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本说要直接去护国公府的,周老夫人一众才到家中不久就收到消息她也归家来,都诧异不已。
“是遇到什么事了?”老人扶着椅子把手坐下,问前来的管事。
管事也只是清楚一半,迟疑着道:“回老夫人,侍卫说是在路上撞到了人。还是撞到了位在户部的大人,只是不清楚名姓,那位大人昏迷不醒,夫人只能先折回家中。”
刚坐下的老人豁一下就又站了起来,刘氏与廖氏也诧异不已。
周老夫人站起来想了想,当即让丫鬟扶着往外走:“我们也看看去。”
户部,能进六部的都不是一般人物,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飞黄腾达,入阁拜相!
这大过年的,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事了!
身为儿媳妇的刘氏和廖氏也只能匆匆跟到老人身后,打听到冯氏将人带回了客院,呼啦啦全往客院去。
冯氏本是要琇莹先回院子去的,毕竟这救回家的是个外男。琇莹心里还为这种凑巧惊着,哪里会愿意离去,只说坐在小厅里,要听听郎中究竟怎么说的,要等户部来人才放心。
见她执意,冯氏也就没再赶她,跟着她一同坐着等消息。
不过半刻钟,诰命服都没换下的周老夫人三人来到。冯氏将老人先请入了座,把事情前后都说来。
“怎么会就冲出一个小孩子,我们离开的时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的。”
“这年节里,孩童贪玩走到街上也是正常的。您先别着急,郎中方才说问题不大,他在车上细细把过脉了,应该只是冲击过大昏厥。”
老人听着儿媳妇说完,提着的心才算落下去些,又问:“去户部的人还没回来?”
“还没有。”冯氏看向院外,摇了摇头。
不想这厢话才落下,就看到侍卫脚步匆匆跑进来,这大冷的天,硬是跑得身后都汗一片。
“见过老夫人、夫人!”
冯氏忙拦住不让他再行礼,焦急道:“可是有消息了。”
“回夫人,那些公文将到户部衙门,衙门里当值的人看了说卷宗确实是户部的,但那散的纸张因为没落款,他们也不敢确定。”
“所以还是没能问清楚?”
侍卫被问得忙喘口气说:“是没问清楚,不过属下说了经过,拜托了当值的那位大人前来府里走一趟,看看是哪位同僚。属下先骑了马回来报信,就怕夫人着急。”
冯氏听完这心才算安定了些,点点头,让侍卫下去歇着。
周老夫人一众还坐在屋里,冯氏回身道:“母亲,还有弟妹,辛苦你们又跑这一趟了。眼下人也还昏迷着,你们先回院子吧,三弟妹也还要回廖家去,这儿我看着没事。”
刘氏娘家不在京城,儿媳妇又怀了身孕,今年就不准备回了,想等儿媳妇胎像稳妥了再说。
周老夫人知道这会也帮不上什么忙,遂站起身来:“那老大媳妇你就在这儿先看着,等我换身衣服再过来。”
冯氏应好,送老人出了院子,有些疲惫地回到小厅里坐下。琇莹见状忙上前给她捏捏肩膀。
“娘亲不要太过担忧,那位大人会吉人天相的。”
冯氏拍了拍她手:“或不你先去护国公府吧,也好说一声,省得你外祖父外祖母也跟着担忧。”
琇莹眸光闪了闪,摇头:“我们可以先派人去给外祖父那儿说一声,女儿等您一块儿再过去。”
女儿懂事,冯氏只是叹气,让人端了糕点来。两人一大早进宫,提心吊胆到快中午了,肚子里别说一粒都没有,就是连水也没喝两口。
下人很快端了杏仁佛手、香酥苹果、合意饼和五香腰果四样点心,再给两人新沏了茶。
母女俩坐着不过用了半块合意饼,管事就带着户部的人前来。
此时郎中还在屋里,冯氏与那人相互问了好,又问清那人官职后领着他进了安置李庆昭的东厢。
琇莹实在坐不下去,便偷偷坠在后头跟了过去。
前来的是户部检校,名唤左鹏,正九品的一位小官,左右是认得在京的户部的要员,跑腿这事自当是他来干 。
那左鹏走在富贵的侯府里,手脚都些不知往哪里摆,等进了厢房绕过屏风,一看床上的青年当即失声喊道:“李大人!”
琇莹听到这一听,不知是松口气还是一颗心再重新被提起了来,心头乱得难受,呼吸憋闷得不顺畅。
冯氏听这一声,倒是神色缓和了些,问他:“这是哪位李大人?”
“这是去岁年末才被提拔为户部主事的李庆昭李大人,李大人说今儿要去内阁给次辅送东西的,不想东西露带了一些,就回家去寻。怎么就跟夫人您这边撞上了。”
当官的人哪个不是能说会道,本是侯府无意伤了人的事,到他嘴里就真成巧合了。
冯氏微微一笑,旋即是神色一顿,想到什么:“这位李大人要是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了。”
左鹏点头道:“是的,夫人也听过我们主事大人的才名?”
何止听过,她还认识这位李大人的母亲呢!
好歹是认识,冯氏心里也只能说是个太巧了,但好歹寻到人家。她朝左鹏道了谢,又是要用午饭的点了,叫人带着他下去用过饭再回衙门。左鹏推辞不过,只能跟着管家走了。
琇莹这才磨磨蹭蹭进到屋里,看了眼还昏迷的李庆昭,扯了扯冯氏的袖子:“娘亲,我听见了,竟然是这位李大人,我们把人给送回李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