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另一个接口道:“对啊!有女朋友的都爱找她玩。”
肖贝一直沉默,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炸了:“你家那恶心玩意儿自己到处撩骚,被骂走了就倒打一耙,说人话你听不懂是不?那我就再说一遍。”
“也就你把那王八犊子的话当真,自以为是个女人都盯着他那张见了女孩子就恬着口水的下作脸。”
“我告诉你,没人稀罕,啊!自己把那坨屎捂口袋里藏好吧,别露出来熏着其他人。”
肖贝其实都懒得和她们掰扯这话题了,因为不管说千八百遍,一开始还觉得误会解开就好,后来就明白了,这些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并且为自己的恶意和阴暗找个宣泄口而已。
她从小性格大大咧咧的很男孩子气,就连现在都留着短发,确实比起女生堆,一直以来和男生比较能玩到一起。
本来都好好的,可到了某方面意识达到顶点的高中,以前还能如常相处的女生们渐渐对她有了隐隐的排挤之意。
她一开始也没注意到,还是后来把她们说过的话一遍一遍的琢磨。
别人喜欢的男生,憧憬的男神,小心关注不敢轻易靠近的人,到她这里全都大大咧咧来往不忌。
在她眼里那些家伙仍旧是在运动还有游戏里被她虐得叫爸爸的菜逼,哪有什么神秘可言?可别人显然不这么想。
她也不知道其中一个脑子里塞了几斤铁钉,都有妹子还突然找她告白,把她炸了个外焦里嫩。
从那时开始她才反应过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直觉般下意识的开始疏远了异性朋友。
本来大家就这么随着年龄的增长,平淡而自然的过渡到另一种相处模式,也就完了。
可当初告白那傻逼兜不住事,不知怎么的让女朋友知道了,然后又小人的倒打一耙。
这下好,就像开启了某个信号,或者得到了什么师出有名的许可一样,肖贝从此成了被群起攻之的对象。
那些个女生很多甚至之前都没跟她说过什么话,纷纷一个个站出来好像自己成了正义卫士。
肖贝这么久以来就算再迟钝也对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别人大概是抱着什么心理门清了。
她已经不试图做这些无意义的争辩,总之在人家眼里她就是对人男朋友伸过手的碧池,不管怎么解释人家总有一套神逻辑。
诸如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你之类,即便她现在差不多已经完全疏远以前关系不错的异性朋友了。
可今天在江伽面前,肖贝却久违的再一次试图辩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见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也算不上是朋友,可就是不愿意她误会,然后用那些人看她的眼神看着她。
江伽闻言简直想吹声口哨,她一直以为这妹子挺笨拙的,这不挺能说会道的嘛?
另一边的女孩子就脸色难看了,苦心营造的善解人意包容形象都维持不住。
一张脸想露出从容的笑又办不到,显得颇为扭曲。
最后她们干脆放弃那试图,凉凉道:“现在说得不屑一顾,当初不是和一群人不是玩的挺开心的?”
“你这种人不就是打着称兄道弟的名号往人身上凑吗?男生不懂这套也就罢了,在这里你装什么装?”
“别人都有女朋友了还去凑,要不要脸?”
肖贝“呸”了一声:“除了她家那只缩头乌龟,谁有女朋友?而且那王八除了在学校我有跟他说过话?自己回来联系不到人还是好好查查通讯记录吧,这锅老子不背。”
“其他那些单身狗别说我没那心思,我就是有你们管的着吗?还没追到手呢就把人当自己的了?厉害啊!”
女生冷笑:“可算是暴露你那点心思了?怎么?不是一直在我们面前强调自己多清白吗?”
肖贝看了看江伽,从上次她在篮球场收拾挑事的人然后倒打一耙开始,她就得到了启发,发现很多事貌似这回事处处透着技巧。
从一开始的笨拙之后她渐渐抓到了点窍门,颇有些一通百通的意味。
既然这些人就喜欢看着她百口莫辩的样子,何不换一种说法让自己更从容一点呢?
到了她们这里,一开始的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她说什么也不重要,都不会改变她们的看法。
肖贝只知道自己从容的时候,对方便会开始自乱阵脚。
她耸耸肩:“怎么?你知道了,然后呢?要帮我宣扬出去吗?”
“不对,你们不是早就宣扬过五六七八轮了吗?不怕其他人觉得你们只会抖些陈年老料?”
见肖贝现在听了这话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样子。
女生回头,恶意的提醒道:“小心一点,和她交朋友是有风险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对朋友的人也出手呢?”
江伽一轮看下来还挺津津有味的,她知道肖贝一开始的行为是有多笨拙,又被逼到多狼狈。
现在看到她居然言语正面冲突上不居下风,自己居然颇有种欣慰的感觉。
冷不丁被女生点到的时候她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快上课了,今天这出也差不多该散。
所以便对女生笑了笑道:“没事,你说的那些我不知道,不过这家伙乐子挺多的,我觉得挺耐看。”
几个女生闻言不明就里面面相觑,肖贝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然后恼怒道:“你把我当笑话看?”
这话一出来,那几个人恍然大悟,然后乐不可支的看着肖贝,正要说什么,就听江伽开口了。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肖贝:“你不自己也当乐子在玩吗?”
“明明一巴掌下去她们就死了,可人还在面前活蹦乱跳呢。不是说擅长煽动男生吗?那为什么现在被排挤的是你不是她们?哦对了!你刚刚话里话外那只乌龟——”
江伽顿了顿,用让肖贝无地自容的鄙视语气说出来:“还活着呢?还屁事不相干全须全尾好好活着呢?”
肖贝被她每说一句脖子就缩进入一分,想到她遇到造谣自己的事是怎么干的,还有当时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
一下子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忏悔‘爸爸,我给你丢脸了。’
肖贝还在为最近稍微有点起色的反击和抓住一点点窍门尾巴洋洋得意的时候,一瞬间就被她打回了原型。
人家的意思是她干的事根本就是挠痒痒,在她那里完全不合格。
另外几人却被江伽的话震惊了,她们不知道这女生的来路,却对她急转直下的发言不可置信。
对方话里面的信息太多,其中甚至有对她们的嘲讽——
如果肖贝真如她们认定的那么心机,那么早在男生面前哭诉煽动了,也不可能任由她们把人逼这一步。
她们脸上火辣辣的,有些恼羞成怒,但江伽却并不理会她们。
毕竟这不关她的事,只不过是对一个还挺谈得来,并且主动通知过她重要事情的人表示一番恨铁不成钢而已。
“你手上的是什么?”江伽问。
“垃,垃圾?”把肖贝吓得连手里的东西都不确定了。
江伽用‘你还知道这是垃圾?’的眼神看着她,浑让肖贝摸不着头脑,但又毫不怀疑肯定是自己没想到。
然后用特别乖巧的表情问道:“有,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是垃圾为什么还在自己手里?”
“哦哦!我这就去扔。”说着转身准备找垃圾桶。
然后就被江伽叫住了“你去哪儿?面前不就是垃圾桶吗?”
肖贝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接着明白了虎躯一震。
和同样反应过来的几个女生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江伽。
“嘴巴这么臭的地方不是垃圾桶是什么?把手里的袋子按着塞进去啊!”江伽特别理所当然道。
肖贝还没反应过来,另几个女生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果然物以类聚,不对,这人和肖贝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肖贝空有敏捷和力气却是个纸老虎,不是全不顾忌什么都敢干的个性。
这个人那理所当然的态度和全然不在意别人会怎么样的气场才是最可怕的,半点不会觉得她在开玩笑。
“你,你别过分,这里是哪里?以为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瞎子吗?”
“不小心把垃圾撒了,砸了路过的同学一身,有几样正巧砸进了嘴里,这是什么很不得了的事吗?”江伽笑眯眯道:“不过是个意外而已,就跟你们在篮球场不小心绊到这家伙的脚,然后又时不时的不小心用篮球砸到她而已。”
“不小心而已,小事小事!那个时候老师就是这么认为的,没道理这次就例外吧?”
几个女生是真的发毛了,见肖贝真的在看垃圾袋,为免自己真的惹一身恶心狼狈。
几人往后一退,咕哝两句什么然后撤开了隐隐的包围圈开始远离江伽她们往教室那边去。
江伽在她们离开不远,还能听见自己声音的范围坏心眼的故意对肖贝道:“你找个时间确认下摄像头啊!办事也方便。”
办什么事,方便什么,在她们听来显而易见。
肖贝看着她们的背影,对江伽道:“我还从来没看见她们这么狼狈逃窜过,光凭几句话。”
江伽看傻孩子一样看着她:“怎么可能是光凭几句话?肯定是话的背后不容怀疑的执行力啊!人家也是有危机直觉的嘛。”
肖贝傻了:“那要是她们没走,你真让我把垃圾塞她们嘴里去?”
“不然呢?”江伽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之前不是想让我多教你些相关应对吗?这不就是?”
说完就不顾肖贝的茫然上楼回自己教室了。
其实要肖贝学她这套肯定不行,那孩子本质跟她不一样,是个自己受尽委屈也不会掀破底线欺负弱小的人,她是真的善良。
可江伽不一样,她实际上并没有底线可言,而且对她而言,让她受了委屈的那就没有弱小可言。
她见识到此路不通后,想必不会再盲目模仿了吧?
下午最后一课老师拖了一会儿时间,等江伽把东西收拾好,双胞胎已经等在教室外面了。
她迎过去,正要和双胞胎离开,不远处的顾则北不干了。
他皱眉道:“你俩发什么病?招呼都不打一个。”
这明显是对他不满了,可昨天才好好的,他俩偏帮那家伙自己都没算账呢,这会儿到给他脸色看了。
顾则北脸有点黑!
他心里不悦,双胞胎也是一样的,想起昨天那顿打,身上还隐隐作痛。
虽然老爷子夹带私货确实可恨,但如果不是则北这档子事,他们哪有这一出?
而且这蠢货还是被当做出头枪使了,所有两人现在看到他是觉得既蠢又恨。
本来就心里不得劲,这家伙还敢摆舅舅谱,佑希一听就忍不住道:“不是不想打招呼,是没用,跟个死人有什么好嘀咕的?就像你也不会无缘无故跟木头桩子聊两句对吧?”
顾则北一把勾过佑希的脖子,狠狠的捣了他腹部几下:“你什么意思?你舅舅我是死人还是木头桩子?”
“我告诉你别太过分,最近发生的事多你们两个混蛋是不是就觉得能爬我头上了?”
佑希被制住了头,挣脱不得,又气不过则北占便宜,也是就着这别扭的姿势还了他好几下——
“本来就是,你这会儿不知道吧?回去就知道了,你已经死了。”
江伽和辰希见他俩拦在楼梯口打打闹闹的不像话,就一人一个将他们拉开。