
少爷为什么还将怒气撒在夫人的身上呢?
秦照琰站在那里,目光阴戾,胸腔内凝满了怒气,“我说话,你听不见吗?看着她,没我允许不准出门!”
“是,是......少爷。”管家先生声音颤抖着回应。
秦照琰转过身,脚步稳重,正准备下楼,眼角余光扫到了叶沉鱼瑟缩发抖的模样,冷冰冰道:“叶沉鱼,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没我允许,哪都不许去!”
“......”
叶沉鱼抽泣无声。
“你最好祈求果......你好自为之!”
秦照琰黑眸幽深,冷情的话到了嘴边,终于还是不忍说出,只得说了一句不三不四的话。
果果若是出了一点意外,叶沉鱼将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他想告诉她,最好祈求果果平安无事,否则,她将卖一辈子的良心债。
但,终究他对她还是没那么狠得心,哪怕他现在被她将双胞胎照片传给秦母的事情打击得心口像是被刀子挖心了一般,他都不敢再用阴狠的言语,刺激她。
“小琰?”
程翊站在楼下,看着下楼的秦照琰,有些担心。
“去老宅!摊牌!”
秦照琰脚步不停,冷声道。
程翊脸色一僵,声音冷然,语气坚决,“好。”
崇山的山道上,秦照琰坐在车上,一只手绑着绷带,脸色格外阴冷,一双黑眸浮动着森寒的狠意,脑海里全是叶沉鱼。
她为什么那么做?他不是已经明确告诉她了,没有允许,不准和秦家老宅的人接触吗?
为什么接触了,不及时告诉他?而是选择了隐瞒?她究竟有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如果她将他放在心上,会无视他的话吗?会选择隐瞒吗?
火辣辣的太阳直射进车窗内,秦照琰坐在那里,眼眸微闭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凝出一道伤感的影子。
“对不起,对不起......”
蓦地。
秦照琰从惊恐中睁开了眼睛,他闭眼的那一刻,全是叶沉鱼昨晚痛苦不堪的模样。
该死!
秦照琰内心低吼,眼神一厉,“停车!”
程翊闻言,紧急踩了刹车,车子骤然停止。
“怎么了?”程翊侧过头,看向后座的秦照琰,紧张道。
“回去!”
程翊愣了一愣,尔后,紧张的情绪缓和了几分,他是意识到自己将不该的怒气撒在了叶沉鱼身上了吗?
“好,好,回去。”
程翊一边答应,一边转过身,启动车子,迅速调转车头,又回去了崇山别墅。
崇山别墅。
管家先生看着秦照琰的车子又回了来,一张苍老的脸上布了几分担忧。
“她呢!”
秦照琰一下车,就问向管家先生。
“夫人,她在卧......”
管家先生垂着头,声音恭敬,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秦照琰就已经像一阵疾风似得,从他身边飘走了。
卧室。
窗帘还未拉起,屋内一片阴凉。
叶沉鱼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双腿屈起,手臂交叠放在大腿之上,头深深埋在里面,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砰!”
秦照琰走至卧室,见房门反锁,脸色一沉,抬起腿就将房门硬生生踹了开。
目光所及,屋内昏暗而阴凉,他心口一紧,急忙朝内室奔去,该死,这女人可不能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