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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秦桧

    北风呼啸,第一场雪终于从天而降!
    飘飘扬扬的大雪之中,一队兵马正从大散关出来,一路朝着前方而去!
    这一队兵马先是来到了凤翔府之中,之后在这里停留了几天之后他们朝着东边而去!
    从凤翔府到扶风县,从扶风县到武功县,在这里,这一队兵马再次停了下来!
    一个青年正骑在马上,这马异常的雄峻,浑身雪白,走在队伍中睥睨四方,正是照夜玉狮子马,马上的青年自然正是赵谌!
    “走吧,咱们去武功县里看一看!虞允文就在这里,不知道他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赵谌从马上下来,笑道。
    王庶陪伴赵谌一起到来,他也从马上下来。
    跟随他们而来的正是御营的官兵,这些御营的官兵们也纷纷从马上下来,跟着赵谌一起往前。
    他们还没有来到武功县的门口,虞允文已经带着无数的青年冒雪从县城里跑了过来!
    等看到赵谌,包括虞允文在内的青年们眼中都露出了狂热的表情来,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参见赵谌。
    “都起来吧!”赵谌道。
    虞允文等人这才站了起来。
    “这么大的雪,咱们进城里说话!”赵谌笑道。
    虞允文点了点头,急忙跟着赵谌往城里而去。
    武功县的青年们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赵谌还没有来到城门口又有许多青年跑了过来参拜赵谌!等赵谌来到武功县城之后,城里的街道上也到处都是闻讯而来的青年!
    “快些让他们都回去!天气很冷,不要再外面呆着了!我要在这里停留几天,会和他们一一见面的!”赵谌道。
    虞允文点头,急忙派人传达赵谌的命令,这且不提。
    赵谌、王庶、虞允文、康安等人此刻已经进入了县衙之中,赵谌已经坐下,外面有青年将热茶端了上来!
    “你们来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的时间了,现在安置住了没有?所有的青年是不是都有了居住的地方?”赵谌道。
    “陛下放心,所有青年都住的安稳!这武功县城经过女真肆虐之后,人口损失惨重,这里剩余的房屋数量极多!还有武功县城外面的那些村镇,那里也有无数的空房,许多村子已经被彻底遗弃,现在我们生产建设兵团的青年们就住在这些空房之中!前些天我就让他们准备柴火,现在虽然下大雪,但是大家都有柴火烧的!”虞允文道。
    “你们有什么困难吗?”赵谌道。
    “陛下,我们现在缺少农具!虽然朝廷已经下发了许多农具,而且我们从那些废弃的村镇中也找到了不少的农具,但是还是不够用!冬天的时候我们就想开荒,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则要播种,没有农具不行啊!”虞允文道。
    “王庶,你记下来!待会儿你立刻以军机处的名义办理这件事情!”赵谌道。
    王庶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陛下,这里的生活十分的艰苦,常常吃不饱饭!包括我在内,所有人每天都只能吃个半饱!”虞允文又道。
    “我会让朝廷尽量解决这件问题!不过目前朝廷的存粮已经不多,这些存粮大都要用在军队身上!今年军队扩展三十万人,消耗粮食实在是太多了!至于生产建设兵团,说不定还要忍耐!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就把下发的种子吃掉吧!明年春天,我们在想办法补充种子!”赵谌道。
    “陛下,这万万不可!我们挨饿不要紧,但是绝不能把种子吃掉!”虞允文急忙道。
    “这个你们看着办!虞允文,我给你说一下我的底线,我决不允许看到一个青年因饥饿而死!所以,如果实在支撑不住,必须把种子当作粮食吃掉!如果出现一个饿死人的现象,我会立刻撤了你的军长职位,让其他人负责武功县生产建设兵团的事宜,你明白吗?”赵谌道。
    “陛下放心,如果真的有人饿死,那也是我虞允文自己被饿死!在我饿死之前,绝不会让其他的兄弟们被饿死!”虞允文道。
    “你也不准饿死!”赵谌笑道。
    “陛下您这只是出来考察生产建设兵团的情况吗?”过了一阵之后,虞允文又问道。
    “我还要前往长安!”赵谌道。
    “陛下要迁都长安吗?”虞允文一愣,立刻问道。
    “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将来,必然要迁都长安!长安经过战乱,现在还太过贫瘠、荒凉,整个长安都没有多少人口!而且,川蜀现在似乎不是很稳定,在川蜀彻底稳定之前,我不会迁都长安的!”赵谌道。
    “那陛下去长安做什么?”虞允文有些好奇的道。
    据他所知,现在一百二十万生产建设兵团被分成了六个军,每个军二十万人,这六个军分别分布在径原路、凤翔府、延安、府州、扶风、武功六大区域内,至于长安一带则是没有生产建设兵团的青年分布。因此他很好奇赵谌去长安做些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女真人蠢蠢欲动,军机处判断他们很有可能西进,因此朕要前往长安,进行督战!”赵谌道。
    “啊!”虞允文吃了一惊。
    “你们生产建设兵团既然被冠以兵团的名义,自然也是军队,不同于普通的百姓!你们在这里也要进行军事训练,明白吗?”赵谌道。
    “陛下放心,我们武功县的二十万青年每天都至少有训练一个时辰的时间,有的青年甚至夜晚不睡觉都训练!我们也渴望能够走上战场,和女真人交战呢!”虞允文道。
    赵谌笑着点了点头。
    之后赵谌在这里呆了有五六天的时间,他来到武功县各地的村庄之中看望那些青年,看到一切正常,他才前往长安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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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在黄河对面的河东一带,女真人再次大举集合!
    他们是北方民族,习惯在冰天雪地中作战,因此每一年冬天都是他们集合的时间!
    河东南方的蒲州府,女真二太子完颜宗望已经来到了这里,完颜娄室也在这里!
    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完颜娄室早已经肯定了自己儿子完颜活女被杀的消息!他对于赵谌痛恨至极!另外,今年陕北的女真人也被屠戮一空,这也让他痛恨到了极点!
    完颜娄室每天都盼望着对关陕用兵,对于江南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听到完颜宗望到来,完颜娄室披上衣服大步朝着外面而去!
    在蒲州府的府衙外面,他见到了完颜宗望!
    只是完颜宗望的身旁此刻竟然还有一个汉人官员!这汉人官员看起来有三十六七岁,他的身材微高,面容方正,双手双腿似乎很长,整个人给人一种异常“正直”的感觉!此刻这给人感觉正直的汉人官员正在和完颜宗望说着话!
    看到这场景,完颜娄室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女真人和汉人现在是大仇,女真人已经将汉人的两个皇帝都捉到了北方,女真人从来没有和汉人谈判过,可是现在汉人的官员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斡里衍,快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完颜宗望看到完颜娄室,当下大笑道。
    完颜娄室走上前去,先是参见完颜宗望,只见完颜宗望指着那“正直”的中年汉人官员,道:“这一位乃是江南建炎皇帝手下大臣,副相秦桧!”
    这汉人官员不卑不亢走上前来对完颜娄室行礼,道:“小可秦桧见过完颜将军!小可也曾经在会宁府待过两年,对于完颜将军的大名那是久仰了!”
    “你就是秦桧?”完颜娄室则是一愣,道。
    对于“秦桧”这个名字,完颜娄室也是听说过的!开封城尚未被攻破的时候,秦桧是大宋的御史中丞,乃是知名人物!开封城破之后,两个皇帝投降了女真人,秦桧自然也跟着两个皇帝一起投降!之后两个皇帝被送到了金国都城会宁府,秦桧也被送到了那里!完颜娄室没有想到秦桧竟然已经返回了江南,现在还是江南赵构的副相!
    “正是小可!”秦桧道。
    “你是什么时候返回江南?”完颜娄室道。
    “今年秋天的时候,小可从北方归来!之后被任命为副相!”秦桧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完颜娄室冷冷的道。
    他对于汉人没有好感,汉人杀死了他的儿子!虽然他也知道江南的汉人和关陕的汉人不是一路,但是他心中同样仇恨!
    “斡里衍,你这是什么语气?秦大人来到这里,为的是和咱们议和的!”完颜宗望道。
    “议和?咱们何必和汉人议和?”完颜娄室道。
    “西边的汉人小皇帝实力越来越强,咱们须得联手对付西边的汉人小皇帝,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完颜宗望道。
    “咱们女真人纵横天下无敌,当初强大的辽国都被咱们击败,何况是区区汉人小皇帝?咱们不需要和江南的汉人议和!”完颜娄室冷声道。
    雪下得很大,北风呼啸,完颜宗望道;“咱们还是先进去,慢慢谈!”
    完颜娄室冷哼了一声,这个时代女真人刚刚进入中原,他们仍旧保存着朴实作风!完颜娄室心中不满,纵然是完颜宗望这个二太子在这里,他仍旧表现出来!而完颜宗望并没有因此觉得有什么不妥,也没有生气,他挽住秦桧的手,带着秦桧进入了府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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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了府衙之中,三人坐了下来,完颜宗望道:“秦大人提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叫做‘北人归北,南人归南’,从今以后以长江为界,长江以北都是咱们女真人的,长江以南则是建炎皇帝的!咱们两国今后和平相处,再也没有征战!我觉得不错,我已经让人禀报陛下,陛下也必然会答应!”
    完颜娄室惊愕道:“陛下怎么可能答应?咱们的目的是打下整个天下,而不仅仅是长江以北!”
    完颜宗望笑道:“咱们征战多年,现在儿郎们也该歇歇了!”
    完颜娄室皱眉道:“末将不同意这样的做法!”
    完颜宗望道:“不管怎样,现在我们的大敌是西边的宣武皇帝,咱们须得联手将宣武皇帝消灭了再说!至于以后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处理!”
    完颜娄室冷哼一声,道:“好吧!”
    秦桧这才开口,道:“二太子,完颜将军,咱们两家联合,宣武皇帝定然不是咱们的对手!听说贵军正在大举集合,就要西进,我们会配合你们的!”
    完颜娄室冷笑道:“关陕有潼关阻挡,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打下潼关!即使有你们帮助,也未必能够打下来!而且,我看你们也不可能明着和我们合作,否则你们江南的汉人百姓都不答应!”
    秦桧笑了笑,他的脸色总是给人一种异常“正直”的感觉,即使是微笑的时候也是如此,只听他道:“我们何必从潼关进入关陕?”
    完颜娄室道:“不从潼关,那从何处进入关陕?”
    秦桧道:“除了潼关,还有龙门!”
    完颜娄室一愣,道:“龙门?”
    秦桧道:“不错!隋末天下纷乱,唐高祖李渊从太原起兵,一路南下,打下了半个河东!之后他便是从龙门渡过黄河,直取长安!除了潼关之外,这龙门也是入关之路!”
    完颜娄室道:“当真?”
    秦桧笑道:“自然是真的!到时候贵军从龙门过河,一路往西,无人能挡!建炎陛下也已经令张俊、刘光世两位将军率领二十万大军北上,他们会趁机攻打潼关!之后我们两路大军可以占领整个关陕!再之后咱们可以讨论划分天下之事!”
    完颜娄室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长一阵之后他看向秦桧,道:“你们汉人和我们女真人是大仇,我不相信你们会和我们合作!”
    秦桧道:“对于建炎陛下来说,宣武皇帝威胁更大!我们首先要消灭宣武皇帝!”
    完颜娄室皱眉,之后看向完颜宗望,完颜宗望对着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什么时候动兵?”完颜娄室道。
    “等到除夕之夜吧!除夕乃是我们汉人必过的节日,即使是军中也有除夕,那个时候必然是最为松懈的时候!除夕之夜过河,宣武皇帝必然没有提防!”秦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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