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总算走了。
    庄芷文黑着脸，直接站到了庄德良对面。
    居高临下。
    “他问你要什么钱？”
    “钱？什么钱？”庄德良打着哈哈：“你一定听错了。”
    “喔，就是收保护费的。保护费，你懂的。这一带治安不好。要想保平安，得跟他们交保护费。”
    欲盖弥彰。
    庄芷文对这个叔叔感到无语：“那你就是承认了，他是黑社会的罗？”
    “你明知道他是黑社会的，你跟他搅在一起？！”
    突然提高的音量，兴师问罪的气势，庄德良被吓了一跳。
    他本来就挺心虚的。
    “什么叫搅在一起。小文，你说话……注意用词哈。”
    庄芷文扶着桌子，身子前倾：“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进工厂居然如入无人之境，比我还熟！
    而且，他居然还认识我？
    连门卫都不认识我。
    “很熟吧？”
    庄德良扶着眼睛：“就是欠费欠多了，他经常上门。一来二去，可不就熟了。”
    “你拿这话来糊弄我？”庄芷文冷笑着，走开了一点：“你觉得，爸爸，或者奶奶知道了会怎么想么？”
    压迫感消失。
    庄德良缓了一口气：“你怎么跟陈胖子搅到一起了？如果不遇到华哥，你是不是要出事儿？”
    “你一个女孩子家，少到外面跑，要是奶奶知道了，得多担心。”
    “你不要转移话题。”庄芷文斩钉截铁的打断他：“今天，你必须得说清楚。你跟那个华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庄德良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不要这么讲话！就是大哥，也不带这样的。你知道他上次来工厂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庄芷文一脸迷茫，毫无概念。
    听他那口气，倒是好久没来了。
    “我爸爸是不经常来，可那又怎么样呢？这个工厂，它始终是万家的一部分。它就要接受总部的领导。”
    庄德良点了一根烟。
    他在初始的惊慌之后，现在在一点点的找回主场的感觉。
    “你爸爸之所以不常来，就是因为我们达成了默契。这工厂，只是理论上是万家的一部分。实际上，他赚的每一分利润都是我的。我的，你懂吗？”
    庄芷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无耻的嘴脸。
    “它现有有利润吗？”
    “它如今每年都在亏损！”
    “照你这说法，亏损了是不是也应该你自己掏钱补上？”
    庄德良看着她愤怒的样子，表情怪不自然。
    “我现在不是没钱吗？”
    “不过，我有想办法筹钱。”
    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就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庄芷文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你说什么？”
    庄德良机智的选择了耳聋。
    “你想的什么筹钱的办法？”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华哥搅到一起的，是不是？”
    “钱没有筹到，还上了贼船了是不是？”
    ……
    一句一句，层层递进。
    庄德良没有想到，这个工作才一年有余的小丫头，居然心思这么敏锐。
    他才说错了一句，她就要接近真相了。
    牛皮纸包了三年的一团大火，终究是要烧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