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雪,你这是哪里来的酒?怎得这般寡淡?”
靠窗的美人闻言回头,见陶娇娇眉头紧锁,似有埋怨的看着手中的酒杯。银雪不禁掩着嘴笑:“这世间也就你不喜我这品花楼的酒,其他的谁人不说我品花楼的酒是天下一绝。”
陶娇娇嫌弃的撇嘴:“无知凡人,知道什么啊?”
放下酒壶酒杯,陶娇娇抬眼看了银雪一眼,凉凉的吐槽:“好歹你也是喝过我酿的美酒,桃花酿也好,醉无忧也罢,哪一个不是世间极品。我连这酿酒的方子都给了你,怎地你半分的精髓都没有做出?”
银雪无语,双手摊开,颇为无奈的说:“师祖你当年酿出的美酒,选取的材料不是凡品,又有着灵力滋养,最后酿出的酒自然是极品。我这酒,选的是凡间的好物,就是再用心酿也一定是比不过啊。”
陶娇娇听了很有道理,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好吧,那我就凑合吧!”
想到银雪刚才对自己的称呼,陶娇娇不厌其烦的又一次纠正他:“别再叫我什么师祖了,我现在就是一普通的凡人。你也入乡随俗吧,要么跟歌儿一样,叫我阿姐。要么就直呼我的名字,娇娇!”
直呼名字,银雪是不敢了,毕竟是他尊重百多年的长辈。可是陶娇娇提起了歌儿,银雪的心情瞬间的幸福开心起来。
“那我和歌儿一样,称呼您为阿姐。”
银雪提起歌儿的时候,眼睛闪亮的吓人,笑靥如花的样子让陶娇娇看的牙疼。
这娃,简直是痴情的很。一旦提起心上人,就莫名的幸福感爆满。
不过,说起银雪的心上人了。陶娇娇就猛的想起一件事:“银雪,歌儿来洛阳了,你可知?”
银雪笑眼弯弯,欢快的答道:“知道知道,我不仅知道她来洛阳了,我还知道此时她就在品花楼。”
“品花楼?”陶娇娇诧异,“她来这干嘛?”
品花楼是花楼,俗称青楼。
不过,品花楼不是一般的青楼。这么说吧,它就是一个中介机构。所有来这里的挂牌姑娘都是来去自由的,可以自由定下自己的身价,也可以自由的选择客人,时间和“服务”内容都是姑娘们自己决定的。品花楼不过是给了姑娘们一个展示平台,主要的盈利还是美酒和美食,哦,还有每月姑娘们上交的场面租金。
陶娇娇见银雪的表情突然闷闷的,又想到自己这些年虽不常在山庄待,但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收到如歌的来信。想到如歌的信中小女儿的情思忧愁,陶娇娇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的失言:“你说这,哎!你们这对冤家,真是...”
陶娇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让银雪伤心的话。话题一转,避开如歌来品花楼的原因,又问银雪:“你何时与歌儿见面?你们总归是要见面的。”
银雪笑笑,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不急,到时候我自然会和她相认。”
陶娇娇开始头疼,突然有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受。
银雪就是那不急的皇上,陶娇娇就是那着急的,嗯,太监。
门外有人轻叩房门,陶娇娇和银雪默不出声,静听着外面来认的禀告。
这声音陶娇娇熟悉,是银雪在凡间收的弟子有琴泓。
但,陶娇娇不喜欢。
就像她不喜欢如歌身边的丫头熏衣一般,他们身上都有太多的秘密。陶娇娇没有多查,只因如歌和银雪都很看重他们。
有些秘密,摊开了,会很伤人吧?
可是若一直隐藏着,会不会有后患发生?
陶娇娇犹豫不定,纠结之下还是决定回烈火山庄后,派人悄悄的查一查。
银雪有事出了门,陶娇娇独自呆着无趣,就离开了房间。
本想去品花楼找如歌见一面,没成想却被有心的人给先行请见。没办法,陶娇娇只好离开了品花楼,心里却计划着近几日一定要再来品花楼,和歌儿见一面。
静渊王府。
陶娇娇一番洗漱过后,换洗了一件穿着舒服的家居服。身旁有丫鬟端茶倒水,捏肩梳发,服侍的陶娇娇惬意无比。
“哎,还是家里好啊!”
身旁正给陶娇娇小心轻柔的梳理长发的丫头不乐意的撅了嘴,带着几分埋怨:“哼,再好也比不过大小姐在烈火山庄舒服自在。不过,玉公子的府宅也是不错的。而且,大小姐既然知道家里好,那还整年的在外面跑。都不知道我们在家有多担心你,多想你。”
陶娇娇对着镜子,看着身后的粉衣丫头一脸的委屈,这说是抱怨,不如说是对陶娇娇就不回家的吐槽。
陶娇娇笑言:“怎么?我不在家,有人欺负你了?怎地这般可怜的样子?”
丫头听言,两眼一瞪,傲娇起来。“哼,有谁敢欺负我?在烈火山庄,谁不知道我是大小姐的丫头?”
陶娇娇乐了,还真是。这烈火山庄谁不知道大小姐护短,重要的是身为大小姐的陶娇娇脾气可是不太好。惹谁都别惹陶娇娇,欺负谁,都别欺负陶娇娇手下的人。
要不然,真真是吃不了兜着走。扒不了一层皮,也得难受好些天。
丫头闷闷不乐:“大小姐经常不在家,我都感觉自己是被遗弃的。人家主子丫头的和和睦睦的,看着都羡慕。我倒是有主子,可你一离开都是半年之久,见你一面都是难的。我都觉得我在烈火山庄是无人认领,多余的人呢。如今,若不是玉公子把我接来特意服侍小姐,我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大小姐呢。”
“哦,蝶衣你这是觉得自己没有归属感啊?也是,老大不在家,没人给你撑腰为非作歹啊。要不,这样吧!我以后再出门,我把你托给歌儿,她是烈火山庄的二小姐,跟着她,你一样能狐假虎威。”
蝶衣气的脸都红了,她哪有为非作歹,狐假虎威过?不是,她说的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
“小姐!”
“哎,哎,哎!蝶衣,你拽着我头发了。”
蝶衣低头一看,果然是自己拽的狠了,头发连着头皮拉扯着,使得陶娇娇不由得脑袋往后仰。
蝶衣知道自己莽撞,也有些不知礼数了。惊得连忙松手跪在陶娇娇的脚边:“哎呀,对不起小姐,是奴婢的错。”
陶娇娇揉揉头皮,刚洗过的长发已经干了多半,多年来的护理得当,青丝柔顺丝滑,陶娇娇就这么微微的向左歪了头,长发如丝绸般柔滑到左肩。
“你啊,起来吧,有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是盼着我常回家,不过这些年,我外面跑的也确实是久了。这样,这次啊,我一定回家多待些时日。多陪陪的你们,好不好?”
蝶衣苦着脸问:“多待些时日?那还是要离开吗?”
陶娇娇细细的盘算了一下,想了想,回道:“也不一定,看看阿玉这次治疗怎么样吧。”
蝶衣沉默,不再多问。
其实,在烈火山庄,谁人不知大小姐多年不在家游历在外,就是为了给二公子寻药治病。
二公子是烈火山庄庄主烈明镜的二弟子,名叫玉自寒,二十二岁,自幼双耳失聪,双腿残废,长穿青衫,容貌温润如玉。左手一枚羊脂白玉扳指,那是他母妃临终前给他的遗物,他倍加珍惜。
新月如眉,繁星点点。
静渊王府的后花园早已经被陶娇娇给收拾整顿,如今已经变成了草药园。
舒服安稳的睡了一下午,陶娇娇醒来的时候已是明月当空。
蝶衣吩咐备下了餐食,陶娇娇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出门去找玉自寒。
白日里被黄琮请回了静王府,不巧的是,玉自寒却被皇上给叫进了宫中。陶娇娇没让人去打扰了玉自寒,将自己回府的事情告知玉自寒。陶娇娇也不当自己是外人,吃好喝好洗漱好,就舒服的睡了一个好觉。
“大小姐!”
药房门口守着黄琮,见陶娇娇来了,连拱手作揖。
陶娇娇冲着黄琮点头,然后推门而入。
果然,玉自寒在里面正认真的整理着陶娇娇带回来的药材还有可以种植的花和药草。
他听不见。
陶娇娇走到玉自寒的面前,这才惊扰了他的世界。
玉自寒抬头见到陶娇娇,甚是激动,眉间的淡然渐渐崩裂,转为浓浓的欢喜。
“娇娇!”
陶娇娇笑眼弯弯,对着玉自寒一字一句:“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玉自寒眼里有着星光,专注的看着陶娇娇的一颦一笑,虽耳边泛起微红,可还是肯定的点头:“好想你,娇娇。”
陶娇娇笑如银铃,娇声道:“我也想你了。”
第277章 第三章第一美人
青竹为栏,红纱幔帘,古雅的香炉飘出袅袅的沁鼻清香。
一张青竹琴案,一张古琴,一位白衣男子长身而坐,竟然抚琴。
琴声淙淙,悦耳动听。
品花楼里所有的客人皆寂静无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白衣男子的身上,听得如痴如醉。
可,偏偏陶娇娇听得只打哈欠。
玉自寒频频侧头去看陶娇娇,眼中满是关心。
“娇娇!”
“嗯?”
陶娇娇抹了眼泪,泪眼朦胧的回头看着玉自寒。接着又是一个哈欠。
“......”玉自寒忍不住担忧。“娇娇可是困了?”
陶娇娇眨眨眼睛,看着玉自寒俊俏的脸,渐渐开始清明。
“也不算吧。只是觉得无趣。”
“那我们先回去?”
陶娇娇摇头,“等等吧,还没见到歌儿呢。”
玉自寒柔声笑笑,“好,都依你。”
陶娇娇到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倒是身边的丫鬟蝶衣先羞红了脸。低着脑袋,恨不得自己就是个空气。心里却在狂啸:啊啊啊,这就是大小姐说的撒狗粮啊!玉少爷,你要矜持啊!这是大庭广众啊!大小姐,你要害羞啊,别这么坦然啊,你是未出阁的小姐啊!
可惜,陶娇娇完全听不到蝶衣的心声。而玉自寒全程只是专注深情望着陶娇娇一人。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片刻后,满堂宾客才回过神来,鼓掌喝彩。
陶娇娇无意关注琴师有琴泓,不经意的一撇,她要找的人到了。
“这丫头,平日里都是被伺候的主。今儿个倒是做起伺候人的事,真是让人无奈。”陶娇娇玉手抬起,指着台下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又气又好笑。
玉自寒顺着陶娇娇指的方向看去,也是摇头失笑。
“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