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语,只是瞪住他,他却笑的很愉悦,“走吧!去吃饭。”
这个会议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正好到了吃饭时间。
说完,就拉着她往会议门口走去,郝染担心走到外边,被众人发现,于是有些排斥:“你放开我。我自个走。”
可是楚熠没有放手,郝染急了:“我们这样出去,让人看到不好,你赶紧放开。”
楚熠耸耸肩,只好遂她愿,放开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只是两人到达吃饭之处,发现刚才开会的人都在那儿等着了,郝染有点意外,原来是大家一起。
她依旧坐在他一旁,安静的吃着菜,听着众人对楚熠的吹捧,她觉的很假。
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楚熠到创世上任的那个晚上,众人给他接风洗尘,她却被他逼酒,想到这事,她就气炸。
不由抬首瞪了他一眼,他这一瞪,某人心有灵犀感应到,于是转首望去,触到她的眼神,有点不知所以然,于是凑在她耳旁。
“又怎么了?”
“想到你回来的那天,逼我喝酒的事,我气不顺。”
楚熠一愣,接着笑了:“我其实不想逼你的,如果当初你能向我求饶,我一定不会逼你喝,谁知你要死撑。”
“这还是我的不是了?我怎么可能向你求饶,如果那时向你求饶我多没面子。”
“面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当时我就算求饶,你也不一定会答应,我杯里的酒还是你倒的。”她一脸鄙视着。
楚熠这时无话可说,于是笑道:“好了,我们不说过去的事,你赶紧吃。”
说完,他才抬首,只是发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楚熠也没有介意,拿起酒杯,继续与众人喝起来。
桌上的菜都是热气腾腾,郝染带着眼镜,那镜片是玻璃的,一遇热气,立即会有一层蒙雾,所以看不清楚桌面上的菜肴,于是乎,她从包里拿出擦眼镜的布,然后拿下眼镜擦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没有把视线放在她其貌不扬的脸上,但是刚才楚熠对她的态度,让众人意识到她的份量,所以都会偶尔投过打探的目光。
只是郝染拿下眼镜后,那些投视线的人,即时惊呆了。
没想到黑框镜下罩住的是一张清纯美丽的脸庞,以至大家都把视线都放在郝染脸上,而她浑然不觉的在擦眼镜。
这状况楚熠也发现了,转头看去,只见她摘了眼镜。
于是脸一沉,转对着那些投视线的员工说:“大家是不是嫌菜不好吃?”声音带着渗人的怒意。
这一声,激醒沉浸于郝染清新容貌带来惊讶的众人,大家倏地收回眸光,一脸尴尬,人群里随即有人堆上笑脸:“楚总哪里话,都是名菜,怎会不好吃?”
楚熠深眸一凛,闪透粼粼光芒,将他那张精致的脸照映的邪佞,还有嘴角那抹讽刺之笑更是意味不明。
“那就是不合大家口味了?”
众人心虚不已,附和讨好:“合口味,怎么会不合口味呢?”
话落,众人手中的筷子像箭一般的飞向餐桌上的佳肴,低首品尝来体现他们的刚才说的话不是假话。
楚熠见状,脸色才缓了缓,转对郝染怒道。“吃饭拿掉眼镜做甚?”
刚擦好眼镜的郝染面对他的冷怒,莫名其妙,凝望他,看着他眉尖上沁出些不悦之色,温吞应道:“眼镜上有水雾,不拿掉我怎么擦?”
饶是这般解释,楚熠依旧没好脸色,冷生生命令了一句:“以后别在广庭大众之下做这种小动作。”
郝染眉一蹙,他怎么一出一出的,一会对你好到无以复加,一会又冷漠怒斥,他这个人真的是有分裂症呀!
郝染心里气闷极了,收回视线不再理会他,于是一人独自吃着菜。
楚熠面对刚才对她的口气有些冲,心里倒是懊悔了,但是道歉的话却说不出口,于是也心情不爽的吃着菜。
可是这会儿,邀请来的监督员却色胆包天,发现郝染的真面目后,心里起了邪意,打着楚熠这趟工程需要他的帮忙,自然会想着巴结他的算盘,拿起杯子向郝染举杯:“这位小姐,你一直吃菜,都没见你喝点酒,这可不好,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郝染只顾低首吃菜,听见有人要敬酒,抬首推推眼镜,一脸茫然的望着那位长的一副油水充足的样子。
一旁的楚熠亦也冷冷的望着监理员那一副邪念十足的嘴脸,嘴角噙着邪笑,眸里刚刚敛下去逼人的光芒,此时再度泛了起来,整张脸显的明晦不定。
“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半响,郝染挤了个僵硬的笑。
那位监督员却露出个猥//亵的笑,“在酒桌上哪儿有说不会喝酒的?”
郝染有些气闷,她只是来吃个饭,不是陪酒的,但还是很耐心的回答着:“真的非常抱歉,我真的不会喝,我想还有很多人会喝,你让会喝的陪你喝就好。”
说完,低头不理那男子,那男子见状,转对楚熠逼官:“楚总,你的秘书真的太不给面子了,这点酒都不给脸。”
楚熠微微一笑,那笑如六月天中午的太阳,毒灼。
薄唇开启:“肖监员喜欢喝酒的话,我陪你喝如何?”
那男子见楚熠要亲自陪他喝酒,气势更涨,将酒杯搁在桌上,一脸不悦:“喝酒,必须得美丽的女子陪着喝,如果这顿酒喝好了,楚总的工程质量关到市里,分分钟过关。”
这话倒是浓浓的威胁,但却楚熠嘴角的笑意更浓,那套高档西服藏裹下的手臂搁置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上的玻璃,发出咚咚声响。
一如他的心情,不明。
良久,那双深邃的眸子突然一紧,冷若冰霜的话从他口里飘了出来。
“肖监督员这话好浓的威胁。”
“不敢,只是楚总应该很明白这种事的,我见这位小姐也是一位明媚的美人,有时候美人必须用在关键之处。”
楚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
笑声狂妄肆意,但却给人一种开杀的寒意,果然,笑声刚嘎然而止,就传来他生尖的怒吼。
“把他给我丢出去。”
话落,座上有人站起来,将那位肖监督员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来,一直拖向门口。
那位肖监督员杀猪般的尖叫着:“楚熠,你可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样对我,市里质量监督局的局长是我姐夫,你敢这样对我,你的工程别想过关。”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个的命运吧!还有,你已经连累了你姐夫了。”他的话带着浓浓的杀机。
接着传来那人杀猪般的尖叫声,涌进众人耳里,直到消失。
郝染坐在那儿是一动不动,虽然楚熠没有让她喝酒,但是心里却涌起一股害怕。
楚熠现在的能耐到底有多大,他可以把一个政府人员不放在眼里,甚至还说出了断绝那位官员的官途的话,他的势力不再害怕政府官员。
还有‘森林湖’这么大的工程竟是他的,她怎么一直没有听说,她以为他们是来竞标设计,他究竟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
他的势力这般强大,所以他说她永远都只能在他身边,他不会放开她,那她有一天想逃离,就真的没机会逃离了,他能舍弃一个政府工程把她设计,可见他的财力不是她能够想象的。
眼前这个男人太强大了,太可怕了,怎么办?
如果他知道孩子的事,会不会把她杀了?想到这,她浑身颤抖?
而这时,餐桌上的众人一句话也不敢吭,楚熠却若无其事的招呼着众人道:“大家别为小插曲扫了兴,想要吃什么尽管再叫。”
“是,大家附和着。”
郝染却满心混乱,整个人呆呆的僵坐着,楚熠以为她还在为他刚才斥她的事不悦,于是头凑过去,只是他刚凑过去,郝染打了个颤,反射性的站起来。
话也没说,离开位置,走出包厢门,往洗手间而去,楚熠不由的沉脸,片刻在众人的狐疑下,跟了过去。
郝染立在洗手间镜墙边,一脸苍白,抖颤的拿开眼镜,然后拧开水龙头,双手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
冰冷的温度刺激着她,看着镜子中一脸水珠的脸孔,她才觉的,她的秘密可能会守不住,楚熠现在的实力她根本不清楚,而她在他根本就像一只蚂蚁,随时被他看穿,然后一只手指就能捏死。
怎么办呢?她能逃吗?带着啊弟逃吗?
只是她逃能逃的走吗?
楚熠现在的势力要找她太容易了,怎么办?要是秘密守不住了,他会怎么对待她,她真不敢往下想了。
而且现在啊弟在这儿?早知他这般可怕,她就不带啊弟走,让他在疗养院可能会更安全些。
她浑身打怵的擦干脸上的水珠,带上眼镜,看着镜中的自已,心中暗暗祈祷。
希望他不会再追查下去,平安渡过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吧!
平息心绪后,郝染步出洗手间,只见楚熠却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正吞云吐雾着,那青色的烟雾将他盈绕亦真亦假,深潭般的眸子在青雾中如黑暗中的大海,随时都有将她卷进去淹死。
她颤抖的停住脚步,紧张的手不由卷曲成拳,撑着她摇晃的身躯。最终深呼吸两口气,才踏起步子,往前走去。
她在他跟前停住,望着星光熠熠的眸子,此时风平浪静,但她却觉的是暴风雨的前兆,担心防备。
“刚才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突然传来他幽幽的声音,里头透着沙哑。
郝染倒是一愣,没想到他竟然会为刚才的事道歉,但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般看着他。
“别为一句话与我置气。”他突然又命令着。
郝染挤个难堪的笑:“楚熠,你现在阴睛不定,让人觉着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