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芷文凌厉的攻势下，庄德良很快就败下阵来。
    他也想过了。纸包不住火。迟早是要被家里人发现的。一直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是庄芷文？
    这让他怪没面子的。
    “这几年行业不景气，开工不开工的，都赚不到钱。”
    庄芷文冷冷的：“那人家万华怎么赚钱了？”
    国内市场素有“南万家，北万华”之说。只是现在，万家已徒有其表了。除了那一点技术上老底还在，其他的……好汉不提当年勇。
    就是那一班珍贵的技术工人，要不是庄德谦死保着，工人对厂子的感情还在，估计也跑得差不多了。
    庄德良听着就头疼：“姑奶奶耶，这儿可是江城。那成本，跟万华怎么比？”
    “要不，你跟哥说说，把那些老工人辞退了吧！用外面劳务公司的派遣工，要便宜得多。”
    “胡闹！”庄芷文觉得叔叔胡搅蛮缠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是跟婶婶学的吧？
    两口子，互相琢磨对方的缺点去了。真是近墨者黑！
    “不要转移话题。你跟那个华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左右是躲不过去了。庄德良索性坐下，又点了一支烟，慢条斯理的：“你不是都看到了？”
    “我们有点合作。”
    “什么合作？”
    “民间借贷，你知道的吧？”
    什么？
    庄芷文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工厂的资金不是一直都很紧张吗？居然还能……整这个？
    “我们合在一起，放了点贷。现在不是收不回来嘛！他过两天就来问问……”
    庄德良说着，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脏话。
    “收款不应该是他的事儿吗？现在居然来找我，这算怎么回事儿嘛！”
    庄芷文看着，他怎么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你放贷的钱哪儿来的？”
    庄德良目光躲闪：“那还能哪儿来？”
    庄芷文冷笑：“你挪用公款？”
    “难怪工厂一直资金紧张。有点钱也被你拿去干这个了吧？”
    庄德良神情尴尬。
    他想说：挪这点钱够干什么啊？
    但是他没这个胆子。
    “所以说，前年公司被罚，投入的环保资金就是被挪去干这个了？”
    “后来不是都买了？该买的设备一样都没有少。而且，交了罚款还有多的钱呢！”
    庄芷文气急：“你还有理了？”
    “那现在呢？”
    庄德良吞吞吐吐：“现在，如果能把放出去的款都收回来。也还是赚啊！”
    他已经完全没了长辈的气势。
    债务人破产在即。到时候，清算的钱得先还银行。
    他的款，怕是收不回来了。
    即便收回来，还华哥的钱还不够呢。更何况，还有民间集资。那么多的利息。
    “你现在收得回来吗？”庄芷文冷冷的。
    “谁想到华哥这么不给力啊！”
    庄德良一副遇人不淑的模样，好像这件事自始自终就没他什么事儿。错的，都是别人。
    “还以为他多厉害，真有黑社会背景呢！收个债都搞不定。”
    他嘀咕着。毫无底气。
    要不是华哥压着，集资的人都闹起来了。
    说起来，也不是华哥的问题。可问题在哪儿呢？他自己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