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是我好,是我体谅您做奶奶的心情。”叶沉鱼淡漠道,“我还有事情,忙完我就会将照片传给您,再见。”
不等秦母回答,叶沉鱼便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如果秦照琰又犯病了,这偌大的别墅,他随便一藏,没有三天根本找不到他。
叶沉鱼站在别墅门口,举目四望,倾盆的大雨,阻隔着她的视线。
书房,车库,花田,仓库......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不见秦照琰的身影,他到底去了哪里?
远处,几棵小树在风雨中摇曳。
“管家,前面那方小森林派人去了吗?”
叶沉鱼心口一滞,急声问道。
那是一方奇怪的小森林,什么树都有,面积也不大,紧邻着花田,成方块形。
叶沉鱼对那小森林好奇了几次,她一直想问秦照琰为什么那里的树几乎每三颗都不一样呢?但是,每次她都忘记了问。
管家先生愣了一下,“还没有。”
“会不会在那!”
叶沉鱼说着话,人已经冲进了大雨里,直接跑向了小森林。
管家先生站在那里,愣了片刻,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那片小森林,“快去,跟紧夫人。”
“是。”
方才,被唤来的保镖们立即应声,紧跟叶沉鱼而去。
“秦照琰!”
叶沉鱼一踏进去,才察觉这方树林的布局更奇怪,不规则,东一棵,西一棵,歪歪扭扭,乱七八糟的。
“秦照琰,你在不在啊?”
叶沉鱼绕着一棵树一棵树的往前走着,两只小手放在嘴唇处,呼喊着秦照琰。
“轰隆隆——”
闷雷乍响。
叶沉鱼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面色如死灰。
她坐在雨水的泥地里,紧紧捂住耳朵,身体瑟缩着一动不敢动,整个人处在发懵的惊恐状态中。
秦家老宅。
秦母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呆,时间一久,她对叶沉鱼的好感,愈来愈浓了。
“怎么样?”
秦老爷子坐在客厅,瞧向秦母,声音清冷道。
“是小鱼接的电话,她说会传两张照片过来。”秦母放下电话,走到秦老爷子面前,如实回答道。
“女人就是心软,三言两句就妥协了一步。”
秦老爷子淡淡道。
“爸,小鱼不是心软,是心善。”秦母纠正道。
秦老爷子睨了一眼秦母,“怎么?你接受她了?”
“我只是实事论事罢了。”
秦母犹豫了一下,轻声道。
“小琰呢?”
秦老爷子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漫不经心地问道。
“琰儿,他没接。”
闻言,秦老爷子笑了笑,“这可真是秦家的孩子。”
“......”
秦母看了看秦老爷子,没有搭话。
“行了,你去忙事情吧。”秦老爷子有意支开秦母,道。
秦母点点头,望了一眼外面狂风大作的暴雨天,转身上了楼。
“我让你准备的事情,你做好了吗?”
秦母一走,秦老爷子便问向站在身旁的李秘书道。
“准备好了。”李秘书垂眸,恭敬道。
“到时候知道怎么做了吗?”
秦老爷子眼睛半眯了一下,冷声询问道。
李秘书晃了晃神,言语犹豫,“老爷,一定要这么做吗?”
秦老爷子脸色一沉,“动了情的人,就是不一样,连我的话都开始质疑了,这么快,就心疼她了?”
“......”
李秘书的身体顿时僵住。
“不到一月你就和她相处出了感情,是她有本事,还是你有本事?”秦老爷子冷冷道。
“......”
李秘书低垂着头,不敢答话。
秦老爷子瞪着李秘书,眸色阴冷,“她始终是我秦家的媳妇,你再不断你那个心思,别说我不饶你,被秦照琰发现,他也能要了你的命!”
“老爷,我不敢!我只是担心少爷他会真的与您,与秦家决裂!”
李秘书急忙开口,解释道。
“他现在就已经在做了!”秦老爷子目光不悦,“我让秦超去公司,只是威胁他一下,他倒好安排了职位不说,还将许多文件交给秦超处理!他这是要做什么?不就是想逐渐与秦氏脱离关系!”
“少爷不会的,秦氏是他七年的心血。”李秘书忧心说道。
“会不会,我自有判断,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秦老爷子冷冰冰道,“另外,英国那边你要安排好,再出事,小心你的命。”
“是,老爷。”
李秘书应声回道。
“轰隆隆——”
响雷疾驰而过,李秘书眸色深了深,如果老爷能将他对付少爷的心思用在当初重建秦氏,不受谢家恩惠上,那该多好。
崇山别墅。
叶沉鱼坐在雨水的泥地上,双腿蜷曲,她紧捂自己的耳朵,把头埋在蜷曲的大腿之上,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爸爸......”
叶沉鱼口中呢喃发抖,一双清澈的眼眸睁得圆圆的大大的,瞳孔里全是惊恐与害怕。
“救救他!救救他!”
叶沉鱼的身体瑟瑟发抖,脑海里迅速闪现着她爸爸牺牲时那天下午的画面。
血。
枪声。
女人的惨叫声。
还有......
人,许多的人,脚步匆忙,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着那间古旧的老式别墅。
“啊!”
叶沉鱼惊恐尖叫。
她藏在植被丛里,她看着她爸爸死在她面前,是这样的,她爸爸死在她面前,临死时对她说,捂住耳朵,不要说话。
可是......
有人朝她走过来了。
是谁?
她好像被什么人压在了植被丛里,那人是要救她?
她明明记得是有什么人要救她,可为什么她就想不起来是谁呢?
“求你放了她吧,她还小,还是个孩子啊。”
叶沉鱼猛地抬头,乌黑的瞳仁里,闪着恐慌不安,有人求开枪的人放了她?
对。
是有人求救。
叶沉鱼坐在那里,雨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往下流,她的脸色惨白,嘴唇瑟瑟发抖。
叶爸死时,她还不到七岁,她只记得她爸爸那天下午本来是要带她去滑旱雪,可是,一去不回,她再也没有滑过旱雪。
“秦......”
叶沉鱼张张嘴,瞳孔紧缩,唇色苍白。
“啊......啊。”
叶沉鱼凄声惨叫。
她记得,她记得昏死过去时,有人将她压在了植被丛里,捂着她的眼睛,那人的手很冰,很寒,很冷,冷得她直发抖。
那人是谁?
为什么救她?
她清楚记得画面,可就是为什么没有看到那人的模样和脸型?
那人好像比她还害怕。
那人的手很冰,身体比她抖得还厉害,但是,那人却还是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